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栉 作品

12. 小狗(2)

昨天!这个镇子上还一个人都没有!


今天为什么就有人了!


张嘴就管她叫小祁?跟您熟吗您就这么叫?


这条狗原来叫小风……不对这不重要,为什么跟狗也这么熟?


您老人家谁啊?


老人以为她怕来不及,道:“别嗯了,快洗把脸去吧。再等会人家真散了,快点吧。”


说着,老太太拖着小车离开,“今天的鸡蛋便宜——”


祁晚悚然,不敢说话。


犹豫片刻,她走向老太太指的早市的方向,走时,她先低头看着小狗,“你跟我去呗?你们这地方太恐怖了。”


于是小狗跟着她走。


早市的区域她昨天已经点亮过了,确实有很多人在收摊,但还在卖的也不少。


“爱媛果冻橙,十元三斤,十元三斤。”


“卤水点豆腐,一块钱一块。”


“来看看买点啥?”


“麻椒鸡,麻椒鸡,四十元一只。”


“新鲜的!自家种的!哎呀不贵!你看看这多新鲜啊,都不打药的——”


路两旁到处是摊子,很热闹,砍价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绿色圆球依旧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在空中悬浮着,但人们视若无睹,悠然自得地做着生意。


没有什么比这更诡异了。


走到自己所点亮的尽头,祁晚发现了更诡异的一幕。


那是一个卖豆腐脑的摊子。


卖豆腐脑的男人,身体一半在点亮区,另一半在像素区。像素区的一半是灰白色,一动不动;而在点亮区的一半鲜活明亮,还在吆喝,“豆腐脑五块一份五块一份啊——”


看见祁晚正看着他,处于点亮区的这一半笑起来,问道:“小姑娘来一份吗?新鲜的,自家点的!以前没见过你呀?新来的?”


说着,他自顾自地低下头,“害,看我这记性,这不是小祁吗。你们这些孩子,出趟门回来就大变样,我这老眼昏花的都认不得了。哎,我这也卖不完了,送你一份,当给你接风了。”


随后,他递过来一碗加好料的豆腐脑,“看看,辣椒油多放,是不是!叔这脑子还行吧?”


祁晚更悚然了。


这男人的另外半身依旧没动。


而且,多加辣椒,确实是她的口味。


沉吟片刻,祁晚走到豆腐脑摊旁,碰了一下依旧是黑色的游戏点。


黑色游戏点化作绿色圆球升起,又五十米范围颜色回归,变成正常的小镇。


男人整个身体都鲜活起来,又把碗朝她递了递,“拿着呀?”


犹豫了一下,祁晚还是接过了那碗豆腐脑,“谢谢叔。”


男人见她接过,笑得一脸褶子,“跟叔客气什么。”


……


祁晚最终还是没有吃那碗豆腐脑,她回忆着昨天的路线,将昨天走过的路全重走了一遍。


老大爷坐在屋子里喝茶,正对着院子,小孙子在院子里跑。跑累了就回房间,跟爷爷要水,拿起桌子上的饼干啃。


主妇收起晾衣杆上已经晾干的衣服和床单,拿回屋子里叠好,不多时又拿出新的衣服来挂上。


这户人家没有去早市买早点,家里也没做新的,而是煮了粥,把前一天的剩菜拿出来就着粥吃,居然也香气扑鼻。


老太太去早市买完菜,此时正在菜园里薅杂草,捉虫子丢给鸡吃。菜苗昨天才浇过水,今天不用。


几个学生上学前来到巷子里,大致查看了一下简陋的猫窝和猫碗,给已经吃空的碗里放上了新的猫粮和水,还放了冻干和小鱼干。十来只猫咪环绕她们四周呜哩哇啦,给她们的裤脚都蹭上了毛。


路边小卖部的老板呵欠连天地开了门,懒洋洋地倒在柜台后抽烟提神。祁晚走近时,又一次闻到了熟悉的劣质烟味。


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有人叫小祁,有人叫小晚,有人直接叫丫头——她一个都不认识,只得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比起她,小狗就游刃有余得多了——


去跟小孩哥蹭了半块带小孩口水的饼干,小孩哥又把沾着狗口水的另一半塞进自己嘴里。老头看了一眼,腿脚不便地走出来怒扣小孩嘴,喝骂,“别瞎吃!”。


去主妇跟前摇着尾巴想要摸摸,结果被赶到一旁,“我新洗的衣服别粘上狗毛了,今天没吃的给你!”。


去吃早饭的那家人桌边,蹭到了一块剩菜里的肉。


老太太路过门口时就摸了它的头,见到她们来,又打招呼,“小祁晨练呐?小风也在啊,你也吃虫子?”并丢了一条虫子给它,但狗没吃到,被鸡抢走了。


去试图抢猫咪的粮和冻干吃,被猫咪狂扇降狗十八掌后连滚带爬跑了回来。


路过小卖部,被老板往身上扔烟头,于是冲进店里将老板的烟灰缸推到地上打碎。


老板怒极,冲出来就要揍它,怒骂祁晚,“你怎么管的你的狗?”祁晚二话不说,提起狗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对小卖部老板的嘲笑声,“缺德遭报应!狗都看不起你!活该!小祁快跑!”


祁晚一路跑回小狗家,气喘吁吁地将它放下,“你真是够有仇必报的,比我能惹祸。啧……我才想起来你可以自己跑啊,你为啥不自己跑。”


小狗无辜地看着她。


路上您倒是先把我放下?


祁晚叹气,从家具堆里找了个小凳子,放在门口阴凉处坐下。


这个时间街道上不怎么有人了,世界回归安静,她才有时间细细思考所见的这一切。


一切都很正常——倒不如说,太正常了。


昨天这里还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反而不正常了起来。


哪来的人呢……看起来也不像假人。可你要说这是真人,他们又是哪来的呢?


回到院子里,小狗也在阴凉里蹲下。祁晚注意到它蹲下的位置与之前相同——恰好能望着货车离开的方向。


对,都给她吓忘了,她是来参与游戏的,要完成游戏。


胜利条件是……完成等待?


“对啊。”祁晚看着小狗,“你主人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要是早上一起床就往回赶,中午怎么也该到了。


小狗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已经没了上午四处游逛时的欢欣,而是很平静。


还有点忧伤。


祁晚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在一条狗的眼睛里看见忧伤。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看往院子里那一堆东西。


她记得昨天那辆车上是有沙发的,新的,而这堆杂物里居然还有一张,还比昨天车上那张破很多。


她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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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坐的小凳子多少有点瘸腿,她是找了块石头垫着凳子腿才能坐稳的。


整个杂物堆……


祁晚翻动的动作愈发大力,她皱起眉。


漏弹簧的床垫、缺脚的小凳子、坏掉的台灯、废电池、破洞床单被罩、脏得能拿来当抹布的衣服、被啃的坑坑洼洼的狗玩具……


“怎么全是破东西?”小狗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围着她转来转去,祁晚来不及理它,自顾自地挨个查看,“一个好的都没有——这些是不要的东西吧?”


不要的东西……祁晚看向小狗。


杂物堆里那些快被咬烂的狗玩具被她丢了出来,小狗挑挑拣拣地找出一个,叼在嘴里不再松口,摇起尾巴——它喜欢这个。


她的目光又转回杂物堆上。


这都是不要的东西。


“好,好,好。”她气笑了,“我就说这游戏不能那么简单,原来是难在这了——她们根本就不会回来。”


妇妻俩丢下狗奔向新生活,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小狗困在这座诡异的小镇上,被空气墙挡着,无法离开;即使离开,也没有寻找的方向


“什么啊,这不是死局吗。”祁晚把头发往后一捋,从杂物堆里随手拿了个皮筋扎起,“切……死局?你祁姐这从来就没有死局。”


第一步,她要出这个小镇。拦住她的无非就是黑白像素区的空气墙,而她正好有办法。


“来,跟我走,现在就走。”她拍了拍小狗的头,一路朝着道路尽头走去,“等我把空气墙全推了,咱俩出镇去,把扔了你的那俩家伙揍一顿。”


这个小镇东西狭长,南北狭窄,整体呈长条形。因为记得货车的方向一路向西,且东西向的大路只有一条,祁晚这次没走任何南北向的岔路,一路只点东西向主路的游戏点。


等她终于累得快要昏迷,回到小院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小狗再次回到门口那个地方蹲着。


“别等了,他们不会回来了。”离开前,她顺手揉了一把狗头,“算了……你也听不懂人话,真愁人。”


被这俩扔狗的负心人气得够呛,祁晚也不讲究什么礼貌了。她一脚踹开锁死的门,把漏弹簧的床垫铺到床上,今天准备在屋里睡。


昨天晚上给她睡得一身狗味,还伸不直腿,今天她要好好放松放松。


她踹门的动静惊天动地,小狗吓了一跳。


好暴力啊这女人!


祁晚把外套脱下来卷起来当枕头躺好,见到小狗过来,她打起精神,撑起半个身子,又摸了摸狗头,声音低哑地道:“踹了你家门,抱歉啊——”


小狗自然不会回应道歉,只舔了舔她的手,她当这是原谅的意思。


“在第一场游戏的时候我明明一直都不用睡来着,来这了就必须休息。”


“点那个游戏点实在太累了,要不然我肯定白连夜地给你点……不过没事,现在这样也不会很久,等我带你去找那两个把你扔了的负心人嗷……”


她还想说点什么,但实在太累,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


小狗凑近她的脸。


跟昨天一样,睡得很死。


看来真的是太累了。


确认祁晚已经睡死,它迈着轻巧的步伐,来到昨天做好记号的地方。


继续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