第148章 臣女能治

永乐帝被抬进了寝殿,太医们扑在龙榻前手忙脚乱,诊脉的、煎药的、扯着嗓子喊‘银针’的,乱成了一锅粥。

殿外,大臣们挤在廊下,窃窃私语声混合着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三皇子为首,身后跟着永乐帝其他的皇子,就站在谢安澜的对面。

他眼睛盯着朱红色的大门,慢条斯理转动指尖的扳指,突然开口,“二哥,父皇旨意以下,你这征南大将军准备何时起程?”

谢安澜把玩着与圣旨一同交给他的玄铁令牌,闻言抬眼,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三弟这么着急?父皇龙体未愈,你让兄长现在走?此事暂缓……”

“暂缓?”

三皇子突然走近了两步,直视他的眼睛,“父皇让二哥即刻领兵,二哥是想违抗圣旨?”

谢安澜突然笑了,扣住三皇子的手腕,微微用力将他拉进身侧,三皇子顿时脸色发白。

他几乎贴着耳朵说,“三弟莫忘了,兄长我手中现在可是握着虎符,而且征南军此刻就在皇城之外。”

三皇子盯着谢安澜眼底跳动的杀意,突然觉得后脊背爬满了寒意。——他那眼神,分明是见过尸山血海的修罗。

三皇子涨红着脸挣扎,“松开!”

谢安澜却猛地松开他的手,三皇子踉跄着撞在了廊柱上。

“等父皇醒了,本皇子自然点兵离开。”谢安澜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但在此之前,若是有人敢在父皇病榻前兴风作浪……”他故意顿住,扫过满朝大臣惊恐的脸,最后落在三皇子身上,“本皇子的刀刃,可是不认兄弟情面的。”

话音刚落,殿内突然传来太医的哭喊:“陛下高热不退!快!快传院判!”

女席这边也早已经乱作一团,姚昭昭搀扶着皇后疾步而来,裙摆下的步伐略显僵硬。

刚到殿外,就听见太医们焦急的哭喊声。

姚昭昭顿时明白,永乐帝毒发了,时间与她预想的分毫不差。

姚朗看见她安然无恙,眼眶差点红了,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娇娇……”

姚昭昭还得陪着皇后,没办法去姚朗身边,比他早见到一会人的林婉言主动走了过去,“娇娇一切都好。”

皇后焦急地开口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立刻就有人上前,将殿中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姚昭昭主动说道:“请让臣女进去看看陛下吧。”

“胡闹!”

皇后没等答应,云贵妃已经开口呵斥,满头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陛下的金贵龙体,岂是你一个小小闺阁小姐能碰的?莫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

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谢安澜走到了她身边,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姚昭昭的指尖,安抚的意味十足。

他转头冷冷看向云贵妃,“姚小姐医术精湛,玉京中谁人不知。云贵妃若是再胡搅蛮缠,耽误了陛下救治,该当何罪。”

指尖温柔的触感一闪而过,姚昭昭还是心中一暖。

“臣女若救不了陛下,愿以死谢罪。”

云贵妃依旧是不依不饶,“你的命怎么能和陛下的龙体相提并论?”

皇后看到了谢安澜眼中的暗示,主动开口解围,“姚小姐,你跟着江太医一起进去看看,切忌逞能。”

“是。”

姚昭昭走进寝殿内,借着查看永乐帝舌头的动作,掰开了他的嘴,将一粒小小的药丸塞进了永乐帝的口中。

又伸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片刻后永乐帝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姚昭昭收回手,离开前轻声贴在永乐帝耳边说,“陛下,您中了毒。臣女已经为您服下了解药,若想知道下毒之人是谁,请陛下配合臣女演一出戏。”

随后站直身子,“江太医,陛下没什么大碍,您只要掐一掐陛下人,陛下就会醒来。”

不用吃药,不用下针,只是掐一掐人中,江太医也没理由拒绝。

他伸出手,按在了永乐帝人中上,紧接着永乐帝就缓缓睁开了双眼,“陛下醒了!”

永乐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云贵妃早在听见太医的喊叫时,就挤进殿中,此时一把揪住了姚昭昭的手腕,“如今陛下口不能言,定是被你胡乱医治所害!来人,给本宫拖下去乱棍打死!”

“谁敢!”谢安澜上前一步,挡住了云贵妃的视线,“贵妃娘娘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姚小姐的命,莫不是做贼心虚。”

皇后娘娘凤目微眯,云贵妃只能放开了手,“本宫只是关心皇上的龙体!”

姚昭昭转了转发疼的手腕,毒当然不是云贵妃下的,但这毒在永乐帝心中,必须是三皇子和云贵妃下的。

皇后突然开口,眼神冷得能结冰,“皇儿说得不错。云贵妃如此着急定罪,莫不是心里有鬼?姚小姐既说能治,便给她七日。若治不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姚昭昭连忙福身行礼,余光瞥见谢安澜紧绷的下颌。

“臣女定不负皇后娘娘重托。只是陛下病情特殊,需静心调养,还请各位娘娘、殿下莫要惊扰。”

又对着谢安澜道:“殿下莫要冲动,陛下龙体为重。”

起身时后退一步靠近了他,在他掌心快速地画了个‘走’字,谢安澜紧绷的下颌放松了几分。

云贵妃被皇后驳了话,三皇子的面色难看,冷笑了一声,“二哥,如今父皇已醒,总不能再拿‘侍疾’当借口了吧?可别让将士们等太久。”

他刻意将“借口”二字咬得极重,眼神挑衅地看向谢安澜。

谢安澜一撩衣袍跪在了龙榻面前,“请父皇等着儿臣凯旋!”

转身离去时,还看了姚昭昭一眼,眼里满是不舍。

皇后将两人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突然,凤目死死盯着姚昭昭高高竖起的衣领,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分明是男子的齿印!

进了宫还不消停,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