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小溪水 作品
69.第 69 章
楚原怒气更盛：“交代什么，你……”话未过半，刹那停止。
只因顺着莫夜寒所指，楚原见到了他一直要寻的东西。
一只灵鹿站在院子角落中，摄于吻虎的威慑正瑟瑟发抖。
“小宝？”楚云睁大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闻得楚云呼唤，在众目睽睽之下，灵鹿颤抖着转过头，看向楚云，冲着楚云抬了抬头，一双无辜的眼睛怔怔的望着。
“这不是二公子的灵鹿吗？怎么在这里？”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这灵鹿不是死了吗？”
人群中发出这样的疑问，楚城的表情一滞。
莫夜寒这才开口：“我的吻虎对灵鹿的气息十分敏感，这几日在宅中躁动不安，今夜不知为何闯入大公子院中，我跟了来，便发现了这个。”她说着，看向楚原，“我想，这也是家主所要的交代。”
这话虽是莫夜寒故意说给楚原听的，但实情也是如此。
入夜之时，莫夜寒驱使吻虎到了院中，不用她指明，吻虎就顺利找到了灵鹿所在。
莫夜寒此话，让楚原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城。
楚城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解释什么，只想让吻虎尽快离开。
“楚二公子。”莫夜寒问道，“这是你的灵鹿吗？”
楚云猛地愣住，不点头亦不摇头。
灵鹿却突然动了，纵使害怕吻虎，仍朝着楚云的方向迈了一步。
“将你的吻虎带走！”未等楚云回话，楚原命令似的对莫夜寒喊道。
既然事情见了光，自然也没必要僵持。
“行云。”莫夜寒唤了声。
吻虎回过头，退到莫夜寒身边。
楚城猛地放松下来，瘫倒在地上。
楚原急忙奔过去，查看楚城是否受伤。
“我没事，爹。”楚城颤颤巍巍说着，眼神不住地向莫夜寒这边飘来。
“既然灵鹿找到了，我想与楚家这桩生意，方先生也算完成了。”
莫夜寒招呼吻虎出门。
“你站住。白日里那鹿角……”楚原一声喝，指着眼前的灵鹿问道，“你怎么能说这就是我楚家的灵鹿？”
此言一出，楚云面露悲伤。
没了吻虎威慑，灵鹿恢复了行动，珊珊向着楚云而来。到了他身侧，用头顶拱了拱楚云的手，一下一下，十分亲昵。
这一幕，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情景，即便楚云张口否认，也是无用。
一院子人默默看着眼前情景，无人说话。只有那灵鹿不停地围着楚云转，十分高兴的亮出鹿角顶了顶楚云的手臂，露出鹿角顶部一个圆孔。
楚城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有声音言道：“这是我的灵鹿。”
他循声望去，只见楚云蓦地双肩一松，眼中不再有哀怨。
他正视着楚原，道：“父亲、大哥，这是小宝，是我将它藏在大哥院中的。”
楚城与楚云都愣住了。
“你胡说什么，你……”楚城慌乱的喊了一句。
“你说什么？”
楚城话还未尽，便被楚原一声怒吼打断。
院中一时无声，刚还交头接耳的下人们都被楚原一声吼下的不敢出声。
察觉到院中众人疑惑的目光，楚原谴了管家将下人们一一屏退。
院中只留下楚家父子三人、管家和莫夜寒。
“你说！”楚原指着楚云道，“为何这样做？”
楚云淡淡言道：“我自得了灵鹿，因驱使灵鹿异能，身体每况愈下，实在不愿再受这苦。我以为没了灵鹿便能从此安歇，所以我提前找了人假扮客人，那日趁着大哥院中无人，将小宝带来这里藏好，又对众人说了谎，让你们以为小宝是被外人虏了去。我想，即便有人要查，也不会查到大哥院中……”
听了楚云这番话，李寒庭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逆子！”若不是顾及楚城还摊在地上，楚原怕是要一步越过来，将楚云生吞活剥，“想不到竟然做出如此之事。没了灵鹿，楚家如何立足乡内？如此自私，你就是这样回报父母亲人的？”
楚云不答话，只安抚着被楚原责难吓到的灵鹿。
“白日那鹿角，你怎么说？”楚原质问楚云道，“是不是你与这女子合谋骗我，好让我以为灵鹿再也寻不回了？”
“是我放的消息，假的鹿角也是我做的，收买了人放在城郊。”楚云回道，“我故意让大哥知晓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让他引人去找。”
“简直该死！”楚原大声喝道。
楚云避开他视线，道：“我知道父亲气我，嫌我碍眼，明日我就带小宝去乘园居住，不再回楚宅。”
未等楚原开口，刚还慌乱的楚城抢先道：“爹，让他滚去乘园，省的惹出事来，丢我楚家的脸。”
楚云避开父兄二人的目光，道：“大哥说的是，若是日后有人需寻物，让人到乘园来就行，不必惊动楚宅的人。”
楚原恨恨道：“你想得倒好，哪儿也不许去，回你的院子。明日我选几个人好好看住，你休想再有什么动作。日后寻物的人，我亲自带去。”
“若要灵鹿寻物，至少要等上半年。”
莫夜寒一句话，让楚城彻底失去自持。
“你说什么？”他怒极，“你到底做了什么？”
莫夜寒道：“灵鹿受了惊吓，异能混乱，需时日恢复。半年之内，寻物不准。若是楚二公子强迫灵鹿使用异能，寻物怕有差错。”
楚原质疑道：“这事我从未听过。你不要信口胡说！”
莫夜寒道：“我只按方先生所托帮楚家寻灵鹿，灵鹿能否寻得失物与我无关，为何骗你？我不过是看家主如此看重灵鹿才好心提醒。家主若不信，可继续引人来宅中寻物，且看灵鹿到时是否还寻得到。”
楚原闻言咬了咬牙，愤怒难平，但眼下却也无话可说。
楚家自得了灵鹿，因灵鹿寻物颇准才有了名望。若是灵鹿寻物失了准，这名望也要受到质疑。
他再着急，也不敢拿楚家的名声去赌。
强自压了压怒气，他对莫夜寒言道，“我有话和你说。”
掳走灵鹿的是自家人，这等结果怕是出乎了楚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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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然而事实已定，不管各人怀着怎么样的心思，此刻都已不用再辨。
“希望你能将嘴闭紧，不要对外宣扬。”楚原道，“我楚家还要保全名声。”
莫夜寒回道：“我只管做生意，不管主家私事，请家主放心。”
言下之意，罪魁祸首如何处置，她并不介入。
楚原目光犀利，对莫夜寒的话半信半疑。
一旁楚城一脸不满。
“碍事。”他小声念叨了一句，随即站起身，和楚原说着什么，只把楚云晾在了一边。
“看来到此为止了。”莫夜寒肩上的狸兽喃喃道。
毕竟这是他人家事，外人不好置喙。
莫夜寒小心背过身，将半膝从肩头抱下来，放在吻虎背上，轻声道：“说的也是。”
看着半膝此刻神情，莫夜寒觉得，李寒庭嘴上说到此为止，心里却不是如此想的。
就好比此刻，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楚家父子三人，似乎别有感慨。
李寒庭道：“我们走吧，这桩生意也算是交了差，早些回去和焕章交代。”
在楚宅闹了这一出，楚原必定看莫夜寒碍眼。与其呆在这里遭人冷眼，还不如早点离开。
“好。”莫夜寒随即对楚家父子道，“生意既了，我不便留在楚家，这便告辞。”
楚原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火。
楚家颇有盛名，从前哪有人敢在楚家闹事？
但如今莫夜寒是他请来的，惹出事的又是吻虎而非莫夜寒本人，他想要责难却也说不出什么。
他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会意，打开院门，对莫夜寒道：“我送你出去。”
莫夜寒于是招呼吻虎，跟着管家出了院门。
这边李寒庭正稍微放松了些，便听到身后楚城又开了口：“楚云，你和小宝今夜留在我院中，由我看守，等明日爹选了合适的人看守，你再回去自己院里。”
李寒庭回头，见楚城指着之前藏匿灵鹿的那间旁屋喋喋不休。而楚云什么也没说，带着灵鹿径直走向那屋子，而后掩上了门。
管家一路带着莫夜寒向楚宅大门而去，不料迎面撞上匆忙跑过的楚简。
楚简见到管家，脚下一个急停。
“慌慌张张的，又是做什么？这腿是好了？”
“之前得了些药，这会儿已经好了。”楚简手中捧着一只包裹，仍旧像之前那样低着头，道：“我去伺候二公子。”
管家斜了一眼，道：“那便去吧。”
楚简微抬起头，目光停留在莫夜寒身上。
莫夜寒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笑着点点头。
楚简见莫夜寒的笑容，也咧着嘴也笑了笑，但那笑容看起来有些悲伤。
“莫姑娘，你要走吗？”
“是。”莫夜寒道，“日后你走路还需多注意，总是跌倒会伤到自己。”
楚简点了下头，而后垂下眼，从她身侧走了过去。经过她身边时，突然将一样东西塞进她手中。
“送给你，再见。”
微弱的声音传进莫夜寒耳中。她回头，见楚简一溜烟的跑开了。
只因顺着莫夜寒所指，楚原见到了他一直要寻的东西。
一只灵鹿站在院子角落中，摄于吻虎的威慑正瑟瑟发抖。
“小宝？”楚云睁大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闻得楚云呼唤，在众目睽睽之下，灵鹿颤抖着转过头，看向楚云，冲着楚云抬了抬头，一双无辜的眼睛怔怔的望着。
“这不是二公子的灵鹿吗？怎么在这里？”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这灵鹿不是死了吗？”
人群中发出这样的疑问，楚城的表情一滞。
莫夜寒这才开口：“我的吻虎对灵鹿的气息十分敏感，这几日在宅中躁动不安，今夜不知为何闯入大公子院中，我跟了来，便发现了这个。”她说着，看向楚原，“我想，这也是家主所要的交代。”
这话虽是莫夜寒故意说给楚原听的，但实情也是如此。
入夜之时，莫夜寒驱使吻虎到了院中，不用她指明，吻虎就顺利找到了灵鹿所在。
莫夜寒此话，让楚原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城。
楚城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解释什么，只想让吻虎尽快离开。
“楚二公子。”莫夜寒问道，“这是你的灵鹿吗？”
楚云猛地愣住，不点头亦不摇头。
灵鹿却突然动了，纵使害怕吻虎，仍朝着楚云的方向迈了一步。
“将你的吻虎带走！”未等楚云回话，楚原命令似的对莫夜寒喊道。
既然事情见了光，自然也没必要僵持。
“行云。”莫夜寒唤了声。
吻虎回过头，退到莫夜寒身边。
楚城猛地放松下来，瘫倒在地上。
楚原急忙奔过去，查看楚城是否受伤。
“我没事，爹。”楚城颤颤巍巍说着，眼神不住地向莫夜寒这边飘来。
“既然灵鹿找到了，我想与楚家这桩生意，方先生也算完成了。”
莫夜寒招呼吻虎出门。
“你站住。白日里那鹿角……”楚原一声喝，指着眼前的灵鹿问道，“你怎么能说这就是我楚家的灵鹿？”
此言一出，楚云面露悲伤。
没了吻虎威慑，灵鹿恢复了行动，珊珊向着楚云而来。到了他身侧，用头顶拱了拱楚云的手，一下一下，十分亲昵。
这一幕，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情景，即便楚云张口否认，也是无用。
一院子人默默看着眼前情景，无人说话。只有那灵鹿不停地围着楚云转，十分高兴的亮出鹿角顶了顶楚云的手臂，露出鹿角顶部一个圆孔。
楚城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有声音言道：“这是我的灵鹿。”
他循声望去，只见楚云蓦地双肩一松，眼中不再有哀怨。
他正视着楚原，道：“父亲、大哥，这是小宝，是我将它藏在大哥院中的。”
楚城与楚云都愣住了。
“你胡说什么，你……”楚城慌乱的喊了一句。
“你说什么？”
楚城话还未尽，便被楚原一声怒吼打断。
院中一时无声，刚还交头接耳的下人们都被楚原一声吼下的不敢出声。
察觉到院中众人疑惑的目光，楚原谴了管家将下人们一一屏退。
院中只留下楚家父子三人、管家和莫夜寒。
“你说！”楚原指着楚云道，“为何这样做？”
楚云淡淡言道：“我自得了灵鹿，因驱使灵鹿异能，身体每况愈下，实在不愿再受这苦。我以为没了灵鹿便能从此安歇，所以我提前找了人假扮客人，那日趁着大哥院中无人，将小宝带来这里藏好，又对众人说了谎，让你们以为小宝是被外人虏了去。我想，即便有人要查，也不会查到大哥院中……”
听了楚云这番话，李寒庭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逆子！”若不是顾及楚城还摊在地上，楚原怕是要一步越过来，将楚云生吞活剥，“想不到竟然做出如此之事。没了灵鹿，楚家如何立足乡内？如此自私，你就是这样回报父母亲人的？”
楚云不答话，只安抚着被楚原责难吓到的灵鹿。
“白日那鹿角，你怎么说？”楚原质问楚云道，“是不是你与这女子合谋骗我，好让我以为灵鹿再也寻不回了？”
“是我放的消息，假的鹿角也是我做的，收买了人放在城郊。”楚云回道，“我故意让大哥知晓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让他引人去找。”
“简直该死！”楚原大声喝道。
楚云避开他视线，道：“我知道父亲气我，嫌我碍眼，明日我就带小宝去乘园居住，不再回楚宅。”
未等楚原开口，刚还慌乱的楚城抢先道：“爹，让他滚去乘园，省的惹出事来，丢我楚家的脸。”
楚云避开父兄二人的目光，道：“大哥说的是，若是日后有人需寻物，让人到乘园来就行，不必惊动楚宅的人。”
楚原恨恨道：“你想得倒好，哪儿也不许去，回你的院子。明日我选几个人好好看住，你休想再有什么动作。日后寻物的人，我亲自带去。”
“若要灵鹿寻物，至少要等上半年。”
莫夜寒一句话，让楚城彻底失去自持。
“你说什么？”他怒极，“你到底做了什么？”
莫夜寒道：“灵鹿受了惊吓，异能混乱，需时日恢复。半年之内，寻物不准。若是楚二公子强迫灵鹿使用异能，寻物怕有差错。”
楚原质疑道：“这事我从未听过。你不要信口胡说！”
莫夜寒道：“我只按方先生所托帮楚家寻灵鹿，灵鹿能否寻得失物与我无关，为何骗你？我不过是看家主如此看重灵鹿才好心提醒。家主若不信，可继续引人来宅中寻物，且看灵鹿到时是否还寻得到。”
楚原闻言咬了咬牙，愤怒难平，但眼下却也无话可说。
楚家自得了灵鹿，因灵鹿寻物颇准才有了名望。若是灵鹿寻物失了准，这名望也要受到质疑。
他再着急，也不敢拿楚家的名声去赌。
强自压了压怒气，他对莫夜寒言道，“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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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夜寒回道：“我只管做生意，不管主家私事，请家主放心。”
言下之意，罪魁祸首如何处置，她并不介入。
楚原目光犀利，对莫夜寒的话半信半疑。
一旁楚城一脸不满。
“碍事。”他小声念叨了一句，随即站起身，和楚原说着什么，只把楚云晾在了一边。
“看来到此为止了。”莫夜寒肩上的狸兽喃喃道。
毕竟这是他人家事，外人不好置喙。
莫夜寒小心背过身，将半膝从肩头抱下来，放在吻虎背上，轻声道：“说的也是。”
看着半膝此刻神情，莫夜寒觉得，李寒庭嘴上说到此为止，心里却不是如此想的。
就好比此刻，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楚家父子三人，似乎别有感慨。
李寒庭道：“我们走吧，这桩生意也算是交了差，早些回去和焕章交代。”
在楚宅闹了这一出，楚原必定看莫夜寒碍眼。与其呆在这里遭人冷眼，还不如早点离开。
“好。”莫夜寒随即对楚家父子道，“生意既了，我不便留在楚家，这便告辞。”
楚原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火。
楚家颇有盛名，从前哪有人敢在楚家闹事？
但如今莫夜寒是他请来的，惹出事的又是吻虎而非莫夜寒本人，他想要责难却也说不出什么。
他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会意，打开院门，对莫夜寒道：“我送你出去。”
莫夜寒于是招呼吻虎，跟着管家出了院门。
这边李寒庭正稍微放松了些，便听到身后楚城又开了口：“楚云，你和小宝今夜留在我院中，由我看守，等明日爹选了合适的人看守，你再回去自己院里。”
李寒庭回头，见楚城指着之前藏匿灵鹿的那间旁屋喋喋不休。而楚云什么也没说，带着灵鹿径直走向那屋子，而后掩上了门。
管家一路带着莫夜寒向楚宅大门而去，不料迎面撞上匆忙跑过的楚简。
楚简见到管家，脚下一个急停。
“慌慌张张的，又是做什么？这腿是好了？”
“之前得了些药，这会儿已经好了。”楚简手中捧着一只包裹，仍旧像之前那样低着头，道：“我去伺候二公子。”
管家斜了一眼，道：“那便去吧。”
楚简微抬起头，目光停留在莫夜寒身上。
莫夜寒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笑着点点头。
楚简见莫夜寒的笑容，也咧着嘴也笑了笑，但那笑容看起来有些悲伤。
“莫姑娘，你要走吗？”
“是。”莫夜寒道，“日后你走路还需多注意，总是跌倒会伤到自己。”
楚简点了下头，而后垂下眼，从她身侧走了过去。经过她身边时，突然将一样东西塞进她手中。
“送给你，再见。”
微弱的声音传进莫夜寒耳中。她回头，见楚简一溜烟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