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深夜。


司珏趴在床上,稍稍抬眼,视线穿过潮湿水汽落在卫生间门口。


刚洗过澡的萧阙拿毛巾擦着湿发,眉睫间落着琳琅水珠。


他上身未着一物,下身穿着司珏的替换睡裤,裤脚短了半截,露出精健足踝。


这裤子不光短,还紧。


萧阙很白,晦暗环境下更是显眼,光影交错间,肌肉线条紧实漂亮,更为立体。


劲悍的腹肌表面攀附着蜿蜒青筋,一直向下延伸,滑进了裤腰里。


司珏喉结上下一动,匆匆移开视线。


合着那点黑色素全被他藏肚子里了,怎么连乳.首都是粉色的?


哗——


身边的床铺忽然向下塌,司珏的身体也跟着往下一沉。


他立马坐起来,警惕地望着坐在床沿擦拭头发的萧阙:


“你干嘛。”


萧阙丢了毛巾,手指穿过半湿的头发向后一撩,语气有点理直气壮:


“睡觉。”


“谁让你上床了。”司珏的声音陡然抬高八度,“你什么身份,适合上床么。”


在这句话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萧阙身体一倒,躺在床上,顺手扯过司珏唯一的枕头。


司珏:???


萧阙一把拉过司珏的手,司珏挣扎着往外抽,被他拉得更紧了。


他松了力,轻晃着司珏的手,声音淡淡:


“晚安。”


说罢,翕了眼。


司珏:?!


一米二的小床,萧阙这大体格子一个人全占了,他只能缩在很小的一道边边上,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抱着双膝,弱小无助.jpg


司珏闭上眼,做了个冗长的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千万,不要和这种贱男人一般见识,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珏的眼球跟着墙上的钟表分针转了一圈。


一直保持同个姿势将近一小时,浑身酸痛。


他看了眼萧阙,抬起沙包大的巴掌,在他脸上方比划两下。


睡觉还戴着墨镜,合理怀疑下面左眼到右眼间,得坐和谐号才赶得到。


司珏目光一转,小心翼翼沿着萧阙留给他的那点点缝隙下了床。


蹑手蹑脚走半道,司珏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雅观,忙挺直腰板,摆出一副从容疏阔的姿态,一只手轻轻拎起萧阙的外套。


做贼之前先进行心理建树:


要不是为了那块不入流的破表,才懒得碰你的衣服。


司珏回头看了眼床上,确定萧阙还在熟睡。


赶紧把手钻进风衣口袋掏了掏。


没有。


再从裤兜里掏了掏,还是没有。


司珏捧着衣服疑惑转头——


在床上,那具沉重饱满的躯体上,被不合身的睡裤紧紧裹挟的长腿上——


裤兜里露出半截手机。


司珏满脸嫌弃。


什么人啊,睡觉还要揣着手机,也不嫌硌得慌。


他扔了萧阙的衣服,又蹑手蹑脚回到床边,蹲下身子,双目发直,死死盯着裤兜里露出的半截手机。


随后抬手,拇指和食指捏住手机一角,比了个标致的“ok”,慢慢往外扯。


司珏屏着呼吸,动作也不敢太大,扯出一点就要抬头看看萧阙醒没醒。


脆弱的小心脏已经跳出了异样的节奏。


心中又不禁感到悲哀。


不想他清白一世,高贵一生,为了一块从前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手表,竟然沦落到做贼。


甚至还冠冕堂皇打下欠条,声明这是借的,日后必定归还。


“簌簌——”


手机终于被他完整拿出来,司珏长长松了口气。


他对着熟睡的萧阙得意洋洋地扬了扬手机,用口型对他说:


“看吧,这世界上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司珏点亮手机屏幕,发现竟然没有锁屏,直接就开了。


这人的警惕性会不会太低了点。


呵,替他担心什么劲儿,他不害别人就不错了。


司珏顿在床边,手脚麻利翻出《我在世界尽头等你》这款游戏,极为谨慎地关了声音,登入游戏。


随后直接点进游戏商城,划了半天,在橱窗里找到一条还算像样的深红色抹胸长裙,售价328元。


点击购买、付款——


界面弹出提示:


【输入xxxxxx的密码以授权此交易,或进行指纹认证。】


司珏鄙视地看向萧阙。


都这么没有警惕性了,还多此一举设置支付密码。


他缓缓站起身子,服下腰身,朝着萧阙的脸吹了口气。


萧阙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均匀节奏的呼吸声徐徐传来。


司珏壮着胆子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抠出大拇指,然后将手机屏幕中指纹验证的位置贴过去——


“呼——”


就在指腹即将贴上屏幕的瞬间,司珏头顶忽然传来深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司珏后背被一只坚实有力的臂膀拦住,身体被一道不可撼动的力量重重压下去。


他的脸与硕大的胸肌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一瞬间,司珏所有的意识被打碎,化作道道黑气,在脑海中疯狂盘旋、游走、横冲直撞。


本就提在半空的心更是一发冲入高山雪原,打着寒颤。


心头疯狂冒出声音:


不要醒不要醒!


司珏上半身被萧阙揽在怀里,下半身还垂在床外,保持着这种奇异的姿势,他赶紧闭上眼装睡。


脸颊贴着温凉的皮肤,隔着厚重的肌肉,听到了下面抑扬顿挫的心跳声。


不知过去多久,司珏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全身肌肉开始抗议。


他小心翼翼抬起眼眸观察。刚才醒了么?现在睡了么?


可以继续付款了么。


司珏趴在萧阙胸前,悄悄转动眼球向下看去。


!!!


手机被萧阙紧紧握在手里。


头顶依然是节奏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司珏缩了缩肩膀,试图从臂弯的空隙中成功逃脱。


怎料他一缩,萧阙的手臂也跟着缩,势必将他牢牢焊在怀里。


司珏:……


他忽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为了一块手表,使用一次做贼体验卡,还白给人做了一晚胸花挂件。


累了。


司珏缓缓翕了眼,困意一波波上涌,令他暂时忘记了身体的挤碎感。


脑子里迷迷糊糊想着:就算穿法式碎花短裙去参加晚宴也没关系吧……


应该……


沉沉睡去。


十月份微凉的夜风吹动树影摇曳,月光穿过陈旧的格子窗投映在斑驳的水泥地面上。


萧阙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


胸口压着温热的力道,柔软,又有着清晰的骨骼感。


他垂下眼眸看过去,司珏还保持半边身子跪在床边的姿势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脸上为数不多的那点肉被挤出来,嘟着嘴,唇角还银丝乱坠的。


也不知谁在梦里惹了他不痛快,眉间泛着淡淡愠青。


萧阙看了许久,没忍住笑了一声。


“嗯唔……”


胸口熟睡的人发出一声梦呓。


他克制住笑,抬手拂去司珏嘴角的银丝,小心地支撑起上半身,一只手紧紧护在司珏背后。


坐起来后,宽大的掌心拢了他的双腿,穿过腿后弯往上轻轻提起。


把人安置好,盖好被子,拿过手机。


界面停留在游戏商城的时装橱窗上,是一条深红火热的修身长裙。


萧阙看看裙子,又看看司珏的睡脸。


果断取消了付款。


*


司珏的做贼初体验彻底以失败告终。


三天后,晚会前的两小时。


司珏对着一橱柜花里胡哨但没什么用的衣服发呆。


庄晟发来消息:


【在家么,去接你。】


司珏回了消息:


【坐在封闭的车子里太浪费我的美貌,你不准来。】


他倒不是真想锻炼小腿肌肉,而是觉得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在这俩小时里想出合适的解决方案。


……


司珏站在举办晚宴的别墅门口,呆——


他抬起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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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被绚烂灯光渲染成五彩缤纷的夜空,幽幽地松了口气。


连他都想不出解决方案的难题,放到五百年后也一定是无解的。


司珏抓紧手中的手提袋子,给自己进行进行心理建树:


事到如此,碎花小裙也没什么不妥,在这件事中,我能想得出来的解决办法,绝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况且,真正的美貌不许借助任何外力,披个麻袋都能引来掌声尖叫。


司珏刚抬腿,身后忽然停下一辆车。


庄晟从车里下来,一袭墨蓝高定西装,虽然简单,但戗驳领的设计却平添一丝高调张扬,衣服在于合适不在价贵,这种设计非常适合庄晟这样气场强大的成功男士。


鹅黄色的领带又在过分强势中揉进一点沉稳的温和。


“早到了么。”庄晟走过来问道。


“小场面不值得我浪费时间等。”司珏道。


庄晟低头轻笑,对司机勾勾手指,司机立马会意,小跑到后备箱,从里面抱出来超大一束艳丽的红玫瑰,周边装饰着尤加利叶子和小苍兰。


司机把花束递给庄晟,庄晟递给司珏:


“送你的。”


司珏别开眼睛,语气淡淡:


“我不要。”


放在以前,纯金的都不要,放到现在,倒是可以稍微考虑下。


可它不是纯金的。


庄晟态度有些强硬,强行把花束扣进司珏怀中:


“是送给舞伴的礼物,一会儿见。”


他转身就走,留下抱着大束玫瑰花的司珏,眉尾一抖。


很明显的,这个游戏里的人物都有自说自话和自以为是的特性。


司珏随手将花束丢进垃圾桶,提着装衣服的袋子进了别墅。


今晚的宴会主要是为一种名为“辛西亚病”的罕见病医学研究进行募捐筹款。


这种疾病的特征是患者身体组织逐渐转变为水晶状物质,最终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而死,因为临床病例少,也找不到合适用药,一直是医学界中内外交困的难题。


因此,今晚来客大多是医学、商业、传媒届的名流,而他们的舞伴,或是专业舞者,或是他们自家的丈夫妻子。


穿游前,司珏对这种场面早已见多不奇,不管来客多少,他总是一群人中最为瞩目的焦点。


可今晚……


司珏看向人群,不知谁家阔太出手豪横,斥资32万拍下了saiidkobeisy2025春夏黎巴嫩发布会中的压轴晚礼服,纯白色调,重工珠钉,华贵大气。


这位太太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的视线中心点。


司珏没心情和这些人争奇斗艳,他只关心,没穿庄晟送来的晚礼服,对方会不会一怒之下反悔。


除了各界大佬,还有不少记者到场记录。


“司老师,真巧,又见面了。”


司珏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是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仔细一回想,不就是当初在《自杀热线》宣发会上,拿原主爸爸做文章的马甲男记者。


司珏笑笑,高昂的下颌线中是锋利又傲慢的盛气凌人:


“当是谁呢,原来是宣发会那天的看门犬。”


他连忙改口:


“抱歉,现在应该叫流浪狗。”


马甲男脸色青了青,他举起相机对着司珏拍了一张,笑得阴阳怪气:


“果然没了我这看门狗,什么人都往里面放,穿着破烂进门,保安没拦你么。”


司珏扬起一边眉尾,似乎很是疑惑。


良久,眉眼释然地舒展开:


“怎么会有人承认自己是狗。”


他转过身,懒得再搭理马甲男:


“好好的人不做,做狗,原来是羡慕狗可以在马路边随意交.配。”


马甲男托着相机的手不断收紧,紧绷到发抖。


这个,该死的,贱人!


司珏按照经验,轻车熟路找到了更衣间,看到贴有自己姓名的柜子。


穿着不合场合的衣服果然惹眼,连一个没多少见识的小记者都看出了端倪。


一会儿他要是穿着碎花短裙站在一堆权贵中间,万一庄晟觉得丢脸,预支片酬的事儿临时反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