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前世的怨恨
苏阳经过多次在幻境中挑战，已经发现了一个规律，也就是天地万物的进化或者进程、变化等，都离不开六十四卦的推演过程。简单一点来讲，六十四卦的推演和天地万物的变化，有共鸣之处。
如今苏阳得到了四个卦象，这四个卦象分别是白驼山别院的一卦，移花宫附近一卦，林雪所在的医院一卦，肖倩所在的学院一卦。
原以为把刚才的傀儡杀完，这个幻境的战斗就结束了，没想到战斗才进入到一半。
肖倩的冰魄剑插在冰面上，剑身映照着穹顶流转的轨迹。
那些刻在锁链上的古老文字此刻如同活物般扭曲爬行，竟顺着剑锋攀上她的手腕。
“师父，这些铭文好像在流动！”
苏阳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分明看到她手腕浮现的血色纹路，与前世所在技术学院的那个雨夜，一个女同学诅咒过他的文字一模一样。
苏阳仔细一看，正是他前世上技校的时候，一个玩得很好的女同学，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突然间带着他来到池边，表明她只想做苏阳的女朋友，不想做哥们。
对于苏阳来说，一直把那玩得好的女同学当做哥们，并没有越界。但那女同学突然表白，对于一个有女朋友的苏阳，肯定不能脚踏两条船，当时对那女同学说明了情况。
但那和苏阳玩的好的女同学，下定了决心要做苏阳的女朋友，如果苏阳不答应，她就在大雨中淋一夜。
当时的苏阳好话都说尽了，还让班上的女同学帮忙劝说那人。但最终那女生没有回去，果真在大雨中淋了一夜，而且当时还诅咒了他一番。
当然苏阳当时不知道，过后了才知道那玩得好的女同学诅咒了他。
前世的诅咒没有发生，没想到穿越回来，竟然发现这些诅咒居然显灵了。
时间，地点都一样，唯独多了一个肖倩在身边，唯独多了一道道大阵，稍微不小心，就会葬身在此处。
……
此时池底熔岩突然翻涌出青铜鼎的轮廓，鼎身蟠龙纹亮起的刹那，肖倩的膻中穴爆发出刺目血光。那些武道残影突然齐声长啸，冰窟四壁轰然炸开，露出后方幽深的青铜甬道。
苏阳踉跄着扶住石柱，掌心被冰锥割破的伤口突然渗出金色血液：“不好，这是九幽困情阵！这种阵法是人们因情所困，集合了所有的爱恨情仇在里面，一不小心，将会永远困在其中，不能自拔。”
甬道尽头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只见一个少女刚要转头，却被苏阳一掌按在肩头。他的指尖亮起八卦符印，生生将少女周身暴走的真气压回经脉。
苏阳提醒肖倩：“闭眼！捂住耳朵！”
但已经迟了。
青铜鼎中升起的血雾凝成十二尊人像，每尊都戴着白玉面具。当首尊人像摘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一道狰狞剑疤。
“苏阳，你终于来了。”剑疤女子抬手抚过鼎身，熔岩中突然浮起无数棺材。每具棺材里都躺着的女子与那见剑疤女子的面容相似，她们心口都插着血珊瑚制成的短刃。
一个个都在发出怨恨之声。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们跪舔你，却得不到你们一分好处。倾慕于你们三年的感情，却比不过别人转眼的一个微笑……
如果一味的付出都得不到你们的欢心，那日久生情，又有什么卵用……你们这些负心汉，告诉我，什么是感情？”
苏阳看到这些，想起了前世的技校的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想起那个玩得很好的女同学……他也搞不清楚，原本他以为和她划清了界限，这辈子只能做哥们，但他一谈恋爱，他和那女子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苏阳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你问我爱情是何物？我也无法回答你。不管你是不是我前世记忆中的那人，可我依然要表达清楚，我对你一直保持着距离，并不想伤害你，但你心中所想，我并不能左右，还请你谅解。”
那剑疤女子怒道：“你让我谅解你，谁来谅解我们这些真心付出的女子……”
“既然都解释不清楚，那你想怎么解决？”苏阳问。
“你走进我的世界，一切由我说了算。前世的我被你辜负了，这一世，我也要让你尝尝独孤是什么滋味，我要把你锁在阵中，孤独终老，让你看不到星星，看不到月亮，也别想看到太阳……”
那剑疤女子想把苏阳锁在阵法当中，不让苏阳出去。
苏阳听到别人强制他做什么，叛逆心里油然而生：“既然你说你的怨恨因我而起，你想要用武力解决，那我们便决战吧。”
那剑疤女子邪笑道：“哈哈，来吧。我就不信，这一世，我赢不了你！”
苏阳的衣摆无风自动，数道龙形虚影在身后凝成八卦阵势：“当年我的确不知道会伤害你，倘若知道会伤害你，我也不会认你做哥们……或许不认作哥们，到最后，还能成为一个陌生人。”
那剑疤女子发动功力，棺材突然齐齐炸裂。
最近的棺中女子穿着月白劲装，当那具尸体睁开眼睛的瞬间，她腕间的血色纹路突然化作锁链缠向苏阳。
“小心！”肖倩本能地挥剑斩向锁链，冰魄剑却穿透虚影。她这才惊觉自己半截身子已经陷入冰壁，无数双苍白的手正从卦象中探出抓扯她的衣襟。
苏阳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空中绘出敕令符咒。当符咒印在那剑疤女子额头的刹那，那些鬼手突然燃起青色火焰：“乾坤倒转，给我破！”
冰窟穹顶的卦象突然逆转。
肖倩看到师父苏阳手持斩天剑，剑锋所指处正是那剑疤女子心口的血珊瑚。
“师父，我来助你！”肖倩突然明悟，腕间血色纹路亮起幽光。当冰魄剑发出龙吟的瞬间，她看到另外时空的自己同时挥剑。
青铜鼎轰然炸裂。那剑疤女子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轻笑：“你以为你们杀得了我吗？像我这样被辜负的人有千千万万，杀了我，还有别人替我报仇……”
“你又何必把前世的个人恩怨嫁接到别人身上呢？”苏阳挥剑劈开血雾，转身时却看到那剑疤女子的瞳孔已完全化作冰蓝。
那剑疤女子剑尖垂落的血珠在冰面绘出完整卦象，正是最凶险的“泽水困”卦。
此时，池底突然升起青铜碑文。肖倩无意间触摸到碑上刻痕，指尖传来刺痛，在流血。
那些文字竟是用血珊瑚粉末浇铸而成，当她的血滴落在“困”字中央时，整座冰窟突然响起万千剑鸣。
“师父你看！”肖倩指向碑文底部。
那里赫然刻着三行小字：“x年x月x日，x女以天为证，以血为咒……斩情证道。”
苏阳的剑哐当落地。他踉跄着扶住青铜碑，掌心血迹在碑文上晕开诡异的花纹。那些本已消散的武道残影突然从熔岩中重生，每个残影手中都握着刻有“苏阳”字的断剑。
“快走！”苏阳突然抓住肖倩手腕，袖中飞出九枚硬币嵌入冰壁：“这是时空回溯阵，能送你回到前世，让你承认所有的过错，傻傻的成为某人的舔狗……”
“那师父呢？”肖倩反手扣住苏阳脉门，却摸到一团紊乱的真气旋涡。她这才发现师父的后心插着半截血珊瑚，伤口正不断渗出金色光点。
那剑疤女子的笑声从虚空传来：“他当年宁愿选择一个刚见面的女子，也不愿意让我做他的女友，当时我对天发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让他做我的奴隶……如今反噬已入骨髓，他逃不出去了……”
苏阳被迫无奈，只好对肖倩说：“为师能不能出去，就靠你了。教你最后一招，天衍九剑的终极奥义……”
“师父，就算我毁掉真元，也要把你带出去，原本我想功成名就再好好答谢你，但如今突发事故，让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肖倩的瞳孔彻底化作金色，周身腾起的威压竟将时空回溯阵震出裂纹，九柄古剑破空而来，在肖倩周身结成剑茧。
当第一柄剑刺入那剑疤女子的肩井穴时，多个时空的肖倩在不同场景中挥剑斩杀那剑疤女子，每道剑光都伴随着血珊瑚绽放的光芒。
当第九柄剑贯穿那剑疤女子心口的瞬间，肖倩看到了真相。血珊瑚根本不是兵器，而是那剑疤女子用本命精血温养多年的续命蛊。每个时空的杀戮，都是那剑疤女子为修正因果做的残酷抉择。
冰窟开始崩塌。苏阳的金色命魂化作巨龙盘踞剑阵，龙爪撕开的虚空裂缝中，肖倩看到前世的师父苏阳站在暴雨里，向着一个和那剑疤女子面容相似的女子诉说往事……
那剑疤女子自始至终都没得到她想要的，如今却在悔恨中消亡。
肖倩看到这一切，没想到爱情会让人变成舔狗的模样。舔狗不成，只能以血献祭。
肖倩握住心口的剑锋，任由血珊瑚在掌心盛开，心想：终于有机会救师父一回。
然而苏阳，悟透了卦象的一个秘密：泽水困卦第六爻的变数，在于至阴之处藏着一线生机。
倘若寻得所有卦象，世间万物变化，好比他眨眼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