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魔王 作品
34. 所谓英雄
不知何时，餐厅氛围由平和逐渐转向尖锐，本该将重点着眼于“情报分享”的沟通出现了些许意外，空气里孕育着讥讽与怒焰。
“这么说，那些所谓的‘大人物’除冬三月外每个季度都会来黑桑镇一趟，但你们居然对此毫无怀疑？”
“区区黑桑镇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亲自动身的，难不成都被桑葚酒醉了脑袋？”
“恕我直言，当一件事完全不合常理地经常发生时，它的背后必然存在隐情，或羞于启齿，或根本无法现于人前。”
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充满巴伦的风格与特色，可它们却实实在在诞生于约书亚之口，源自长久陪伴中潜移默化的影响。
经历过许多事后，约书亚原以为自己已经收获成长。
但当情况涉及亚人同胞时，那些曾经亲身体悟的隐性歧视与针对都一股脑地刺入交感神经，让他无法压抑愤恨，如同回到了那个查明迈尔斯罪行的午夜。
卡森被约书亚的问题搞得哑口无言，重新在脑海组织了语言才缓缓说道：“无论是否怀疑，都无所谓了。”
“无所谓？”约书亚一巴掌拍上桌面，难以遏制怒色，几乎要把餐桌震碎：“哪怕你现在清楚里面很可能涉及人命也无所谓吗！”
酒杯因震动而倾倒，滴滴哒哒浸润了卡森的衣衫，但他并未自乱阵脚，反而不紧不慢收拾着残局。
人类的交流就是如此，稍有意见相悖便容易引发争吵。好在相比某只过于关心同类处境的莽撞黑狼，卡森还算得上镇定。
“约书亚，坐下。”
“可老师……”
“唉。”巴伦摇头叹气，耐心安抚道：“我们正是为解决问题而来，别让冲动控制你的大脑。”
在他的眼神压迫下，约书亚只得不情不愿坐下身子，耷拉着脸独自生闷气。
没有对老师生气，而是在气他自己还太过弱小，无法凭实力从根本上解决困境。
“真是不好意思卡森，让你见笑了。”狐狸主教眼含歉意，同时手心水行元素氤氲，通过桌底相握的指掌缓缓蔓延至约书亚体内，平复躁动的心脏。
对于突发意外卡森早有预料。先前在麦镇时他就了解过主教大人这位学生，从旁人口中得知，对方在涉及纯人类与亚人矛盾时确实比较偏激。
颇有股初出茅庐的毛躁味，无法简单用“缺点”概括，而他也清楚对方没有实质恶意。
“无妨，我就承接方才的话题继续讲吧。”
“之所以说‘无所谓’，其实是有原因的。”就连卡森自己在知道黑桑镇涉嫌亚人贩卖前，也从未有过探明隐秘的想法。
人们彼此心照不宣，共同保持缄默，无非从中得到了好处。
既得利益者，间接利益者，甚至潜在利益者，他们都会努力维护这层虚假繁荣泡沫，坚决捍卫这条交易链。
“自从那些大人物频繁抛头露面，黑桑镇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他轻轻提起身旁的酒瓶，暗红酒液于光火中摇荡，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梦幻气息。
“桑葚酒逐渐打开销路，只需利用人力稍稍加工，便可赚取比桑葚果实昂贵数十倍、数百倍的利润。”
“农户有了财富，游民有了岗位，工厂主有了愈发壮大的基本盘，镇子本身有了更多的税收……”
酒液被再次倒入杯盏，仿佛先前那场闹剧不过是电光幻影，除了干涸在卡森深色衣衫上不显眼的斑块状污渍，什么都没剩下。
门外忽然响起嘈杂声，见其余三人思绪正投入，布莱尔主动离开餐桌去开门。
是寻遍街坊邻居终于找来的米切尔和艾伦。
“少爷，你确定他们会请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进去吗？”艾伦居高临下，露出相当怀疑的目光。
“那当然，我已经‘看’到了哦。”夕阳下卷发金毛反射漂亮光泽，自信且张扬。
嘎吱——
“请问两位是？”对于不请自来的访客，布莱尔神色警惕，只是敞开了一道狭小缝隙，谨慎探出脑袋。
“你好，你就是马车夫对吧，我认得你。”米切尔自来熟地抓住对方手掌一阵摇晃，眼睛则疯狂窥视房间内部。
“黑狼呢？还有狐狸，快让我见见他们，有要事相议！”
回应他的唯有将他强硬推远的手掌，以及冰冷寡味的闭门羹。
“喂！可恶，你刚刚差点夹到我鼻子啦！”反复确认面部并未浮现伤口后，米切尔吐了吐舌头，决定今天再不来了。
明天继续。
艾伦毫不意外，耸肩无奈道：“这下总归死心了？走吧少爷，这不是黑石城，人家可不定认识你。”
“艾伦哥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到底跟谁一伙的啊？！”
正在米切尔挥舞手臂打算和艾伦友善“交流”一番时，大门再次敞开，马车夫传颂悦耳动听的福音。
“两位先生，巴伦大人有请。”
当约书亚再度回神，餐厅内忽然变得有些拥挤。
让六位成年男人同时呆在一个小房间内着实属于为难人，可在场诸位无人愿意离场。
“原来你就是巴伦呀，真巧我的侍从名字里也有‘伦’，他叫艾伦，我是米切尔，幸会幸会！”
某种意义上，将巴伦与侍从相提并论有些侮辱意味，餐桌旁众人眼神逐渐危险，唯独对话双方本身没有太过关心。
“幸会，我是负责麦镇传教事宜的圣天母教会主教巴伦，米切尔你呢？”
“原来如此，我是黑石城城主……唔唔，艾伦哥！”
亲眼目睹笔下充当谐星角色的活宝们表演拌嘴日常，巴伦很难克制笑意，愉悦眯起眼睛。
眼见两人就要编好借口敷衍自己，他果断摆了摆手，“想必两位也有难以言明的隐私，我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但进入正题前，还请两位容许我们为方才的讨论点上句号。”
说罢巴伦面向卡森礼貌颔首，示意对方无需纠结，大胆发声。
秉持着对主教大人和教会永不动摇的忠诚与信仰，卡森不再犹豫，将剩余情报尽数揭露。
“也就是说，黑桑镇自亚人贩卖中大量获利的同时，镇民本身却受到了保护，从未发现亚人离奇失踪。”
很明智的选择，把整个镇子拧成一股绳，也成功使巴伦眉头拧成一股绳。
“这事情不好办呐，得从长计议……”他能够处决迈尔斯镇长是利用了所有麦镇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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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反抗心理，但黑桑镇却并非如此，打击亚人贩卖意味着与全镇为敌。
直接燃烧信仰神降？或许可行，却要承担暴露风险。
“朋友，我觉得你似乎想得太复杂了。”似乎察觉到巴伦的纠结，米切尔嘿嘿一笑，大咧咧叉着腰站到椅子上。
“惩奸除恶乃天经地义之事，英雄一词本就代表逆流而上的孤勇者，畏首畏尾没有任何作用。”
“仅凭我们几个，目的当然不是将犯罪团伙连根拔起，显然拯救被抓走的亚人才更重要不是吗？”
“要我说呢，兵贵神速。只需要尽可能制造破坏和混乱，然后迅速转移受害者，他们绝对反应不过来。”
“更何况命运早已预言我们的成功~”
他字字铿锵，显然对本次正义执行满怀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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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烫啊，多丽，你在发烧！”头生兔耳的少女手足无措，上下翻找着被泥垢浸染的脏兮兮口袋。
她向来有收集草药的习惯，从来没想到在这种境地里居然能派上用场。
掌心无名植物因时间流逝水分蒸发而显得有些枯槁，但并不妨碍依然可以从中榨取那一丝丝仅存药效。
怀着侥幸心理，她细细将草药扯碎喂给同伴，随后便跪地开始祈祷。少女希望神明，传说中全知全能慈悲仁善之神，慷慨降下恩典，救她们于苦难。
“谢谢，别白费功夫了，没用的。”手腕突然被虚虚握住，少女惊喜望向刚刚几近昏迷的多丽。
铁笼锈迹遍布，冰冷而牢固，咣当咣当沿轨道死板行驶于暗无天日的地下溶洞。放眼望去这条路线上还有其他相似的铁笼，困囿人数各有异同。
多丽面容青涩，眼底却是不合年纪的成熟，很快便串联细节成功判断出了当下的处境。
“人口贸易。”她无比肯定。
强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多丽转头面向兔耳少女，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有刀吗？”
“什么，刀？”少女慌忙摸了摸身子，“好像都被奇怪的人顺走了。”
“呵。”多丽冷笑一声，费力从铁笼缝隙中伸出手腕，盯准时间一把抓起地面的尖锐石块。
“不要，你冷静些，多丽你别这样做！啊——”
尖叫声中鲜血喷溅，洒落地面很快便沦为暗红色，仿佛这片空间不容许任何艳丽色彩污染，唯留罪与恶无声沸腾。
少女瞳孔紧缩，颤抖着身体望向昔日同伴，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哭泣迫使多丽重新支起头，暴露被丑陋血痕所摧毁的面容，倾斜沿脸颊狰狞划下。
她很漂亮，这是完全公正且客观的表述，而多丽曾经听过无数溢美之词，无论真心或违心，她明白自己很漂亮。
可她也明白，漂亮同样意味着醒目与出众，除了徒增风险外毫无益处。
多丽扬起笑容，用浸润血液的指尖温柔抚摸兔耳少女的柔嫩脸庞，“别怕，这样我们就会安全一点。”
“在我醒来前，保护好自己，不择手段。”将石块递给少女后，多丽终于坚持不住再度陷入昏迷。
而铁笼，仍在冷漠前行。
“这么说，那些所谓的‘大人物’除冬三月外每个季度都会来黑桑镇一趟，但你们居然对此毫无怀疑？”
“区区黑桑镇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亲自动身的，难不成都被桑葚酒醉了脑袋？”
“恕我直言，当一件事完全不合常理地经常发生时，它的背后必然存在隐情，或羞于启齿，或根本无法现于人前。”
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充满巴伦的风格与特色，可它们却实实在在诞生于约书亚之口，源自长久陪伴中潜移默化的影响。
经历过许多事后，约书亚原以为自己已经收获成长。
但当情况涉及亚人同胞时，那些曾经亲身体悟的隐性歧视与针对都一股脑地刺入交感神经，让他无法压抑愤恨，如同回到了那个查明迈尔斯罪行的午夜。
卡森被约书亚的问题搞得哑口无言，重新在脑海组织了语言才缓缓说道：“无论是否怀疑，都无所谓了。”
“无所谓？”约书亚一巴掌拍上桌面，难以遏制怒色，几乎要把餐桌震碎：“哪怕你现在清楚里面很可能涉及人命也无所谓吗！”
酒杯因震动而倾倒，滴滴哒哒浸润了卡森的衣衫，但他并未自乱阵脚，反而不紧不慢收拾着残局。
人类的交流就是如此，稍有意见相悖便容易引发争吵。好在相比某只过于关心同类处境的莽撞黑狼，卡森还算得上镇定。
“约书亚，坐下。”
“可老师……”
“唉。”巴伦摇头叹气，耐心安抚道：“我们正是为解决问题而来，别让冲动控制你的大脑。”
在他的眼神压迫下，约书亚只得不情不愿坐下身子，耷拉着脸独自生闷气。
没有对老师生气，而是在气他自己还太过弱小，无法凭实力从根本上解决困境。
“真是不好意思卡森，让你见笑了。”狐狸主教眼含歉意，同时手心水行元素氤氲，通过桌底相握的指掌缓缓蔓延至约书亚体内，平复躁动的心脏。
对于突发意外卡森早有预料。先前在麦镇时他就了解过主教大人这位学生，从旁人口中得知，对方在涉及纯人类与亚人矛盾时确实比较偏激。
颇有股初出茅庐的毛躁味，无法简单用“缺点”概括，而他也清楚对方没有实质恶意。
“无妨，我就承接方才的话题继续讲吧。”
“之所以说‘无所谓’，其实是有原因的。”就连卡森自己在知道黑桑镇涉嫌亚人贩卖前，也从未有过探明隐秘的想法。
人们彼此心照不宣，共同保持缄默，无非从中得到了好处。
既得利益者，间接利益者，甚至潜在利益者，他们都会努力维护这层虚假繁荣泡沫，坚决捍卫这条交易链。
“自从那些大人物频繁抛头露面，黑桑镇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他轻轻提起身旁的酒瓶，暗红酒液于光火中摇荡，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梦幻气息。
“桑葚酒逐渐打开销路，只需利用人力稍稍加工，便可赚取比桑葚果实昂贵数十倍、数百倍的利润。”
“农户有了财富，游民有了岗位，工厂主有了愈发壮大的基本盘，镇子本身有了更多的税收……”
酒液被再次倒入杯盏，仿佛先前那场闹剧不过是电光幻影，除了干涸在卡森深色衣衫上不显眼的斑块状污渍，什么都没剩下。
门外忽然响起嘈杂声，见其余三人思绪正投入，布莱尔主动离开餐桌去开门。
是寻遍街坊邻居终于找来的米切尔和艾伦。
“少爷，你确定他们会请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进去吗？”艾伦居高临下，露出相当怀疑的目光。
“那当然，我已经‘看’到了哦。”夕阳下卷发金毛反射漂亮光泽，自信且张扬。
嘎吱——
“请问两位是？”对于不请自来的访客，布莱尔神色警惕，只是敞开了一道狭小缝隙，谨慎探出脑袋。
“你好，你就是马车夫对吧，我认得你。”米切尔自来熟地抓住对方手掌一阵摇晃，眼睛则疯狂窥视房间内部。
“黑狼呢？还有狐狸，快让我见见他们，有要事相议！”
回应他的唯有将他强硬推远的手掌，以及冰冷寡味的闭门羹。
“喂！可恶，你刚刚差点夹到我鼻子啦！”反复确认面部并未浮现伤口后，米切尔吐了吐舌头，决定今天再不来了。
明天继续。
艾伦毫不意外，耸肩无奈道：“这下总归死心了？走吧少爷，这不是黑石城，人家可不定认识你。”
“艾伦哥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到底跟谁一伙的啊？！”
正在米切尔挥舞手臂打算和艾伦友善“交流”一番时，大门再次敞开，马车夫传颂悦耳动听的福音。
“两位先生，巴伦大人有请。”
当约书亚再度回神，餐厅内忽然变得有些拥挤。
让六位成年男人同时呆在一个小房间内着实属于为难人，可在场诸位无人愿意离场。
“原来你就是巴伦呀，真巧我的侍从名字里也有‘伦’，他叫艾伦，我是米切尔，幸会幸会！”
某种意义上，将巴伦与侍从相提并论有些侮辱意味，餐桌旁众人眼神逐渐危险，唯独对话双方本身没有太过关心。
“幸会，我是负责麦镇传教事宜的圣天母教会主教巴伦，米切尔你呢？”
“原来如此，我是黑石城城主……唔唔，艾伦哥！”
亲眼目睹笔下充当谐星角色的活宝们表演拌嘴日常，巴伦很难克制笑意，愉悦眯起眼睛。
眼见两人就要编好借口敷衍自己，他果断摆了摆手，“想必两位也有难以言明的隐私，我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但进入正题前，还请两位容许我们为方才的讨论点上句号。”
说罢巴伦面向卡森礼貌颔首，示意对方无需纠结，大胆发声。
秉持着对主教大人和教会永不动摇的忠诚与信仰，卡森不再犹豫，将剩余情报尽数揭露。
“也就是说，黑桑镇自亚人贩卖中大量获利的同时，镇民本身却受到了保护，从未发现亚人离奇失踪。”
很明智的选择，把整个镇子拧成一股绳，也成功使巴伦眉头拧成一股绳。
“这事情不好办呐，得从长计议……”他能够处决迈尔斯镇长是利用了所有麦镇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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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燃烧信仰神降？或许可行，却要承担暴露风险。
“朋友，我觉得你似乎想得太复杂了。”似乎察觉到巴伦的纠结，米切尔嘿嘿一笑，大咧咧叉着腰站到椅子上。
“惩奸除恶乃天经地义之事，英雄一词本就代表逆流而上的孤勇者，畏首畏尾没有任何作用。”
“仅凭我们几个，目的当然不是将犯罪团伙连根拔起，显然拯救被抓走的亚人才更重要不是吗？”
“要我说呢，兵贵神速。只需要尽可能制造破坏和混乱，然后迅速转移受害者，他们绝对反应不过来。”
“更何况命运早已预言我们的成功~”
他字字铿锵，显然对本次正义执行满怀信心。
-----------------
“嘶——好烫啊，多丽，你在发烧！”头生兔耳的少女手足无措，上下翻找着被泥垢浸染的脏兮兮口袋。
她向来有收集草药的习惯，从来没想到在这种境地里居然能派上用场。
掌心无名植物因时间流逝水分蒸发而显得有些枯槁，但并不妨碍依然可以从中榨取那一丝丝仅存药效。
怀着侥幸心理，她细细将草药扯碎喂给同伴，随后便跪地开始祈祷。少女希望神明，传说中全知全能慈悲仁善之神，慷慨降下恩典，救她们于苦难。
“谢谢，别白费功夫了，没用的。”手腕突然被虚虚握住，少女惊喜望向刚刚几近昏迷的多丽。
铁笼锈迹遍布，冰冷而牢固，咣当咣当沿轨道死板行驶于暗无天日的地下溶洞。放眼望去这条路线上还有其他相似的铁笼，困囿人数各有异同。
多丽面容青涩，眼底却是不合年纪的成熟，很快便串联细节成功判断出了当下的处境。
“人口贸易。”她无比肯定。
强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多丽转头面向兔耳少女，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有刀吗？”
“什么，刀？”少女慌忙摸了摸身子，“好像都被奇怪的人顺走了。”
“呵。”多丽冷笑一声，费力从铁笼缝隙中伸出手腕，盯准时间一把抓起地面的尖锐石块。
“不要，你冷静些，多丽你别这样做！啊——”
尖叫声中鲜血喷溅，洒落地面很快便沦为暗红色，仿佛这片空间不容许任何艳丽色彩污染，唯留罪与恶无声沸腾。
少女瞳孔紧缩，颤抖着身体望向昔日同伴，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哭泣迫使多丽重新支起头，暴露被丑陋血痕所摧毁的面容，倾斜沿脸颊狰狞划下。
她很漂亮，这是完全公正且客观的表述，而多丽曾经听过无数溢美之词，无论真心或违心，她明白自己很漂亮。
可她也明白，漂亮同样意味着醒目与出众，除了徒增风险外毫无益处。
多丽扬起笑容，用浸润血液的指尖温柔抚摸兔耳少女的柔嫩脸庞，“别怕，这样我们就会安全一点。”
“在我醒来前，保护好自己，不择手段。”将石块递给少女后，多丽终于坚持不住再度陷入昏迷。
而铁笼，仍在冷漠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