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鸟 作品
16. 第 16 章
梅清雪：“哪有，只是敏姐儿退婚了，我也少了一件操心的事，此事还有劳小公子的帮忙。”
解自熙谦逊道：“无妨，能帮夫人是晚辈的荣幸。”
“解小公子，你除了听戏之外真没有旁的要求了？”
“没有了，我还得多谢夫人答应我无礼的要求，夫人可还记得我提过的姐姐，我以前希冀找到姐姐后与姐姐一起看戏......”解自熙短促苦笑，“今儿有夫人陪我，也算满足了我的心愿，我已没有遗憾。”
说话间，解自熙直直注视梅清雪，眼里盛满感激，梅清雪垂睫吃一口茶，是自己喜欢的西湖龙井。
“解小公子言重了。”
梅清雪放下白瓷茶盏，淡声道：“解小公子，有件事我想与你打听打听。”
解自熙挑眉，一脸认真道：“夫人但说无妨，我必知无不言。”
“解小公子与崔焰崔公子是堂兄弟，肯定对崔公子有所了解，我虽不反对敏姐儿和崔公子之间的事，但我也想了解了解崔公子的秉性，他到底是锦衣卫，我放心不下。”梅清雪担忧道。
解自熙道：“夫人的担忧晚辈可以理解，我同夫人担保，崔堂兄虽然在锦衣卫当值，但人品没问题，他向来秉公执法，从未做过贪赃枉法，谋害人命的事，夫人莫要忘了，堂兄是崔家养子，杏林世家出身，老爷子和伯父都曾教导过堂兄。”
梅清雪点头，疑惑道：“他为何不学医，反而去当了锦衣卫？”
解自熙：“说来惭愧，起初老爷子是想让堂兄继承医术的，可堂兄偏生对医术一窍不通，就喜欢练武，机缘巧合被锦衣卫指挥使看中，就进了锦衣卫。”
“他和指挥使有渊源？”梅清雪讶异。
“指挥使算是堂兄的伯乐。”顿了顿，解自熙压低声音，“所以夫人可以放心，堂兄前途无量。”
梅清雪想起明敏说过的话，崔焰上司看中崔焰，原来这上司就是指锦衣卫指挥使。
若是如此，那这段干系更要好生掂量，锦衣卫指挥使树敌无数。
梅清雪道：“锦衣卫恶名在外，招人妒恨，他又是指挥使看重的人，我怕他会让敏姐儿置于险地。”
解自熙耐心道：“夫人放心，堂兄平日谨慎小心，并未招惹仇家，且除去我们几人，再无旁人知晓明小姐和堂兄的干系，知道堂兄和指挥使之间关系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再者堂兄绝对不会让明小姐遭遇危险。”
“若夫人依旧不放心，晚辈以为不如让夫人见一见堂兄。”
梅清雪思索：“可以。”
解自熙微笑道：“那此事便有我来安排。”
“有劳解小公子了。”
“无妨，不过夫人，堂兄公务繁忙，若是要见面，恐要等上一段时间。”
“不打紧。”
一番交谈毕，解自熙望向戏台，道：“夫人，戏开始了。”
“这唱的是什么戏？”梅清雪疑惑道。
解自熙解释道：“是《赵氏孤儿》,梨园最近新出的戏，我挺喜欢这部戏的，夫人可有看过？”
梅清雪：“第一次看，不过先前有了解过，我记得这部戏是讲复仇。”
解自熙：“是，这部戏讲述春秋时期赵氏家族被权臣陷害，满门尽灭，幸得门客老臣等人相救，以几条人命为代价，赵家才保留了一个活口赵武，经年后，赵武得知身世，历经波折，终向权臣复仇，大抵便是这样一个因果报应的故事。”
戏台上，旦儿扮作的晋国公主戏袍起舞，步伐踉跄，为了保护赵家唯一血脉，她将儿子托付给医师后，自缢身死......
梅清雪心生感触，直直望着戏台上没了气的公主，忽而她发现那花旦身量竟与小生一般高，身影有几分眼熟。
梅清雪蹙眉，解自熙不动声色打量她。
戏还在唱，至高.潮时，四周看台纷纷响起喝彩鼓掌声，看客们俱是被戏中人的情绪感染。
这场戏即将演完，冷不丁间听解自熙道：“很多人以为这部戏是一部歌颂忠义、大快人心的复仇戏，夫人以为呢？”
梅清雪忖度，缓缓道：“赵氏孤儿是个悲情人物，身世凄惨，哪怕复仇成功，他的父母亲人也永远不会回来，余生活在孤寂中，不过是个可怜人，倘若他没有新的目标，我猜测他也许会自戕，也许会找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说着，梅清雪眼里流露些许对人物的心疼。
“若夫人来续写剧本，您会怎么写？”
梅清雪解释道：“解小公子，方才只是我片面之词，你莫要当真，我一个后宅妇人哪有能力才情去续写剧本？”
“夫人，您就稍微说说看。”
半晌梅清雪道：“戏自然要迎合看客的喜好，谁不喜欢大团圆结局？”
解自熙：“那就是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了，这团圆结局我喜欢。”
梅清雪笑了笑，若有所思。
解自熙：“夫人有话要说？”
梅清雪淡淡道：“赵氏家族悲剧的源头我以为不止是权臣，还有戏里的统治者，若没有他点头，赵氏家族岂会被灭门？你方才说因果报应，那赵氏孤儿也该向统治者复仇。”
此话一出，堪称惊世骇俗，解自熙直直看着梅清雪，须臾之后，梅清雪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略有慌乱：“解小公子，方才是无心之言，你勿要听进心里。”
解自熙：“夫人，您莫担心，左右两边包间无人，没有眼线，不会有人听到，我觉得您说得在理，自古以来向来是忠孝两难全，可若这个忠于的人是造成家族悲剧的存在，我以为......”
解自熙压低嗓音：“自当弃忠。”
梅清雪怔然，她口吐骇人之言也就罢了，没想到解自熙也与她想法不谋而合。
“解小公子，慎言。”说罢，梅清雪有些难为情，因着适才她也没收住话。
解自熙从容淡定，轻松道：“夫人，这没什么，我们只是在交流看戏的心得罢了。”
听言，梅清雪松口气，失笑道：“解小公子，你说得对。”
戏毕，梅清雪和解自熙都给了赏钱，表达对戏的赞赏与满意，梅清雪还额外指定给那扮演晋国公主的花旦赏钱。
虽然花旦出场时间短，但梅清雪有注意到她，唱腔好，情绪足，特别是脸上的妆容很好。
“夫人很喜欢那个花旦？”解自熙道。
梅清雪：“让人觉得很亲切，她演得很好。”
解自熙：“既然夫人欣赏他，要给赏钱，不如亲自去给，这样又可以见到花旦，又能给予鼓励，两全其美。”
梅清雪犹豫：“会不会叨扰？”
解自熙：“我想对于客人的鼓励，花旦是不会拒绝的。”
梅清雪思忖片刻，回忆那抹眼熟身影：“那便去吧。”
解自熙和梅清雪出了雅座，找到梨园班主，班主是个新面孔，不是以前那个老班主。
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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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寿辰宴会，梅清雪时常会请梨园去府上唱戏，是以和梨园班主相识。
新班主道：“老班主病了，就把班子交给我照看几天。”
原来是换人了，难怪梨园会唱不同风格的戏曲了。
解自熙说了要求，新班主收到眼色，很通情达理同意了。
梅清雪询问道：“那名花旦是新收的？以前没见过？”
新班主道：“不是新收的，在我们梨园也有两三年了，不过他不是梨园的，而是外聘的旦子，技艺不精，偶然会来梨园唱戏，演些戏少的角色。”
“他性子好，但是又有些古怪，可能会拒绝你们的要求。”
梅清雪：“无妨。”
“那二位随我来。”新班主带两人至花旦戏房。
隔着垂怜，新班主道：“小花，有两位客人很欣赏你，想见你一面。”
里面响起一个清朗淡然的声音：“不见。”
听得此话，梅清雪心神一震，她下意识想冲进去，可想到什么，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解自熙看准时机，把班主推了进去，门口的动静引起花旦的注意，他偏首，穿着花旦的衣裳，手拿画笔，露出一张卸了一半妆容的脸庞。
一半还是晋国公主的妆容，一半展露自己的真容。
“班主，你作甚？”花旦有些不悦道。
趁班主和花旦解释的功夫，梅清雪稍微撩开帘子，得以看清花旦的脸庞。
刹那间，梅清雪瞳孔骤缩，在喉咙要发出尖叫时，她及时用手掌捂住嘴巴，遏制了自己的失态。
难怪会觉得眼熟，那花旦竟是明舒！！
他不是和同窗去玩了么？为何会出现在梨园，还作花旦打扮？适才班主说花旦已在梨园待了有好几年，这便是说明舒绝非第一次唱戏了。
他一个男子为何要作花旦？明舒他怎么了......
梅清雪两眼一黑，心乱如麻，迫使自己迅速冷静，及时放下垂帘，这件事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晓，一旦被人知晓传播，后患无穷。
梅清雪深深喘息，与此同时，新班主从里面走出来：“两位客人，他已经开始卸妆，不愿见客了，若有话要带给他，你们同我说。”
梅清雪把银子递给班主，不紧不慢道：“多谢班主，既然他不愿意，那我便不打搅了。”
“解小公子，走吧。”
解自熙随梅清雪而去。
“解小公子，我还有事要处理，不能陪你一起看戏了。”梅清雪歉疚道。
解自熙没有追问，只道：“无妨，有劳夫人抽空赴约。”
梅清雪绷着心弦，说道：“那我回府了。”
解自熙顿了顿，宽慰道：“夫人恕我多嘴一句，有时候人做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可能是有缘故，夫人不必忧思过度。”
闻声，梅清雪看着解自熙，解自熙神色坦然诚恳，她忽然感觉眼前的少年似乎知道什么。
梅清雪嘴唇翕动，解自熙眼眸漆黑，温笑道：“夫人，再会。”
.
戏房内，班主把银子放在桌上，对明舒说道：“小花，那可是个贵夫人，你若见一见，保不准就得了那夫人的赏识。”
明舒装作听不见，卸完妆，又在脸上画新的妆容。
班主喋喋不休：“欸，我想起来了，那夫人我好像见过，是、是当朝礼部侍郎的夫人。”
明舒手中画笔掉落，他扭头，目光惊愕怵然。
解自熙谦逊道：“无妨，能帮夫人是晚辈的荣幸。”
“解小公子，你除了听戏之外真没有旁的要求了？”
“没有了，我还得多谢夫人答应我无礼的要求，夫人可还记得我提过的姐姐，我以前希冀找到姐姐后与姐姐一起看戏......”解自熙短促苦笑，“今儿有夫人陪我，也算满足了我的心愿，我已没有遗憾。”
说话间，解自熙直直注视梅清雪，眼里盛满感激，梅清雪垂睫吃一口茶，是自己喜欢的西湖龙井。
“解小公子言重了。”
梅清雪放下白瓷茶盏，淡声道：“解小公子，有件事我想与你打听打听。”
解自熙挑眉，一脸认真道：“夫人但说无妨，我必知无不言。”
“解小公子与崔焰崔公子是堂兄弟，肯定对崔公子有所了解，我虽不反对敏姐儿和崔公子之间的事，但我也想了解了解崔公子的秉性，他到底是锦衣卫，我放心不下。”梅清雪担忧道。
解自熙道：“夫人的担忧晚辈可以理解，我同夫人担保，崔堂兄虽然在锦衣卫当值，但人品没问题，他向来秉公执法，从未做过贪赃枉法，谋害人命的事，夫人莫要忘了，堂兄是崔家养子，杏林世家出身，老爷子和伯父都曾教导过堂兄。”
梅清雪点头，疑惑道：“他为何不学医，反而去当了锦衣卫？”
解自熙：“说来惭愧，起初老爷子是想让堂兄继承医术的，可堂兄偏生对医术一窍不通，就喜欢练武，机缘巧合被锦衣卫指挥使看中，就进了锦衣卫。”
“他和指挥使有渊源？”梅清雪讶异。
“指挥使算是堂兄的伯乐。”顿了顿，解自熙压低声音，“所以夫人可以放心，堂兄前途无量。”
梅清雪想起明敏说过的话，崔焰上司看中崔焰，原来这上司就是指锦衣卫指挥使。
若是如此，那这段干系更要好生掂量，锦衣卫指挥使树敌无数。
梅清雪道：“锦衣卫恶名在外，招人妒恨，他又是指挥使看重的人，我怕他会让敏姐儿置于险地。”
解自熙耐心道：“夫人放心，堂兄平日谨慎小心，并未招惹仇家，且除去我们几人，再无旁人知晓明小姐和堂兄的干系，知道堂兄和指挥使之间关系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再者堂兄绝对不会让明小姐遭遇危险。”
“若夫人依旧不放心，晚辈以为不如让夫人见一见堂兄。”
梅清雪思索：“可以。”
解自熙微笑道：“那此事便有我来安排。”
“有劳解小公子了。”
“无妨，不过夫人，堂兄公务繁忙，若是要见面，恐要等上一段时间。”
“不打紧。”
一番交谈毕，解自熙望向戏台，道：“夫人，戏开始了。”
“这唱的是什么戏？”梅清雪疑惑道。
解自熙解释道：“是《赵氏孤儿》,梨园最近新出的戏，我挺喜欢这部戏的，夫人可有看过？”
梅清雪：“第一次看，不过先前有了解过，我记得这部戏是讲复仇。”
解自熙：“是，这部戏讲述春秋时期赵氏家族被权臣陷害，满门尽灭，幸得门客老臣等人相救，以几条人命为代价，赵家才保留了一个活口赵武，经年后，赵武得知身世，历经波折，终向权臣复仇，大抵便是这样一个因果报应的故事。”
戏台上，旦儿扮作的晋国公主戏袍起舞，步伐踉跄，为了保护赵家唯一血脉，她将儿子托付给医师后，自缢身死......
梅清雪心生感触，直直望着戏台上没了气的公主，忽而她发现那花旦身量竟与小生一般高，身影有几分眼熟。
梅清雪蹙眉，解自熙不动声色打量她。
戏还在唱，至高.潮时，四周看台纷纷响起喝彩鼓掌声，看客们俱是被戏中人的情绪感染。
这场戏即将演完，冷不丁间听解自熙道：“很多人以为这部戏是一部歌颂忠义、大快人心的复仇戏，夫人以为呢？”
梅清雪忖度，缓缓道：“赵氏孤儿是个悲情人物，身世凄惨，哪怕复仇成功，他的父母亲人也永远不会回来，余生活在孤寂中，不过是个可怜人，倘若他没有新的目标，我猜测他也许会自戕，也许会找到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说着，梅清雪眼里流露些许对人物的心疼。
“若夫人来续写剧本，您会怎么写？”
梅清雪解释道：“解小公子，方才只是我片面之词，你莫要当真，我一个后宅妇人哪有能力才情去续写剧本？”
“夫人，您就稍微说说看。”
半晌梅清雪道：“戏自然要迎合看客的喜好，谁不喜欢大团圆结局？”
解自熙：“那就是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了，这团圆结局我喜欢。”
梅清雪笑了笑，若有所思。
解自熙：“夫人有话要说？”
梅清雪淡淡道：“赵氏家族悲剧的源头我以为不止是权臣，还有戏里的统治者，若没有他点头，赵氏家族岂会被灭门？你方才说因果报应，那赵氏孤儿也该向统治者复仇。”
此话一出，堪称惊世骇俗，解自熙直直看着梅清雪，须臾之后，梅清雪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略有慌乱：“解小公子，方才是无心之言，你勿要听进心里。”
解自熙：“夫人，您莫担心，左右两边包间无人，没有眼线，不会有人听到，我觉得您说得在理，自古以来向来是忠孝两难全，可若这个忠于的人是造成家族悲剧的存在，我以为......”
解自熙压低嗓音：“自当弃忠。”
梅清雪怔然，她口吐骇人之言也就罢了，没想到解自熙也与她想法不谋而合。
“解小公子，慎言。”说罢，梅清雪有些难为情，因着适才她也没收住话。
解自熙从容淡定，轻松道：“夫人，这没什么，我们只是在交流看戏的心得罢了。”
听言，梅清雪松口气，失笑道：“解小公子，你说得对。”
戏毕，梅清雪和解自熙都给了赏钱，表达对戏的赞赏与满意，梅清雪还额外指定给那扮演晋国公主的花旦赏钱。
虽然花旦出场时间短，但梅清雪有注意到她，唱腔好，情绪足，特别是脸上的妆容很好。
“夫人很喜欢那个花旦？”解自熙道。
梅清雪：“让人觉得很亲切，她演得很好。”
解自熙：“既然夫人欣赏他，要给赏钱，不如亲自去给，这样又可以见到花旦，又能给予鼓励，两全其美。”
梅清雪犹豫：“会不会叨扰？”
解自熙：“我想对于客人的鼓励，花旦是不会拒绝的。”
梅清雪思忖片刻，回忆那抹眼熟身影：“那便去吧。”
解自熙和梅清雪出了雅座，找到梨园班主，班主是个新面孔，不是以前那个老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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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班主道：“老班主病了，就把班子交给我照看几天。”
原来是换人了，难怪梨园会唱不同风格的戏曲了。
解自熙说了要求，新班主收到眼色，很通情达理同意了。
梅清雪询问道：“那名花旦是新收的？以前没见过？”
新班主道：“不是新收的，在我们梨园也有两三年了，不过他不是梨园的，而是外聘的旦子，技艺不精，偶然会来梨园唱戏，演些戏少的角色。”
“他性子好，但是又有些古怪，可能会拒绝你们的要求。”
梅清雪：“无妨。”
“那二位随我来。”新班主带两人至花旦戏房。
隔着垂怜，新班主道：“小花，有两位客人很欣赏你，想见你一面。”
里面响起一个清朗淡然的声音：“不见。”
听得此话，梅清雪心神一震，她下意识想冲进去，可想到什么，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解自熙看准时机，把班主推了进去，门口的动静引起花旦的注意，他偏首，穿着花旦的衣裳，手拿画笔，露出一张卸了一半妆容的脸庞。
一半还是晋国公主的妆容，一半展露自己的真容。
“班主，你作甚？”花旦有些不悦道。
趁班主和花旦解释的功夫，梅清雪稍微撩开帘子，得以看清花旦的脸庞。
刹那间，梅清雪瞳孔骤缩，在喉咙要发出尖叫时，她及时用手掌捂住嘴巴，遏制了自己的失态。
难怪会觉得眼熟，那花旦竟是明舒！！
他不是和同窗去玩了么？为何会出现在梨园，还作花旦打扮？适才班主说花旦已在梨园待了有好几年，这便是说明舒绝非第一次唱戏了。
他一个男子为何要作花旦？明舒他怎么了......
梅清雪两眼一黑，心乱如麻，迫使自己迅速冷静，及时放下垂帘，这件事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晓，一旦被人知晓传播，后患无穷。
梅清雪深深喘息，与此同时，新班主从里面走出来：“两位客人，他已经开始卸妆，不愿见客了，若有话要带给他，你们同我说。”
梅清雪把银子递给班主，不紧不慢道：“多谢班主，既然他不愿意，那我便不打搅了。”
“解小公子，走吧。”
解自熙随梅清雪而去。
“解小公子，我还有事要处理，不能陪你一起看戏了。”梅清雪歉疚道。
解自熙没有追问，只道：“无妨，有劳夫人抽空赴约。”
梅清雪绷着心弦，说道：“那我回府了。”
解自熙顿了顿，宽慰道：“夫人恕我多嘴一句，有时候人做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可能是有缘故，夫人不必忧思过度。”
闻声，梅清雪看着解自熙，解自熙神色坦然诚恳，她忽然感觉眼前的少年似乎知道什么。
梅清雪嘴唇翕动，解自熙眼眸漆黑，温笑道：“夫人，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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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房内，班主把银子放在桌上，对明舒说道：“小花，那可是个贵夫人，你若见一见，保不准就得了那夫人的赏识。”
明舒装作听不见，卸完妆，又在脸上画新的妆容。
班主喋喋不休：“欸，我想起来了，那夫人我好像见过，是、是当朝礼部侍郎的夫人。”
明舒手中画笔掉落，他扭头，目光惊愕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