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十二
丝毫没有提及昨天贺冽临喝醉酒的事情,仿佛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一样。
临走时,贺冽临送她到路口,突然出声叫她。
“薛漱玉!”
“何事?”
“我会帮你保密的。”
薛漱玉抬抬下巴示意,耸耸眉头,准备走了。
“还有……”
“嗯?”
“多谢……”
贺冽临一直是个傲慢性子,鲜少和别人道谢,现在自然是扭捏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
薛漱玉潇洒转头,将贺冽临从前讥讽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你!”
薛漱玉摆摆手,已经走远了。
幽幽的丢下一句。
“不用谢,你的谢谢昨晚已经给我了,留着下次吧。”
回到紫庐书院,长廊里竟然是放了榜了,许多弟子聚在一起伸长脖子看着,讨论声一片。
薛漱玉也好奇地凑近,还没看清红纸黑字的喜榜,就已经从别人嘴里听见了自己的大名。
“快看,薛漱玉的名字!”
“居然这么高?”
薛漱玉越发好奇了,费力往前挤。
周围的人发现是薛漱玉就给她让出一个位置。
薛漱玉看的专注,嘴里喃喃的念着。
付傲寒…榜眼……
一行一行的,薛漱玉心渐渐有些沉下去了
“薛漱玉!”
“第十二?!”
“嘿嘿嘿!”
薛漱玉心里石头总算落了地,发现自己贼笑出声,忙咳嗽两声缓解尴尬,正了正衣襟。
没想到匆忙复习,还睡过了,成绩竟然还不错。
薛漱玉心里得意,一手算盘打的响亮,估摸着是时候回家见见父亲,顺便给她几个姐姐妹妹姨娘云云的找找不痛快了。
薛漱玉雇了一辆马车回府。
到了府门口,薛漱玉背着包袱抬头看着阳平侯府的匾额,有些感慨。
薛漱玉心里想着:若我还是薛漱玉,现在是何感想呢。众人定都在奇怪,大世子好像同往常不一样了。
没人再会以一个看痴傻的眼神看她。
薛漱玉由她明嫙之手正在慢慢重生。
带着明嫙重生的希望。
“大世子!您回来了?也不提前告知一声,也没个人接你,老奴这就叫人通传一声!”
来人正是阳平侯府的王管家,他是个聪明的人,对于之前薛漱玉在阳平侯府受尽欺负,他从不管闲事站队,却也在薛漱玉被欺负的很了出手制止过。
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做管家确实合适,单就薛漱玉重生以后来说,她是欣赏王管家的。
王管家吩咐了人,就领着薛漱玉回房间安置东西。房间干净,显然常常有人打扫,薛漱玉安置好以后就坐在桌前想心事。
来了个丫头唤薛漱玉,说是老爷知道她回了,唤她去。
薛漱玉整理好自己的衣着,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当,才拿上上次在药材店精品燕窝随丫头去了。
阳平侯坐在书房里等薛漱玉来,今早下早朝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成海竟然端着三千两银子将他堵在了拐角。
说是皇上看了紫庐书院的考试结果,觉得薛世子进步了不少,阳平侯教导有方,给些鼓励。
阳平侯这才提前知道了薛漱玉成绩,觉得终于是薛家祖宗显灵了,薛漱玉终于懂事了!
听说她回来了,就唤她见见。
“父亲,漱玉回来了,给父亲请安。”
薛漱玉被领进书房,进来跪下,规矩地给薛敬远问安,双手奉上织锦裹上装燕窝的紫檀木匣子。
“儿子前几日在偶然得来的上好的血燕窝,特来献给父亲以尽孝心。”
薛漱玉虽然是来向父亲报喜,但先哄了父亲欢心,以后开口办事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了。
薛敬远接过盒子,果然开心,直夸薛漱玉懂事不少。
薛敬远把玩了一阵便放在桌上了。
薛漱玉察言观色,正要开口告诉他考试一事。
“漱玉,夫子们来信告诉我,你在书院痛改前非,每日都勤于学业,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听闻放榜你排第十二,比起从前名落孙山榜上连个影儿都没有,真是……甚好……”
薛敬远走出桌子,抚上薛漱玉的头顶,一时不知怎么夸奖。
薛漱玉感受到头顶的暖意,知道薛敬远是真的喜爱这个儿子,撵他去庄子里是爱,如今摸着她的头也是爱。
“漱玉,这一千两银子你且拿去花,你出息,父亲开心。”
薛敬远将桌上托盘蒙的红布掀开,一千两银子摞的整整齐齐。
薛漱玉笑起来,忙跪下去谢恩。
薛如音此刻给薛敬远来奉早茶,正会上了端着银子出来的薛漱玉。
“哥哥回来了?”
薛如音被银子晃了眼,薛敬远下早朝了心情就格外好,薛如音闻了风声,说是薛漱玉在书院考试考了个好成绩,父亲开心呢。
她打量着薛漱玉多半会回来一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妹妹来的好早,别让父亲等着了,一会茶凉了,父亲不喜欢。”薛漱玉对她当然没好气,回了个礼就要走。
薛如音见了银子眼红,当然不依不饶。
“哥哥拿银子也不觉得重吗?”
“与你腰上钱袋相比,确实是重。”
薛如音面上有些凶神恶煞,着实被气着了。
“哥哥也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什么,妹妹若是实在想要的紧,叫声哥哥,给你些零花钱当然可以啊。”
“你!还装糊涂!抄来的好成绩拿银子也不脸红!”薛如音也不端架子了,怒视着薛漱玉。
“呵,妹妹说的和你钻进我心里了似的,空口白牙的污蔑人,怎么不进去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妹妹还是自重些的好。”
薛漱玉端着她的一千两就走了,还故意颠了两颠,似是拿不稳一样。
“真重啊,妹妹还要送茶,就不劳烦你帮我端端了。”
薛漱玉笑的灿烂,冲薛如音侧了身算是告别了,潇洒的就走了。
薛如音恨恨的看着她离开,看了一眼茶,还是变了一张温柔的脸端了茶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