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源 作品

39. 盐豆大福

周大偷窃不成被判三个月,但他愿意花钱,衙门打了二十板子便放了。


好安心里已经猜到这个结果,笑着拍了拍周大的肩膀,道:“好好养伤,祝你早日恢复。”


“不劳挂念。”周大缩了一下脖子,他现在看见好安笑就觉得下身紧,甚至有点头晕。


好安不语,只是意味不明地扫了周大一眼,又掂了掂手里的荷包,转身去了成衣铺。


普通人家都是买布,回家自己做。但好安没这个手艺,只能买现成的。


周大这次赔了不少,好昕和谢宗林一人买一身都绰绰有余。


“给他俩做一身衣服。”


伙计闻言拿出布带量了量身高臂长,问道:“客官是做秋衣还是冬衣?”


“冬衣多少钱?”


伙计的话提醒了好安,在再过一阵就立冬了。棉衣棉被要准备起来了。


“棉衣还是裘衣?”


“棉衣。”


伙计拨了拨算盘,说道:“两套三两五钱。”


好安挑眉,这价钱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一个半月的收入。


“棉花可以单买,能便宜几百文。”伙计很有眼见的说道。


“还是做成衣。”好安对自己的手工很有数,抬手就要付钱,却被谢宗林拦住,“单买吧,我娘以前教过我一些,我回去试试。”


好安一听能省钱,利落的收回银子,对伙计道:“做秋衣。”


钱有盈余,好安便多付了一件,回头让余二壮也来做一件。毕竟要送去寺庙,穿的太磕碜影响好记形象。


余二壮的白吉馍已经烙得有模有样,隐隐有铁圈虎背菊花心的纹路,但炒菜就不尽人意。


什么时候放多少盐,谢宗林一步一步的教,可只要过了余二壮的手,这盘菜总差那么点意思。


好安索性放弃让他学炒菜,配了几份卤煮料包让他学卤香干。


只要不用锅铲,余二壮上手都很快。


豆芽焯水,胡瓜代替土豆,再配上两大块香干,三种菜和在一起切碎,塞进外脆里软的白吉馍,最后再淋上半勺浓郁的酱汁,余二壮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自己尝尝。”


没有肉的夹馍好安提不起兴趣。


“好吃!”余二壮瞪大双眼,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


“我可以留一半吗?”余二壮吃完一口咂了咂嘴,说道:“我想给三妞尝尝。”


“那倒不必。今晚大家都吃这个。”


东家居然把这个给他们当晚饭,余二壮赶紧跪下给好安磕头。


好安没拦,他们磕习惯了,不磕反而会不安。


“起来吧。”等余二壮磕了三个响头,好安才缓缓说道:“我们家不兴磕头这种表面功夫。要想感谢就用行动表达,多干活。”


好安想了想,面露凶狠道:“还有,背主是大忌,但凡被我发现你有这个念头,我保你和你妹吃不了兜着走。”


余二壮又磕了三个头,才惶恐的站起来。


一连几天,为了让余二壮练手,好记中饭和晚饭都是素夹馍或者肉夹馍。


除了余二壮和余三妞顿顿吃得起劲,其他人都唉声叹气。


“最后一顿了。”好安安慰道。


明就九月十九,三百份糯米团好安已经送给云台寺,余二壮和余三妞也去云台寺认过脸,安排好厢房。


云台寺的职事僧年轻时学过医,见余三妞年纪小,便主动提到兔唇可以修复。云台寺每年都有大户人家借地举办义诊,到时候他可以帮忙牵桥搭线。


余二壮一听,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娘是个商户的妾室,生过三个孩子。大哥小时候得天花死了,他妹是个兔唇,他娘因此郁郁而终。


等他娘一死,他爹那一阵生意十分不顺,便找大师看了看,说他八字和他爹相克,他爹又不差儿子,转头就把他俩卖了。


妾室的孩子在家也是给正房端茶倒水。日子对他其实没太大变化,但对妹妹影响很大。


原本看在主家的血脉上,至少不会当面蛐蛐,妹妹还愿意说几句话,卖了后谁都来嘲讽一句,渐渐她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头也是一天比一天低。


要是能治好,他余二壮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愿意给他们当牛做马。


好记甜品今年被云台寺选中的消息逐渐在县里传开,好安便在九月十九顺势推出盐豆大福。


店里的盐豆大福和云台寺糯米团子相似又稍有不同。店里时间充足,糯米皮直接用糯米捣制而成。


皮里混入粒大咸香的黑豆,内里包上香甜的红豆泥。


若是一口咬下去,先尝到的是咸口的糯米皮,接着咀嚼两口,红豆的甜便会在口腔弥漫。


富有嚼劲的外皮配上软绵的馅料,米香混着豆香,咸甜交夹,二者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让人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也考虑到一些纯甜党,好安还做了一种栗子大福。


外皮加黄油,内里的红豆沙比盐豆大福的红豆泥要细腻许多,再放上一整颗糖渍栗子,用包包子的手法裹好,翻过来便一颗宛如玉石一般的完美圆球。


好安在大福的表面撒上一层薄薄的熟糯米粉,这样不仅防止粘连破损,更显憨态可爱。


趁着云台寺的秋风,好记这几天生意极好。店里客人多了,门口探头探脑的也多了。


鉴于上次教训,好记甜品的人都警惕许多。正好村里有人家的狗生了一窝小狗,一断奶田桂便抱来两只。


两只小狗十分壮实,除了颜色不同,其他都一模一样。


两只小狗一到家,好昕就开心得不行,一胳膊圈着一个,给它们取名,黄色的叫黄豆,米白色的叫米粒。


好安索性把它们的吃喝拉撒也包给好昕。


每次喂食都是好昕,两只小狗一见着好昕也开心得尾巴直摇。


“今天上午有个男的在店门口晃悠了好久。”周娟中午吃饭的时候忽然想到此事,赶紧和好安说了。


好安顿时警惕起来:“你以前见过吗?县里的人吗?你还记得长什么样?”


周娟认真想了好一会,摇头说道:“没见过,长得高高大大的,头大,脸也大。”


“我下午去店里,他要是再出现你指给我看看。”


周娟点了点头说道:“他很好认的。”


下午,好安刚到店里没一会,王宁的小厮突然上门,说王宁要和她商量冰粉得事情。


关于冰粉,好安正好要和王宁好好说道说道。


最近几天,前一天早上说好只要两桶,结果第二天中午忽然来人说要再来三桶。好安常常饭吃一半,仍筷子进屋给他搓冰粉。要是不给他搓,他家小厮多,隔一阵便来一个,最后三四个小厮围着她转。


这个事太烦人了,她要和王宁提提,前一天定好的第二天就别改了。


另一边。


暑气早已消散,现在是万和县最舒服的时候。


王记酒楼每年重阳过后就会推出暖锅。虽然时间早了点,但这个时节食材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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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海鲜应有尽有。


天气转凉后,冰粉销量明显不如夏天。掌柜正准备月底把冰粉下架,却忽然发现这个半个月冰粉销量又莫名上去了。


这种反常现象引起掌柜的注意。他一连观察了三天,发现带动冰粉销量的正是暖锅,几乎每一桌吃暖锅的时候都要点上两三份,尤其是辣锅。


掌柜立刻把此事和王宁说了。王宁也觉得不可思议,都说冷热相克,他这怎么冷热相融了呢,于是他亲自尝试了一回。


暖锅的滚烫和冰粉的清凉形成鲜明对比。


热辣在口中激扬,炙烤着每一个味蕾,等忍到极限时来上一口冰粉,就如一场及时雨,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这是一种全新的味觉享受,是一种回味无穷的体验。


吃完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冰粉的方子也买下来!


好安一踏进王记的后院,王宁便热情迎了上来。


“上次请好老板喝茶还是八月份。”王宁抬手倒了一杯茶,道:“我这刚到了一些上好的寒露寿眉,好老板快尝尝。”


好安接过茶水,眉头轻挑,“王老板最近冰粉卖得不错啊,早上来,中午也来。”


“罪过罪过。”王宁听出了好安的话外音,说道:“最近老是打扰好老板吃饭,是我的错。那几个小厮我已经狠狠训斥过了的。”说着起身拱手赔罪。


好安心里默念翻了个白眼,小厮没有你授意,他们怎敢这样。


不等好安开口,王记继续说道:“今请好老板来也是为了这个事。我们一起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有不是什么难事。王老板定一个数,每天早上拿走不就行了?”好安顿了顿,说道:“难不成王老板有其他想法?”


王宁嘴角含笑道:“这个我确实有个新想法。”


“哦?”好安笑笑没多言。


“好老板要忙好记,又要忙冰粉,最近都瘦了呀。”王宁咳了几声,说道:“不如好老板把冰粉的方子卖我如何?”


“我出高价。”王宁强调道。


“这个嘛。”好安转了转手里的茶杯,说道:“一个好的方子能子传孙,孙又传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一百两!”王宁和好安打过好几次交道,对她还是有些了解。


虽然比一味凉低很多,但冰粉售价就摆在那,一百两这个价格算很有诚意。


“一百两是不少了。”好安眼珠一转,说道:“但一个方子是一代一代的积累,是祖祖辈辈们智慧的结晶。它的价值远远不是钱能衡量的。”


好安的潜台词就是钱你要给,但还要掏些别的。


王宁皱眉想了想,忽然说道:“周大那件事我听说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指使的?”


“已经知道的事情不想知道。”好安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你知道了?”王宁惊讶道。


“福缘斋不是吗?”


“算是,但又不是。”王宁笑笑。


“街香居呗。”好安抬眼看向王宁,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


王宁眼神微微凝滞,随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好老板料事如神,在下实在不知道好老板缺什么或者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安此刻便知道,她猜对了,嘴角的笑容一闪而过。


“王老板能帮忙得地方可太多了。”好安看着他,不疾不徐道:“听闻王老板的祖母下月二十二过六十大寿,不知这个点心铺子有没有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