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久 作品

4. chapter 4

江括握着初萤的手,把她拉起,等她站好,他才把左手里的药瓶递过去。


慢了两秒,初萤缓缓抬手接过。


在太阳光下,她手腕上的绑痕更加显眼。


不用费什么力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初萤低着头,不看江括,就像是她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关爷爷的药很好用,过了几个小时,她脸上的红点已经消散很多。


江括的视线在还有轻微发红的皮肤上略过,随即转身,把她挡在身后。


直至这时,他才转过身看向被初萤推开的人。


那人戴着眼镜,他脸上有焦急的神色,也有慌。


至于在慌什么,也不太重要。


无非是,做亏心事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尤文杰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江括看过来,他才浑身一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下意识抬手去抓初萤的胳膊,嘴里还说道:“小初,一定有误会,你先跟我——”


但他刚抬起手,江括就往旁边跨了一步,完完全全把初萤挡在身后。


“你是谁?”再次被人打断,尤文杰终于开口问道。


江括没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李树生。


“初萤表哥。”李树生含糊道,“中间还有点事没搞清楚。”


“嗯。”江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理所当然道,“那就搞清楚再说。”


他说:“我陪她等着。”


李树生:“……”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况且这件事能说明白就不会在这里僵持了。


李树生还没开口,尤文杰皱眉大声道:“有你什么事?!”


江括斜倪看他:“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


“你什么?”


“吵什么?!出现问题解决问题,打嘴炮有用还要我们干什么?!”见再不制止就要吵起来,李树生急忙开口,把周围隐约的火星子压下去,头疼地指着警察局,“再这样,我就让你们都进去冷静一下!”


这下,终于安静了。


李树生看向江括身后的人,再次问道:“不想跟你表哥回家?”


“——不。”


初萤还没点头或者摇头,就听见一声利索的“不”。


她眨了眨眼,看向挡在她面前的人,但只看不到江括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不算快。


但字字清晰。


全部传到初萤的耳膜,落在心底。


江括说:“我以为她表现得已经够明显。”


明显到多余问这个问题。


“轮得到你在这以为吗?!”尤文杰指着江括,“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你才认识她几个小时?”


最烦被人指着。


江括的眉毛不自觉地皱起来。


尤文杰口不择言:“你也不看看,这里有你说话的——唔!”


话还没说完,有白色药瓶从后面扔出,发出声闷响,随即掉落在地上,滚了一小段距离。


尤文杰捂住被砸到的额头,不敢置信地望向动手的人。


就连江括也愣了瞬间。


初萤紧抿着唇,弯腰把药瓶重新捡起来。


幸好,关爷爷给的药瓶是塑制的,即便发生磕碰也不会碎。


初萤瞪着尤文杰,咬着牙,脸上还有未散尽的防备。


看到她的眼神,尤文杰怔怔叫道:“小初……”


无声对峙。


一个不能说话,一个死不承认。


事情走到了死胡同,很让人头疼。


“这样吧。”李树生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商量道,“我再给你们家长联系一下,等他们过来再说,行吗?”


初萤点点头,尤文杰捂着额头也彻底安静下来。


两个人隔着几个空位重新坐在大厅,在这段空闲时间,李树生终于逮到机会把江括拉到了办公室。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李树生问,“早上已经做了笔录,这件事基本和你没关系了,你又回来干啥?”


江括面不改色:“关心一下你。”


在江括面前,李树生绝大多时间很文雅,但偶尔也会爆粗口,比如现在:“放屁!说实话!”


江括改口:“目击证人跟进一下案件进展。”


一听,就知道他还是没说实话。


江括不爱凑热闹。


也不是什么极其好心肠的热心市民。


能把初萤送过来,并且做好笔录,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除非特殊情况。


李树生也不想探究他的想法,而是耐着性子讲道理:“见义勇为很好,但你要把握好那个度,记住所有事情都过犹不及。”


“况且清官难断家务事,到最后人家误会解释清楚了,你里外……”


江括皱眉:“什么意思?”


话被他打断,李树生烦道:“什么什么意思?!”


“家务事。”江括简短问道,“是什么意思?”


李树生解释道:“初萤说见过他们在一起。”


早上的时候,初萤在纸上写,绑架她的那两个人她在尤文杰身边见过。


但只见过一次,不能排除认错的可能性。


“昨晚看到你发的车牌号后就开始排查,车现在是找到了,人还没抓到。”


“所以在抓到那两个犯罪嫌疑人之前,没有证明他确实犯案之前,谁也不能空口定罪。”


而且,以他多年工作的经验来看,尤文杰虽然有猫腻,但应该和绑架的事情关系不大。


最起码,他没有直接参与,是事情发生后才知道。


万一到时候真的误会一场,最后只有江括里外不是人,于是李树生再次劝道:“你别掺和。”


“家事?”江括冷笑重复一遍,反问道,“违法犯罪的家事?”


“没证据!”李树生觉得刚才那些话白说了,他再次强调,“说了没证据!”


况且,法外有人情,牵扯到亲情的,向来很难说。


“今天这么冲动……”李树生皱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江括没忍住咳嗽了两声,“替关爷爷传达一下医嘱。”


李树生:“?”


江括没再说别的,拉开门向外面走出去。


初萤依旧在那里坐着,身体紧绷着,但依旧安安静静的。


从表面上看,初萤的情绪很稳定。


甚至在昨晚那么危险吓人的时刻,她也只是无意识地掉了一滴泪。


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情绪难控。


很难让人联想到关爷爷说的那样:由于惊吓过度而造成失声。


江括倏地想到曾经听到的说法,被车撞后没流血活蹦乱跳的伤势可能更重。


因为可能是内脏出血,感觉不到疼只是身体的保护机制在起作用。


心里想着这些,看着不远处的人,江括迈步走过去。


不等他走近,初萤像是感觉到什么般抬眸望过来。


刹那,四目相对。


下秒,初萤的眼睛弯起,强迫自己浅浅地对他笑了笑。


不明显,但能看出来。


江括坐到她身旁的位置,即便知道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但他还是问道:“还好吗?”


初萤轻轻点了头,两次。


就像是在回答:还好。


只是她的状态不像很好的样子。


“你的嗓子……”江括开口,“关爷爷说要及时去医院看。”


“尽量让自己处在放松舒适的环境里,每天保持心情愉悦,很快就能好。”顿了下,江括补充道,“大概半个月。”


江括迅速把从关爷爷那里听到的说给初萤听。


在他说的过程中,初萤的食指指尖无意识地在药瓶上滑着。


瓶身凉凉的,很快被她手上的温度染得温热。


——嗯。


——知道了。


初萤在心里无声应道,同时缓缓点了点头。


初萤嗓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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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好,江括也不是话多的人,把要传的话说完,四周重新安静下来。


听着周围警察时不时的说话声,江括的眼睛一闭,开始休息。


太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他也有点累。


隔着不算远距离,他们并肩坐在那里,像是很熟悉的朋友。


尤文杰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心底有些慌乱,恨死了绑初萤的那两个人。


想了又想,尤文杰忐忑起身,还是向初萤过走去。


但刚走近,她身旁的人就长腿一伸,挡住了他的路。


江括双臂环在胸前,眼皮半垂着,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尤文杰咬牙道:“找事是不是?!”


“嗯。”江括神色淡淡,“刚好闲着。”


这话说得气人,尤文杰怒道:“你——”


“别吵啊!”李树生指了指墙上贴的“禁止大声喧哗”的标语,警告道,“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我想给我妹妹说话。”尤文杰指了指挡在前面的腿,看向李树生,不忿道,“警官不管管吗?!”


李树生看着那条挡着路的腿,无奈提醒:“……江括!”


江括懒懒应了声,终于准备把脚收回,但没等动作,身旁的女生却忽然拽了拽他的衣摆。


力道轻轻的。


江括愣了下,视线慢半拍移过去。


初萤指了指他的口袋。


江括反应过来,他把手机拿出来解锁,打开备忘录递过去。


初萤点头接过,指尖微动,在上面打出一行字,把屏幕面向尤文杰,上面写着:没什么要聊的。


尤文杰急了:“小初!”


初萤充耳不闻,随即要把手机还给江括。


“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尤文杰说,“你也知道,我妈从小就疼你,我要是敢这么做,不用警察,她就能把我打死。”


听到这句话,初萤身体一僵。


尤文杰的妈妈,是初萤的姑姑,确实对她很好。


“我妈身体又不好,舅舅肯定也怕她知道担心,所以先让我来接你回家。”看到初萤表情松动,尤文杰再接再厉,商量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去,等回家再说——”


“——有什么可说的?”江括突然出声打断,终于撩起眼皮看尤文杰,“不想聊,也不想跟你回去。”


他问:“不识字吗?”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声音都是有情绪的。


也许江括现在不算平静,他的声音不像林泰早上说的那样:有气无力、软绵绵,像撒娇一样。


即便带着不明显的鼻音,但依旧有压迫感。


这是初萤第一次在江括身上看到压迫感。


他身上的低气压也让尤文杰一时失了声。


尤文杰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后硬生生忍住步伐,他站在原处,被江括看得毛毛的。


此时的江括,在他心里不比绑初萤的那两个人安全多少。


他不想再和江括交流。


尤文杰握紧拳头,直接略过江括,看向初萤,再次开口:“舅舅离得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难道一直在警局等着吗?”


“不用打感情牌了。”江括把手机从初萤手中抽出,淡声说,“现在不是她跟不跟你回去的问题,而是你带不走她。”


尤文杰下意识反问:“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她会跟我走。”江括看着尤文杰,不带什么感情地说,“直到她爸过来接她。“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得清清楚楚。


别说尤文杰,就连初萤也怔在那里,她愣愣把视线转向江括,但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江括鼻梁很高,线条流畅,眉骨突出,五官立体,以至于在某些瞬间,显得难以接近。


就好比此刻。


即便他是坐着,却比站着的尤文杰压迫感还强。


这时,江括盯着尤文杰,再次问道:“说得够清楚吗?”


他问:“用不用我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