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芋何 作品

46. 第 46 章

傅则萦和梨幼到老夫人面前,微微屈膝行礼。


“祖母!”


“老夫人!”


傅则萦做得还没梨幼好,毕竟梨幼是吴妈妈和踏雪用心教过的,预备着以后给傅则萦当近身丫鬟。


老夫人一手拉着傅则萦,一手拉着梨幼,认真打量着两个孩子。


“你们两个都是孝顺能干的孩子,跟着你三伯母一同操持事务,我很是欣慰。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同祖母讲,我定会替你们料理妥当,让你们无后顾之忧。只是你们年纪尚小,身子骨还未长结实,凡事要量力而行,切莫太过劳累。你们惦记着祖母,祖母心里也时刻牵挂着你们啊。”


“祖母我们晓得的!”


毕竟平日相处不多,简单寒暄几句后,屋内便又安静下来。只听见孩子们的哭闹声。


老夫人轻轻摩挲着手指,目光慈爱却略带怅然;梨幼低头应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傅则萦则是内心毫无波澜,她早已练就在尴尬的场合泰然处之的本领了。


窗外树影婆娑,偶有村里人家养的鸡溜达着路过,咯咯声反倒衬得殿内愈发静。


傅则萦并没有让这静谧持续太长时间。


“祖母,今日买的东西要使用,还需要去村里借几个稻草把子。昨日我们就结识了莫大叔家,要不这会儿就先去他家问问?”


“行,叫你大伯母带着你们一起,三媳妇,你也一起。需要多少,要不要再叫几个人帮着拿?”老夫人对稻草把没概念,一时也弄不明白需要多少人,只想着要填充两床被子,肯定需要不少。


“行,把几个姨娘都叫上吧。”


其他人没见过稻草把,傅则萦还是有印象的。


就傅家女人的样子,一个人抱一把不成问题,两把却有些为难,但也能撑住。而一床被子,省着点来,至少也要两个,想要更多些,倒是也可以再多塞一个。竹床上也至少需要垫两个。


这是对大家都有益的事,不管是朱氏,还是其他人,都很乐意去跑这一趟。


走出殿门后,傅则萦又对朱氏和彭氏说:“大伯母、三伯母,虽说稻草不值几个钱,但咱这一下子要这么多,怕莫大叔家为难。”


彭氏说道:“这我想到了,要不咱就给三个铜板。算是买的也好,算是人家送给我们,咱给的回报也好,怎么的,得让莫家兄弟借的舒心。”


“三弟妹说的在理,我也是这么个意见。虽说咱家现在人穷,却也不能志短。咱们是想和村里人常来常往的,不能因着现在自己可怜,就一味占他们的便宜。”朱氏说道。


“那大伯母你们去吧,四姐姐和六姐姐和你们一道,她们昨日一起去过的,认识莫大叔。”傅则萦拉着梨幼退出人群,把路给后边跟着的茹姨娘和慧姨娘让出来。


“萦丫头你怎么不去啦?”朱氏没想到小丫头临出门却改了主意。


她之前从没和傅则萦打过交道,傅则萦临时来这么一手,她还以为是小丫头对自己有看法,不愿同行,心里还有些不开心。


彭氏好歹时和傅则萦有来有往打交道几回了,知道傅则萦不是个无理取闹、无事生非的人。


“萦丫头是有其他事要忙吧?放心去吧,这里有你大伯母和我了。”


彭氏从来不多嘴问傅则萦的事。


一是她相信这孩子的品性,不会做伤害大家的事。


二是几次接触下来,她也算是慢慢摸着她的脉了。这孩子主意不仅正,而且也很大,不喜欢别人干涉,也不喜欢像别的孩子那样,一举一动都给家里大人报备。


她喜欢自己做主。


既然一早就决定了和这个孩子守望相助,那么她就做好了尊重这孩子的打算。


可朱氏没有这些自知,内宅里,除了老夫人,一直就是她最大。


除了昨日被彭氏讨巧得了好去,家里的事就还没出现过不按照她的意愿走的情形。


朱氏道:“萦丫头要去做什么?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不让我们这些大人去忙活?”


傅则萦不想去理会朱氏话中的其他深意,不是她不计较,而是现在计较什么也没甚意思。


她老实说道:“我刚注意到庙周边好多开花的芒草,想留在这里折些,可以用来填被子,也可以捆扎一把扫把。”


朱氏:“不是去借稻草放被子里吗?”


“我想这这芒草比稻草柔软些,也可以试着加一些。”


“那行吧,你们就留在家里。”朱氏妥协。”


朱氏一行人自去村里。


傅则萦和梨幼则在破庙周围开始折芒草,没一会,两只手都握满了一把,她们先把芒草捧回殿内。


进到殿内,发现王氏将一床被子垫在竹床上,另一床被子盖上。先把被窝暖和起来。


傅则萦进来看到的就是王氏把她儿子傅梓荣放在被窝里。


这也是几日来,除了交旁人帮把手外,她难得的将儿子脱手。这久违的轻松感也让她心里直想哭。


“来,璇儿,你也到床上和你弟弟一块休息休息,晚间时再把床腾出来让你祖母歇息。”


王氏心里也清楚,唯一的一张床,肯定是得先优着家里的老封君。即便她平日里再骄纵,这点规矩还是懂得,便想让儿女白日里休息下。


“太太,让梧儿也上床躺躺吧?”萧姨娘楚楚可人地凑上前来,“他还病着了。”


傅梓梧服过药后,高热一时是退了,但是额头还是轻微发烫。之前高热时,小孩子难受地一直在哭,一天一夜里,嗓子都哭哑了。


王氏有些嫌弃:“你也知道他病着,把病气过给璇儿和荣儿可怎好?一个病了不行,你还想再多病几个啊,家里哪有这么多钱给你造?”


还是老夫人看着小孙子可怜,萧姨娘也不是在耍什么心机,便道:“让梧儿躺另一头吧,隔着这老远,应该过不了病气。”


老夫人都发话了,王氏不再多言。


傅则萦听到这,却是有些不痛快,其中一床被子是她打算自己用的来着,让傅梓梧这么一盖,她哪还敢盖。


本来就是在冬日,她们一个个挨饿受冻的,还身体劳累,这种情境下最容易过了病气了。


即便是不想得罪人,但她还是不得不开口,且不说她顾不顾着自己,单就老夫人来说,这时候也不能轻易让她病倒。


当然,她尽量想将话说得委婉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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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傅梓梧躺过后,这被子怕是不好再给别人用了,这时节,大家身子都弱,容易过了病气。”


傅则萦话音刚落,便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发现萧姨娘又气愤,又怨毒地盯着自己。


傅则萦自己都没发觉得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这眼神,真让人害怕。


她想解释自己不是针对她儿子。


但是话说出来好像没什么说服力,自己既不肯掏钱买药,又不肯把买来的被子给她儿子使。


旁人看起来,好像真的是针对性挺强的。


傅则萦也很无奈,萧姨娘自己昨日去卖了衣服了,怎么就没想到给她儿子买个包被。


买药,只想着别人掏钱,被子,也只想用别人购置好现成的。


别人不给,好像就还对不起她似的,这真是让人无处说理去。


傅则萦心想自己虽说不是豁达的人,但是要真是走投无路的话,她也不会吝啬施舍些给萧姨娘母子。


但是明明她们自己还有退路。凭什么只想着要她付出,她又不是她的谁,严格来说,她还是她的仇人,是害得她年幼丧母的间接凶手。


她不报复她就算了,她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些手段。但是让她以德报怨,着实有些难为她。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有理,于是干脆无所畏惧地瞪回去。


见傅则萦瞪回去,萧姨娘的眼神又柔柔弱弱的了,如弱柳扶风。


萧姨娘这人,还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能屈能伸,人强时,她放得下身段低声下气装柔弱,人弱时,她也能如恶虎猛扑。


她娘这样过刚易折的人,在她面前,真是没有活路。


傅则萦不想将人逼入绝境,不然家里放这一样一条毒蛇,以后时时刻刻都不安心。


虽说萧姨娘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也怕她起歹心,背后害人。


现在不宜树敌,毕竟她们需要全身心投入养家糊口,担不起萧姨娘这个风险。


她思索一下,于是说道:“傅则璇和傅梓荣身量短,太太把身下垫的被子折过来盖吧,晚上祖母就用这床被子。另一床被子就让萧姨娘给傅梓梧用吧。”


众人见傅则萦的提议什么都照顾到了,毕竟东西都是她买回来的,自然没有异议。


何姨娘已经把买的那匹布裁开,老夫人也亲自动手,几人叫傅则荷拿来针线,便开始缝被套。


毕竟是晚间就要用的,得马上开工。


白日,傅则荷都在做彭氏昨日从绣庄带回来的绣活。现在见何姨娘和老夫人都在忙活,便上前道:“祖母,让我来吧,您歇着。”


“不碍事,我看何姨娘这跟着去忙活半天,人都精神了,我也做做事,心里宽泰些。”


傅则荷又去接何姨娘手中的活计,何姨娘也是拒绝道:“你真想做的话,这床被子,你我就分别从两头开始缝吧,正好一人缝一路线,也扎实些。”


“听姨祖母的。”


何姨娘猛得抬头,傅则荷还从没这么称呼过她,都是随着府里其他人那般称其何姨娘或何姨奶奶。


她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红着眼睛,低下头接着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