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米多 作品

17. 第 17 章

宋今禾从宁安堂回来,才进家门,坐在廊下的青叶便惊喜道:“小姐,你看他们会抬头了。”


孩子的名字终究在百日前定下来了,宋今禾挑挑拣拣,选了顾宴清取的两个名字。宋清然生下来身子便有些弱,郑大夫开了温补的方子给奶娘喝,几个月喂养下来,虽然看起来仍比妹妹瘦一些,但是也长大了许多。


她怀里的宋清然听见开门声已经扭头看过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湿漉漉的,配上肉乎乎的小脸,煞是可爱。


宋今禾看着他心中柔肠百转,回房换了身衣裳,回到廊下抱起他。


宋清语原本坐在摇篮里,看见娘亲抱起哥哥,也跟着伸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宋今禾看着肉嘟嘟似福娃的闺女,只能上前也将她抱在怀里,两个孩子在母亲怀里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咧着嘴起来。


青叶将宋今禾给两个孩子做的布偶收拾进竹筐,笑道:“周大人今天回来了呢,来这里看了下两个孩子,又匆匆走了。”


宋今禾问她:“他说最近忙什么案子了吗?”


青叶摇头:“这个倒是没说,只是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这些日子很忙。”


宋今禾没有再说话,只是逗弄怀里的两个孩子,青叶背对着她,便也错过了她眼中的沉重。


一直到晚间两个孩子睡下,宋今禾洗漱后躺在床上,才有空去想周景初这一趟是不是回京去了。从她生产后没几天周景初便离开了庆安,宋今禾几乎以为他们的约定不作数时,他又回来了一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下孩子,然后又匆匆离开。


宋今禾只能猜到肯定与孩子的将来有关,却摸不准周景初在部署些什么,她不敢轻举妄动,孩子太小,她赌不起。


天气越发热了,宋今禾找人在院子里搭了个凉亭,晚间饭后大家便在这里乘凉,两个孩子白天玩累了,这会睡得正香。宋今禾听着隔壁传来的敲打声有些好奇:“隔壁不是空宅子吗?怎么听起来像是要拆墙似的。”


青叶回道:“听说隔壁的院子租出去了,那院子也好久没住人了,想来是在修整吧。”


宋今禾心间一凛,想了想,对青叶道:“等他们搬进来,你送几盘点心过去吧,也好认识一下。”


青叶点头应是,没有怀疑什么,宋今禾却猜到这应该是周景初的手笔。


那就静观其变吧。


几日后,宋今禾先等到的不是隔壁的住户,而是身受重伤的周景初。宋今禾开门时被他满身血迹吓了一跳,忙扶着他进屋坐下,然后将灯烛移到他身前,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你被人追杀了?”


周景初漆黑的眸子看向她,里面的情绪宋今禾有些看不懂,开口道:“办案的时候抓捕一个杀手,被对方逃了。”


宋今禾将家里备用的医药箱拿过来,掀开他的上衣,他身上有好几处被刀剑砍伤的痕迹,用清水将血迹擦去,在伤处敷上一层药粉,又取出白布给他裹上伤口,然后道:“这伤要卧床休养,不然伤口还会裂开。”


周景初额头上被上药刺激出冷汗,形容有些狼狈,他眼下一身是伤,姿态倒是没有像以往那么端着,半倚着桌子,露出几分脆弱,压制住喉咙间涌上来的咳意,应声道:“那就叨扰了。”


宋今禾愣住,周景初是想住在自己家?随即又回过神来,自己这宅子都是他送的,住这里也说得过去,他这样回顾家才更麻烦。


周景初墨玉般的眼眸在宋今禾脸上停驻片刻,然后往外一挑,看向隔壁院子,道:“去隔壁。”


宋今禾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还真猜对了。


她觉得周景初是个麻烦,但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将他扶着去了隔壁,这边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大半,只有几处还堆着些杂物,堂屋和厢房倒是已经收拾好了,宋今禾打开柜子,里面的被褥都是现成的。


宋今禾铺好被子,给周景初端了盆热水让他自己擦洗,自己则回身去厨房给他煮了碗苗条,好在食材都是现成的,做起来也快,又趁势将那些带着血迹的白布扔进灶膛里烧掉,消灭痕迹。


灶膛里的火光摇晃在宋今禾身上,她在这昏黄的暖光里眉头紧皱,然后长长叹了口气,自从来到这里,几个月里叹的气比上辈子都多。


周景初强撑着起身,将宋今禾端上来的面条吃了个干净,这几天都在山间树林里过的,啃的都是凉透的干粮,虽然这碗面条只有几根青菜,在他眼里也很美味。


等他睡下,宋今禾回房后打开自己的钱匣子,里面是房子的地契和几张银票并一些铜钱,地契是周景初给的,那一千两银票之前给孩子添置物件也断断续续花了几十两,铜钱倒是她自己挣的工钱。


想了想取出几块银子收进怀里,这些明日要用,她需要给周景初买些药还要添置些换洗衣物,看他这样子,一时半会好不了。


次日一早,只说自己有事情要忙,趁着天色还早便匆匆出了门,临出门前又将王大娘拉到一边,说自己要买些药做药膏,又怕宁安堂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愿收取药钱,只能托付她去其他几家药铺买药材。


王大娘没有怀疑什么,痛快应下,宋今禾悄悄松了口气。


庆安的药铺都在一起,她要是去买药,肯定瞒不过顾宴清,周景初受伤这事,她下意识的想瞒着他。


宋今禾揣着银子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她对男子的衣物不太懂,只让掌柜的看着给挑几身,待掌柜问身量尺寸时便有些迟疑不定,掌柜犹疑的看着她:“夫人这是要给自家夫君挑选吗?”


这哪有娘子不知道自家夫婿尺寸的,也太不称职了些。


宋今禾扭头看向铺子外面,已经有商贩在叫卖了,她选了个看起来差不多的男子指给掌柜看,肯定道:“他是身量跟那个大哥看起来差不多,就按照那个来吧。”


走出铺子,宋今禾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她花了几两银子给周景初买了四五身衣服,够他换洗了。


街上的人慢慢多起来,梨花巷子里已经有许多人出门上工,宋今禾偷偷躲在巷口树下,等到没人时才快速跑进隔壁院子,将正在院子里啄米的鸽子惊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


周景初已经醒了,正依靠在床头看一张字条,听见院门被打开时也没有惊慌,慢条斯理将东西塞进枕头底下,抬眸看向门扉。


宋今禾气喘吁吁将背上的包袱放下,又将拎在手里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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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桌上,这才有空看向周景初,问道:“你好些了没?”


周景初看她一副做贼的模样,有些好奇:“你做什么去了。”


宋今禾没好气斜觑他一眼:“还不是你这一身伤,我怕走漏风声,给你买了些衣物,巷子里人来人往的,我可是躲了好久才等到没人的。”


周景初沉默着没说话,他没想到宋今禾思量这么周全,受伤这件事虽然不宜宣扬,但是被人知道也算不了什么大事,知道他在庆安的人不多,也只有几个心腹而已,本来还想这事要怎么补救,既然宋今禾已经遮掩好了,他也省去很多事端。


“多谢,等过几日我能下地,我安排给孩子的先生们就要到了。”


宋今禾捏着酥油饼的手有些僵硬,将东西递给他:“孩子还不满一岁呢,请先生也太早了。”


周景初抿紧嘴唇,声音带着些沙哑:“宜早不宜迟,先生们也要先来看看庆安,适应一下。”


宋今禾许久后浅浅应了一声。


两人昨日晚间才熟悉起来的一点热络消散殆尽。


收拾完给东西,宋今禾出门时已经有些晚了,然后不出预料的迟到了,顾宴清早上看她迟迟不来,刚想让江清舟去她家里看看,就见她小跑着进门,有些好奇:“怎么来得这么迟。”


宋今禾接过江清舟递过来的水杯,一口灌下,不好意思道:“早上出门碰见一个邻居大娘,她有些不舒服,我帮忙给她看了下。”


顾宴清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几日,宋今禾都早出晚归,每日清晨先将周景初的吃食买回来后再给他换药,出门前还得将他的药熬上,晚间回来也要先去看他一眼,青叶为此还嘀咕最近病人怎么突然间这么多。


好在周景初听话,一直卧床休养,十来天后,宋今禾拆开包裹着的白布,看见上面没有血渍后松了口气,又凑上前去仔细端详伤口处的愈合痕迹。


周景初感觉自己的肌肤有些发烫,他能感受到她呼吸之间吹拂过来的那股细微而又微弱的风。他敛下眼眸,能看到她浓密又细长的睫毛,如同蝴蝶振翅般轻轻颤动着,心尖突然泛起陌生又奇怪的情绪。


他觉得胸口处有些痒。


宋今禾觉得伤口应该不会再崩裂,满意的点点头,对自己的医术生出一股子信心,高兴道:“你躺了好些天,试试下床走动走动吧。”


周景初被她扶着,有些艰难的下了地,站定后缓了缓,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步伐极稳,宋今禾这才骤然松了一口气,以后可算不用每日偷偷摸摸过来给他换药了。


她看着周景初的身影,觉得他这些日子清瘦了些,伤口愈合,也不必再几口,寻思明天买些荤菜给他补补,然后就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眼珠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实在是周景初身上的衣裳有些短了,如今一看,连手腕都没遮住,她太粗心,一直没看出来。


那天买衣裳的时候,她指的那个人好像比周景初矮了些。周景初闻声看过来,然后低头打量下自己,倒是随性:“无事,过几日我安排的人就要到了。”


宋今禾想了想之前看到过的信鸽,选择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