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城镇
林寒蹲下身，指尖划过水面，琉璃珠突然发出蜂鸣——河水中竟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粒，与艾达十字架的净化之力同源。凯拉捧起水喝了一口，舌尖尝到淡淡甜味：“没有污染味道，像经过多层过滤。”
三公里外的河岸上，金属脚手架搭成的阶梯直通峭壁，数百个蜂巢状的居住舱嵌在崖壁上，每条通道都挂着太阳能灯，远远望去像串在黑夜中的珍珠。守卫看见艾达的十字架，立刻鞠躬：“欢迎来到新奥尔良城邦，超能者议会等候三位多时了。”
城邦中央的圆形议会厅，十二面全息投影显示着各区域的监控画面。
穿西装的银发男子伸出手，掌心流动着水纹状的微光：“我是议会首席，负责水资源管理。”他指向窗外的农田，“我们用外星灵气改造了密西西比河的净化系统，现在河水能自动过滤辐射和污染。”
凯拉注意到他的领带夹是枚扭曲的齿轮，与锈魔的污染核心同款：“你们驯服了外星灵气？”
“不是驯服，是合作。”戴礼帽的黑人男子接口，脚下的影子突然化作沙地，“外星灵气就像洪水，堵不如疏。我们的土系超能者能固化污染颗粒，火系超能者净化空气，水系……”他看向银发男子，“负责让一切运转。”
艾达的十字架突然指向天花板，那里藏着半截外星飞船残骸，表面刻满与琉璃珠相同的星轨：“你们在用外星科技管理城邦。”
银发男子的笑容不变：“小姑娘很敏锐。六年前陨石坠落时，我们在河床下发现了完整的外星净化装置，这才有了现在的新奥尔良。”
豪华套房的落地窗外，河面倒映着璀璨的灯光。
林寒摸着沙发上的真丝靠垫，总觉得布料下藏着细小的鳞片——就像凯撒营地那些被污染的“美食”。凯拉正在检查浴室的水源，灵气丝线接触到水管时，突然传来刺痛：“水里有纳米机器人，在探测我们的灵气波动。”
敲门声响起，穿女仆装的少女端着银盘，上面摆着烤鹅肝和红酒：“议会大人请三位今晚参加庆典，庆祝净化装置运行三周年。”她转身时，后颈闪过一道蓝光，那是植入式芯片的荧光。
庆典广场上，上千人围着篝火跳舞，每个人的手腕都戴着银色手环，上面刻着与议会厅相同的水纹、沙纹、火纹。银发男子站在高台上，举起镶嵌外星水晶的权杖：“是超能者议会让废土重生，让污染成为可利用的资源！”
艾达的星空之眼突然穿透人群，看见某些人的手环正在吸收篝火的火星，转化成淡紫色的能量流，顺着地面的纹路汇入议会厅的外星装置。
三天后的议会听证会上，银发男子播放着监控录像：“北方的污染兽群正在逼近，我们需要更多净化者加入议会，增强防御系统。”画面里，沙蝰与锈魔的混合体正在撕裂金属栅栏，它们的眼睛里跳动着与议会水晶相同的光芒。
“你们在污染兽体内植入了控制芯片。”林寒的龙刃在掌心凝成光刃，“用外星装置操纵它们攻击自己人，再以防御为名收拢人力。”
戴礼帽的黑人男子的影子突然暴涨，化作沙巨人掐住他的脖子：“聪明人总是死得快。知道为什么你们能畅通无阻进入城邦？因为你们的血，是激活外星装置的最后钥匙。”
凯拉的灵气丝线冻住沙巨人的关节，却看见广场上的居民纷纷举起手环，手环发出的光芒汇聚成防护罩，将议会厅与外界隔绝。艾达的十字架砸向地面，光之藤蔓却被地底的金属网切断——整个城邦，就是座巨大的外星牢笼。
议会厅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直通地底的金属通道。
银发男子站在发光的外星装置前，水纹在他周身形成利刃：“想离开？先通过三系试炼。”他指向三个发光的水晶柱，“水之柱考验耐力，沙之柱考验心智，火之柱考验信念。”
第一关：水之柱。
高压水流裹着污染颗粒冲击林寒，每滴水珠都带着腐蚀力。他想起在砂城见过的熔浆，突然福至心灵，将琉璃珠的金光注入水流，污染颗粒竟在金光中聚成细小的星砂，顺着他的指缝滑落。
“不可能！”银发男子的水刃出现裂痕，“你能净化外星灵气改造的水体？”林寒的盾击砸向水之柱，水晶表面浮现出外星文字：“你们根本不是在利用污染，是在给外星装置当电池。”
第二关：沙之柱。
戴礼帽的男子的影子化作无数沙手，每只手都握着林寒的记忆碎片：老班长的死亡、凯拉的背叛、复制体的冷笑。但当沙手触碰到他胸前的星龙纹身时，却被烫出焦痕——真正的恐惧，早已在无数次战斗中淬炼成钢。
“你的心智比钢铁还硬。”黑人男子的声音带着嫉妒，“但在废土，心软的人才能活下来。”
林寒扯下他的礼帽，露出后颈的外星芯片：“你们早就是装置的傀儡，哪还有资格谈人性？”
第三关：火之柱。
最后一位议会成员现身，竟是在砂城见过的金发少年——他本该死去，此刻却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口嵌着完整的外星水晶：“我们用克隆技术复活了圣者，现在，该你尝尝被焚烧的滋味。”
火焰中浮现出凯拉和艾达的身影，她们的身体正在沙砾化，向他伸出求救的手。林寒的刀刃在掌心刺破皮肤，鲜血滴在火之柱上，星龙纹身的金光竟让火焰调转方向，点燃了议会成员的水晶核心。
外星装置的顶部缓缓升起，露出核心区的真相：
十二具水晶棺里，躺着与议会成员长相相同的人类，他们的大脑连接着外星芯片，而所谓的超能者，不过是芯片控制的克隆体。凯拉在其中一具棺木上发现了绿洲镇的编号，正是凯撒的实验体档案。
“我们是初代净化者的克隆体。”银发男子的身体开始透明，“议会需要完美的管理者，而真正的人类，早就死在对外星科技的贪婪里。”他指向装置中央的王座，上面坐着具风干的尸体，手中握着与琉璃珠同款的外星核心。
艾达的十字架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她母亲在实验室的最后记录：“如果有人找到新奥尔良，告诉他们，外星装置的核心是时间锚点，能复活死者，但代价是让整个城邦成为外星灵气的电池。”
广场上的居民突然摘下手环，露出被芯片侵蚀的皮肤，他们愤怒地砸向议会厅的防护罩：“我们不要当电池！”凯拉的灵气丝线切开水晶棺的连接线，那些克隆体瞬间化作尘埃，露出底下真正的芯片操控者——正是在虚空行者老巢见过的机械蜘蛛残骸。
当林寒将龙刃刺入装置核心时，整个城邦的灯光突然熄灭。
外星核心发出的悲鸣中，河面的幽蓝光粒纷纷升起，在空中聚成星龙的形态——那是六年前陨石坠落时，与外星装置一同诞生的能量体，一直在默默净化着被污染的河水。
“原来真正的净化者，是它。”艾达的十字架与星龙共鸣，银饰上的玫瑰绽放出从未有过的金光，“妈妈说的圣光照亮七天，就是星龙完全觉醒的时刻。”
议会厅的王座突然崩塌，风干的尸体怀里掉出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我们以为驯服了外星灵气，其实是被灵气选中，成为它在蓝星的代理人。林寒，如果你的血能唤醒星龙，就用它切断这场漫长的寄生。”
黎明时分，新奥尔良的居民们站在河岸，看着幽蓝的河水逐渐变回透明。那些曾被芯片控制的手环，此刻变成了普通的银饰，在晨光中泛着温暖的光泽。
凯拉捡起议会首席的领带夹，齿轮内侧刻着极小的字：“当超能者摘下王冠，不过是另一个戴着枷锁的囚徒。”她望向正在安慰居民的林寒，忽然发现他掌心的沙砾化纹路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星龙纹身发出的淡淡金光。
“现在怎么办？”艾达抱着十字架，望着远处重新变得清澈的密西西比河，“生命之泉还在更东边，而这里……”
林寒指向东方，那里的青色云气中，星龙的虚影正在翱翔：“无论多繁华的城邦，都不该建立在寄生之上。我们继续赶路，但至少现在知道了——外星灵气不是敌人，人类对力量的贪婪，才是最大的污染。”
离开新奥尔良时，三位议会克隆体的尘埃被风吹向河面，融入星龙的虚影。凯拉忽然拉住林寒，指着水中的倒影：“你看，星龙的眼睛，和你的琉璃珠一模一样。”
水中倒影里，星龙睁开眼，瞳孔深处闪烁着与复制体相同的疯狂光芒——只是很快被林寒眼中的坚定掩盖。艾达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日记本，上面新出现的字迹显示：“星龙觉醒之日，亦是新旧纪元交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