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鸟 作品

31. 第 31 章

梅清雪做了一个梦,她记不起来梦境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醒来后发现枕上一片泪湿。


“夫人,夫人。”


梅清雪回过神。


青萝:“夫人,您今儿是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


梅清雪淡笑,把手里的书卷放在桌上晒,“没事。”


“您要是有事的话就跟奴婢说。”


梅清雪继续晒书,脑海中却止不住浮现昨夜的事,她登时一个激灵,手抖,书卷掉在地上,她蹙着眉头捡起来。


梅清雪慢慢呼吸,试图剔除心里杂念,可她绞尽脑汁也没办法不去想,因为这件事对她造成的影响和冲击实在太大,大到令人惊骇无比。


像是被雷劈中了脑袋。


昨儿傍晚,梅清雪喝过醒酒汤就让青萝下去歇息了,她则靠在窗边吹风假寐。


她是睡了一会儿,但睡眠很浅,等意识稍稍苏醒后,梅清雪就感觉头顶有人。


他靠得很近,咫尺之遥,意图以下犯上。


闻到的气息很熟悉,梅清雪确定人是解自熙。


他怎么来了?


正疑惑着,梅清雪被迫聆听到少年猛烈强劲的心跳声,像鼓点,咚咚咚——


又像雨打芭蕉,毫无节律,肆意混乱。


旋即她被解自熙清冽醇厚的气息包裹,紧接着额头出现强烈的热息,热息摩挲她的前额肌肤,待了一会儿移开。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一缕发丝被他勾起......


她慌了。


好在他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举止,安静离开。


梅清雪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窗外,确定背影后她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茫然地想,他方才......是想亲她?


思及此,梅清雪骤然心乱,吓到失色。


怎么可能?解自熙怎会对她抱有那种想法?


那么年轻俊美的少年不可能会喜欢她的,她都三十八了,步入中年,迟暮衰老,说一句徐娘半老也不为过。


定是她敏感,莫要胡思乱想,他应当不是要亲她,对她也没有心思,梅清雪不停地否定再否定,他之所以靠近她,只是因为、因为......


她给不出一个恰当的理由。


梅清雪想起解自熙同她提过那则骇人听闻的香艳故事,那是世俗都无法接受的情爱故事。


她又想起昔日那些读不懂的眼神。


一时间,梅清雪头脑混乱极了,像交错在一起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五味杂陈又感到莫名的无助。


夜里辗转难眠,耗了许久梅清雪才勉强平静睡下,做了个梦,醒来精神气不佳。


中午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梅舒道:“母亲,下午我想出去一趟。”


梅敏道:“兄长,你不会又是去见解公子吧。”


解公子三个字一出来,梅清雪握着竹筷的手抖了抖,夹住的菜也掉在桌上,梅清雪若无其事再夹了一块鱼肉,神不守舍。


梅舒:“嗯,我想画一副龙舟竞渡图,所以约解兄再去一趟秀水河采景。”


“母亲,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梅清雪:“我就不去了。”


梅敏道:“母亲要在家里陪我教我算术。”


酉时,梅舒回府,身边还有个解自熙。


解自熙神色如常,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笑,与梅清雪对上视线,他冲她扬起唇,眉眼漾笑,模样俊美逼人。


梅清雪心慌得很,立刻别眼。


解自熙带了礼物过来,给梅敏的是几包她爱吃的点心,他悄悄道:“堂兄托我给你买的。”


梅敏笑:“有劳解公子。”


解自熙看向梅清雪:“夫人,这是给您的。”


油纸包上有刘记铺子的标识,里面是她喜欢吃的绿豆糕。


梅清雪嗓音淡淡:“我不吃了,最近有些没胃口。”


她婉拒好意,让解自熙愣了愣。


梅敏关切道:“母亲,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天气热了没胃口。”


梅舒道:“那让嬷嬷给您熬杨梅汤喝吧,开胃解渴。”


梅清雪:“嗯,你们几个聊着吧,我回房间了。”


解自熙静静注视梅清雪的背影消失,手中捏着油纸包,指尖泛白,眼底透出疑惑。


解自熙留下来吃晚饭,可晚饭的时候不见梅清雪过来,说是没胃口。


又是几天过去,无论解自熙去梅家多少次,他都见不着梅清雪几面,他终于确定梅清雪在躲着他。


明明近在迟尺,如今却又变得遥远。


心脏阵痛。


解自熙在崔府呆不下去,实在烦躁,是以跑去找从五对练,宣泄内心的不安与焦躁。


重伤痊愈后,解自熙很久没有放开手脚了,是以和从五对练后,他像个解开束缚锁链的猛兽,一朝释放,凶恶疯狂,嗜血狠厉。


从五察觉解自熙心情很差,也不敢藏着掖着,如从前一样全力以赴。


.


端午过后,这天是愈发热了,梅清雪预感今年冰块生意依旧不会差,利润可观。


梅清雪做生意很杂,只要那营生有前景,那她就会涉猎一些,她以前买下过一间冰铺,专门为卖冷饮的店供应冰块。


梅清雪让冰铺送冰后,紧接着就去布庄,听说布庄里新来的一种衣料,冰凉轻薄,最适合用来做夏衣,梅清雪打算去瞧瞧,若是料子名副其实,她想着买几匹给儿女做几件衣裳。


到了铺子,梅清雪摸过料子,这衣料虽然没有听说的那么好,但确实轻薄丝滑,梅清雪眼也不眨地付了钱,随后她继续带着青萝逛其他铺子。


岂料路过一个巷子时,突然出现两个人:“夫人,大人有请。”


梅清雪认得他们,是伺候明笙之的小厮。


“没工夫。”


“夫人,请不要让小的为难,大人说了,您若不愿意,那就让小的们架着您去。”


梅清雪眼底闪过厌烦,思量少顷动身,青萝正要跟上去,却被他们拦住去路。


青萝:“夫人,有事就叫奴婢。”


梅清雪点点头,进了巷子左拐,面前出现一辆马车。


“夫人,请。”小厮搬来杌子。


梅清雪漠视,她一点儿也不想和明笙之呆在一块,更不想再见他,可这人阴魂不散,让梅清雪费解又奇怪。


当时和离的时候,他可是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可为何和离后还要跑过来找她?像狗皮膏药,让人烦躁,简直不合明笙之那要面子的性子。


“我有事在身,没多少工夫陪你在这里耗。”梅清雪语调疏离。


明笙之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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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他骨折的手臂没好,还吊着。


梅清雪眉目如雪,目光冷淡。


明笙之屏退小厮,直直凝视梅清雪:“你现在住哪?”


他不知梅清雪住处,为了知道她住所,他不惜派人去跟踪梅清雪和孩子们,可派过去的人无一例外没找到,要么跟丢,要么突然晕了过去,要么出现意外......


明笙之敏锐意识到有人在从中作梗,显然不想他知道梅家在哪,是梅清雪吗?她就这么不想他知道?抑或其他人......


梅清雪一声不吭,不予回答。


明笙之软下语气:“你告诉我,我也不用再浪费时间,能顺利去探望孩子们,而不是在街上蹲伏你,我好歹是他们的父亲。”


梅清雪声线柔婉:“孩子们不想见你,你省了这份慈父心吧。”


声音动听,话却带刺,好像在嘲讽明笙之的虚伪。


明笙之脸色一变:“清雪,我是真心想去探望。”


“没别的事了?”说罢,梅清雪转身就走。


明笙之叫住梅清雪,梅清雪脚步没停,见状,明笙之赶紧下马车追上去拦住去路。


“我受伤了,你难道连一句关心的话也不说吗?”


梅清雪眼神沉静如水:“说什么?”


“明大人,你要我关心你,可我为何要关心你?你真是贵人多完事,我最后提醒你一句,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干系了。”


“让开。”她有几分倦恹。


见状,明笙之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感觉颜面和自尊被梅清雪活生生践踏。


梅清雪此时展露的神色和言语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他差点就要认不清她了。


明笙之忍不住道:“你变了。”这一刻他认识到梅清雪真的不再是从前那个温婉小意的梅清雪了。


废话真多,有点招笑。


梅清雪淡淡瞥了明笙之一眼,提步绕开他离开。


明笙之再次拦住她,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事:“你要改嫁?”


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打听来的,这似乎就是他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梅清雪面色波澜不惊:“与你何干?”


她没心思和明笙之解释什么,随他误会不误会。


目及她的面色,明笙之先入为主,确定前妻真要改嫁的念头,多日猜疑不定得到证实,明笙之生出被背叛的感觉,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愤怒不已。


“你要改嫁?”明笙之一字一顿,眸色淬火。


梅清雪没什么情绪,只是有点点好笑,有点点荒唐。


“让开。”她说。


梅清雪平淡到置身事外的态度无疑更是激怒了明笙之,他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用力收紧。


手腕传来痛感,梅清雪略一蹙眉:“放开。”


明笙之面色扭曲,咬牙道:“放开?放你去嫁给别的男人?梅清雪,我告诉你,你休想改嫁,你是我的妻子,你这辈子就只能跟着我!”


听到明笙之自大无耻的言辞,看着他丑陋至极的嘴脸,梅清雪对前夫的嫌恶和反感更甚从前,胃中翻涌,几欲到了呕吐的地步。


“放手。”


明笙之死死抓住她。


梅清雪忍无可忍,不再留任何体面,正要取下簪子刺明笙之,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阴森冰冷的嗓音:“夫人叫你放开你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