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米多 作品

12. 第 12 章

宋今禾觉得如今的情况有些不好,周景初的出现对于自己而言是个定时炸弹,偏偏自己记忆里从没见过他,不敢轻举妄动。


她记得有人评价自己理智有余,冲劲不足,彼时自己还不服气,如今事到临头,不得不佩服对方眼光毒辣。这会儿她既摸不清周景初的来路,又不敢惊动他去找顾宴明打探消息。


在房里转了几圈,宋今禾觉得这事很头疼,无从下手。


这个家里顾大人毕竟为官几十年,能将自己一眼看透;顾夫人秉持男主外女主内,不太过问县衙的公事,顾大人想必也不会跟她说;顾宴清可能知道一部分,但是他是知道自己当初被追杀的,联想到周景初来自京城,他怕是要猜想些什么;江清舟知道了也就等于顾宴清知道了;顾意初还是个小孩子;唯一的知情人是顾宴明,可是自己跟他不熟,而且不知道他跟周景初关系如何,保不齐自己前脚去问,后脚就被周景初知道。


然后,发现事情走进死胡同的宋今禾决定摆烂。


除了摆烂她毫无他法,论智力她百分百玩不过周景初,论能力她连个帮手都没有,只能认命。


决定摆烂的宋今禾心情好转,接下来两天神情轻松,也不再话里话外刺探什么,倒让周景初有些诧异,他还想着跟她过过招数呢。


别说,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胡侃,周景初觉得还挺好玩的。只是他还不能确定,宋今禾到底是没认出自己;还是真的如打探到的消息一样,失忆了。


青叶这些日子尽量避开周景初,宋今禾也不勉强,只是叮嘱她少去西院,最近周景初在那边暂住,两人只盼着元宵后这人赶紧走,就算他还要留在庆安,只要不住在一起,也不会经常碰面。


青叶偷偷出去找人打听,回来时一副天塌的模样,有些欲哭无泪:“小姐,听说那个周大人要在家里长住呢。”


宋今禾对此只有一个想法:周景初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


过了初五后有几日天气不怎么好,每日雾蒙蒙的,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灰色面纱,宋今禾干脆借着天气不好的由头躲在院子里没有出去。好在手头事情不少,每日读书练字,还要复习脉案,时间过的很是充裕,不用跟周景初见面,倒是可以暂时将那些烦心事抛在一边。


过完元宵,热闹和喜庆褪去,庆安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宋今禾便依旧回宁安堂接着学诊脉。


桃娘的孩子已经满了百天,陶大娘特意送了红鸡蛋来给众人送喜,到宋今禾时,她还特意多给了几个,说是预祝孩子的,宋今禾也很多年没有吃过喜蛋了,当着她的面吃了两个,将陶大娘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有意亲近,又将宋今禾拉到一旁,悄悄说道:“宋大夫,自从你救了我家桃娘,我家那附近便有好几个要生产的娘子来打听你,想让你帮忙看看,只是我怕唐突你,便想着先来问问。”


宋今禾有些莫名,仍旧答道:“这有什么唐突的,若是大家信得过我,便来药铺里看看吧,郑大夫和顾大夫医术都在我之上,我只是跟着打下手的。”


陶大娘看见她脸上疑惑的表情后笑道:“是嘛,我就说了宋大夫医者仁心,肯定不是俗人。”


宋今禾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想明白她刚才的意思。


想不通便不想了,这些日子病人并不多,除非必要,大家不愿意在正月求医问诊,宁安堂里上上下下都很清闲,宋今禾趁着这个功夫将弄不明白的脉案拿出来请教郑大夫,顾宴清也时不时指点她一番。


下午有人请宋今禾去看病,宋今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嬷嬷,一身青色衣裙,发髻齐整,头上几个素银簪子,面容富态圆润,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体面婆子,一时有些发愣,反手指向自己,迟疑道:“我?”


“是啊,就是请宋大夫呢。”那嬷嬷像是没看到她失礼的举动,面上带笑。


宋今禾沉吟片刻后,随即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可以,但是我才学艺没多久,还没出师,于医术一道还不太精通。”


那嬷嬷微微怔愣,然后有些忍俊不禁:“宋大夫,你多虑了,我家夫人知道这个的,不只是您,我们还要请郑大夫一起去呢。”


宋今禾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还好不是让自己扛大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自己只学了小半年,离出师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


郑大夫带着宋今禾上了那嬷嬷带来的马车,走了两盏茶的工夫才停下来,宋今禾下车后悄声问郑大夫这是哪里,惹得郑大夫诧异的看向她,来庆安也有半年了,怎么连城东都看不出来,平日里也没见她少往外去啊。


那嬷嬷将两人引到内院,站在门口的丫鬟汇报大夫来了,室内渐渐安静下来,另有丫鬟请两人入内,奉上茶点,宋今禾看向上首的年轻夫人道:“想必这位就是病人了?”


那夫人轻微颔首,郑大夫上前将脉枕放在桌上,伸手摸她的脉象,问道:“夫人是哪里不舒服?”


“自从生下孩子后,已经半年了,还是会觉得腰疼。”年轻妇人红着脸小声道,然后有些欲言又止,郑大夫明白这是有难言之隐,点点头应声。


年轻妇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嬷嬷便请郑大夫去前厅喝茶,丫鬟们也退了下去,只留宋今禾一人在内。


宋今禾猜估计是有些私密事,趁机上前给她诊脉,然后轻声道:“夫人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年轻夫人道:“宋大夫不必客气,叫我陈夫人便好。自从生完孩子后我这月事便有些不规律,淅淅沥沥的,我请了大夫来看,也只是开方抓药,只是吃了个把月,没有什么效果。我听说宋大夫给人接过生,想必懂些妇人病症,只能遣人去请您过来……”


妇人生产后的很多毛病不好请大夫,就算请了大夫,也因为男女有别不好说出口;只能去请稳婆,若是稳婆也没有好用的法子,那就只剩下忍了。


陈夫人听说宋今禾给人接生,也听说她如今还没出师,可是女医难得,她这几个月很难受,一分希望也不想错过。


宋今禾便对她道:“夫人不介意的话,我给夫人看看。”然后带着满脸通红的陈夫人进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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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看着她的模样,宋今禾心下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


就算是现代,很多女孩子也对妇科病羞于启齿。平日里宁安堂里的病人也多是男子,前来求医的女子多是常见的风寒发热,难道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会生其他病症吗,不是,只是出于世俗偏见,没有女医,女子多数时候便只能忍。


在此之前,宋今禾学医是为了拿一张保命符,现在倒觉得,希望自己能为大家略尽绵薄之力。


宋今禾检查完将症状描述给郑大夫,由郑大夫指点她施针,又另开了几副药方。


忙碌了约摸一个时辰,两人才收拾东西告退,仍旧由那个嬷嬷领着二人出去,临出内院前她拿出两个荷包递给二人,笑道:“这是我家夫人一点心意,还请两位大夫笑纳。”


宋今禾接过,笑眯眯道谢:“多谢嬷嬷。”然后对着她点了点头,跟着郑大夫出门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进去前回身看了一眼宅子大门上的牌匾,眼神闪了闪。


坐在马车里,宋今禾拆开荷包,取出里面的银裸子,美滋滋地对郑大夫笑道:“没想到我还能赚到这么多钱,改日我请您喝酒呀,这还是沾您的光呢。”


郑大夫摸着胡须,笑着点点头:“那可说好了,我要去望江楼。”


宋今禾哀嚎:“望江楼也太贵了,那不如您多等几个月吧,我还得再攒点钱。”


回到宁安堂写下陈夫人的脉案,宋今禾有些不懂郑大夫的开方理论,又拉着他求教,想到现代的有些运动可以辅助产妇调整身形,又写出来跟郑大夫一起研究。


郑大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治疗方法,一时也不清楚可不可行,最后捧着宋今禾给的纸张说要请教一下认识的几个大夫。


郑大夫一刻也等不得,将纸揣进怀里便要去找同行请教,好在济世堂离得不远,就在斜对面,看着郑大夫兴冲冲的背影,宋今禾忍俊不禁。


回到桌案前再次看向陈夫人的脉案和药方,深吸一口气,翻开自己的册子,将刚才郑大夫提到的要点记上。


这时宋今禾突然想到了陶大娘,也突然明白了她那句话的意思。


宋今禾生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就算来了古代,接触过的只有宁安堂的病人和顾家人,她从来没切实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有什么阶级,甚至觉得与现代不同的只在于生活便利。


大家对她好,以致于她险些忘了这个时代确实是等级森严的。在现代医生是受人尊重的职业,救死扶伤,受人称赞,可是在大周朝,大夫地位却很低,士农工商,医者是百工之中的匠人,地位比商人还不如。


在陈府,陈夫人神色间隐隐的倨傲,那个嬷嬷的漫不经心都有了解释,他们需要医者看病,却看不起医者。


于是,之前没有察觉的怪异之处也浮现出来,顾宴清父亲是县丞,隶属于士农工商里的士,在庆安也算有些地位,为什么会同意他学医,是真的出于爱子之心而拗不过他吗?


还是另有隐情?


本就身处迷雾之中,而且此时发现还有另外的迷雾,这让宋今禾有些欲哭无泪,躺平摆烂离她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