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朝会

翌日清晨,天边才微微露出鱼肚白,魏嫣然便早早地梳洗打扮停当,脂粉轻施,云鬟雾鬓,身着一袭淡雅的罗衣,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厨房。


厨娘们正忙碌着准备早膳,见魏嫣然进来,皆是惊得愣住了,“不是说魏姑娘以后不用来了吗?”


魏嫣然浅浅一笑,轻声道:“今日不同,还请各位姐姐帮我。”


厨娘们见她如此,纷纷露出喜色,笑盈盈地走上前来,“说什么帮不帮,你来是我们的福气。只要有你在,长公主便喜欢用膳,赏钱都要比上我们的月银了。”


此时,厨房外的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厨房的石板地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


厨娘们忙碌的身影在光影中晃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柴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热闹的晨曲。


不多时,厨房中便弥漫起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终于,早膳准备妥当。


纪长月正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的菜式,兴趣缺缺的吃了一口,几乎是立刻她便知道这菜是谁做了。


“她人呢。”


明月低着头站在一旁,轻声道:“在外面等着呢。”


纪长月一笑,“别让她在外面等着了,叫她来陪我一起吃吧。”


“是。”明月低着头退出去,随后将在院子中翘首以盼的魏嫣然带了进来。


魏嫣然嘴边噙着笑,走进屋后也不见外地坐了下来,明月眼疾手快地给人添了一副碗筷。她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轻轻吹了吹。“明月姑姑,你吃饭没有。”


明月笑笑,“吃了,您安心吃就好。”


哪知下一刻,魏嫣然站起身,将勺子送到明月嘴边,“你尝尝,这个放了独家秘方,特别好喝。”


明月三番五次躲,但都躲不掉,最终在纪长月的眼神示意下,喝了一口。她抿了抿嘴,眼中满是惊讶与赞赏,“魏姑娘的手艺,果然是越来越好了。”


魏嫣然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做给你吃。”


明月笑笑根本就不敢接下这话,她诚惶诚恐地看向她的主子,却发现纪长月好似不在乎她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纪长月吃饱喝足,什么也说,在侍女的环绕下起身,打算乘马车上朝。


魏嫣然连忙站起身。她当然不是一时兴起给纪长月做这顿饭。


她走上前拉住了纪长月的衣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长公主带我一起去吧。”


纪长月回头望着她,微微皱眉,“太后的生辰宴要晚上,到时候自会有人带你去。”


说罢她扯回自己的袖子就要离开,但魏嫣然拽着她的衣袖不撒手,眼中满是渴望,“别呀,带我进宫见识见识,我那边城实在太小了,来这里这么久还什么都没见识过呢。”


纪长月回头看着魏嫣然,她当然这人脑袋里装的都是坏心思,必然不可能和现在说的一般老实。


可看着人恳求的目光,她眼中里却露出了不同寻常的笑意,“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魏嫣然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的计划得逞了,对着纪长月露出一丝无辜的笑,便顺势松开衣袖跟着人走了出去。


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既然已经知道晚上是鸿门宴,那直接去硬闯是肯定不行的。至少要提早进去,打探消息,胜算才能高一些。


她坐上了那金漆雕花的马车,车厢内软垫锦绣,香气袅袅,魏嫣然坐在纪长月身侧,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着整个大梁最高的待遇。


车轮滚滚,一路轻快,在士兵的护卫下,马车进了宫门。


魏嫣然听到四周安静下来,便知道到了森严的宫里。她轻轻撩起那绣着繁复花纹的帘子探出头,轻声道:“殿下,可以了,在这放下我就好。”


纪长月却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放你做什么?你不是要去涨见识吗?


魏嫣然愣了一会,她一时搞不清纪长月要做什么。这是等不到晚上了?


纪长月回过头,没有再搭理魏嫣然。随后马车停了,帘子被撩开,喜公公笑着行了个礼。


“长公主安,世子妃安。”


纪长月这才抬眼看向外面,她伸出手由着喜公公将她扶出去。


魏嫣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便跟着人下了马车。她慢慢赶在纪长月身后,想找机会溜走,可皇宫大内的侍卫怎么可能看不到她一个普通人。


就这样,别管愿不愿意,她一路跟着太监一齐走。直到走到了一个宫殿,走上了步步阶梯,眼前的宫女和太监都停在了两侧,只有喜公公扶着纪长月。


她看到了一束光亮。


魏嫣然抬头望去,只见大殿之上,金碧辉煌,正中高悬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金光闪闪,威严无比。


雕龙画凤的龙椅放在最高处,纪长月缓缓走上前,而后坐了下来。


下一刻,一群身穿红白官服的大臣,纷纷跪了下来。


“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齐声高呼,声音洪亮,震得整个朝堂都微微颤动。


纪长月微微抬手,轻声道:“平身吧。”


那声音清冷而威严,众臣纷纷起身,站得笔直,眼神中带着几分敬畏。


魏嫣然看到那殿外亦跪了一片人,密密麻麻,如同一片海洋。她目光扫过,看到了许世卓,此时的许世卓身着一袭官服,站在殿内,微微低着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沉稳。


喜公公站在一旁,手持拂尘,高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一男子听闻,站了出来,他身姿挺拔,面容端正,却带着严肃。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魏嫣然,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不满,朗声道:“臣有本启奏。”


纪长月的眉毛微微一拧,那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显然是很不喜欢眼前的人,她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张御史,你说吧。”


张御史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魏嫣然,义正言辞道:“此女是谁,为何能在朝堂之上,不行礼,不跪拜,不成体统。且我等都是在此商议军国大事,让这么个女人听去实在是有违礼法。”


他声音洪亮,直直看着魏嫣然,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指责。


此时的魏嫣然一路跟着纪长月,纪长月坐在龙椅之上,魏嫣然则站在龙椅之侧。


她瞬时意识到这张御史是在指自己。


纪长月一挑眉,她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魏嫣然,“既然张御史问了,那你便说说,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又为什么不行礼跪拜?”


她的笑中带着几分调侃,仿佛十分期待魏嫣然的回答。


魏嫣然微微一愣,看着纪长月的笑脸,冷静了下来。


都说没爹娘的孩子早当家,此言不假。


无人庇护,一个幼童便要承受整个世界的恶意。即便是再不懂事,受无数骂,挨无数打,也会明白察言观色,最后练就一眼就能看出人的目的是什么的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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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的出纪长月不喜欢这位发言的张御史。


御史有权对各级官员的失职、贪腐等行为进行检举弹劾,并参与审理重大案件,甚至对于皇帝的言行都能谏言。


而这张御史出口便是规矩,成何体统。那想必是个重礼法的人,自然也不会对以女子之身坐于龙椅处理的纪长月好脸色。


司音对她说,太后的寿诞是最后的期限,天机阁要长公主交出她。


可为什么纪长月一开始不肯将她交给天机阁,是因为她捐献了粮食解决了黄河两岸。


不是。


因为如果让天机阁接手了她的系统,那粮食只会比她给的还要多。


而来到朝堂之上,魏嫣然真正才明白为什么。


纪长月需要帮手。


她可是纪长月带来的,张御史不会眼瞎看不到,那就只能是故意的。


纪长月有君主之实,但拿到君主之名才是最难的。张御史绝对是纪长月拿到君主之名的一个障碍。


那么,她知道怎么做了。


魏嫣然直直望向那御史大人,她微微昂首,声音清亮一字一顿道:“我乃镇北王世子妃,我夫纪时泽为大梁守住了整个边关,才使各位能在此安然度日。御史大人竟然公堂之上言不知我是谁,如此苛待将士家属,又咆哮公堂之上质问,是何意?”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魏嫣然身上,那目光中满是惊异与探究。朝堂本就庄严肃穆,此刻更是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只听得见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们,平日里在官场中翻云覆雨,早已练就了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可此刻也被魏嫣然的举动惊得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魏嫣然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在这大梁朝堂之上,面对御史这样的高官,定会吓得瑟瑟发抖,低头认错。


可她不仅不认错,还如此义正言辞地反驳,这胆量,这气魄,实在是世间罕见。


御史大人站在堂上,原本气势汹汹,此刻也被魏嫣然的话噎得一滞。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自己几句质问,就能让这女子乖乖就范,没想到却引来了如此强硬的回应,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更甚。


而魏嫣然则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她微微侧头看向纪长月,笑眼仿佛在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纪长月瞥了她一眼,笑了笑。


魏嫣然看出了人的意思。


这才刚开始呢。


不只是这场朝会,还有这盛京。


果然,下一刻,张御史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那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狠狠道:“下官一书生,确实不知道世子妃大驾,有失体统。可世子妃未事先说明,于礼法不和,现在羞辱堂官,在下实在受不了这辱。”


他说话时,身子微微颤抖,嘴唇也被咬得发白,想来是忍的艰难。


说着,他目光落在身侧的柱子上。


那柱子是红木所制,上面雕着精美的花纹,龙凤呈祥,栩栩如生。阳光透过殿外的窗棂,洒在柱子上,映出一片暖黄的光。


张御史的目光在柱子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突然,他猛地起身,大步向柱子走去。众人见状,纷纷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