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是星 作品

62. chapter62

云妗没回头,听声音那是两个人,她分辨不出他们在讲什么,不由地心紧了紧。但还好身旁还有一个徐霁,她的心又安下来了。


“嗳,姑娘,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山上露营啊?”那两人已经赶上了他们。


云妗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旁搭过来一只手揽着腰侧,是徐霁。


云妗扭头看了他一眼,谨慎应声。


“这山上最近不安分,见不着几个人,晚上最好别上去了。”声音粗犷的那个颠了颠肩上的扁担,斜着眉道。


云妗点头谢过他的好意,“我们带了防身的装备。”


在看不见的地方,她攥着手电筒的手微微发紧,慢慢移到按钮上。


这一段路没有路灯的加持,月光倾倒树枝,人的头顶因之被覆盖,往下,眉眼一片暗沉,模糊不清。


看这个随性的打扮,估计是住在山上的村民。


有鬼什么的话,她是不信的,但是在山上遇到不认识的人,谨慎一点总归是最稳妥的。


他继续说着:“你们那帐篷防不了风的!正巧我大儿子和儿媳妇城里打工去了,房间空着,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晚?”


“你让一对情侣在我哥我嫂子的房间里睡?”鸭舌帽一把掀了帽子。


他抬起头来,云妗才看清他的模样,瘦猴长相,嘴里叼着根烟,一脸痞相,说话一点儿也不好听。


“要疯去别处疯。”年长的声音冷下来,一把抽去他嘴里的烟摔在地上碾灭。


“抽什么烟!说了多少遍了。”


鸭舌帽不怕他爸,但触及那个一直不开口说话的男人冷冽的目光,他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冷哼一声,莫名就闭上了嘴。


“抱歉,我小儿子脑子有点毛病,冒犯到你们了,我替他说声对不起。”


他毫不留情地往鸭舌帽头上扇了一个巴掌,年轻男人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给他爸跪了。


他站稳,嘴巴里刚蹦出一个脏字,就被他爹斥声:“你给我老实点!再不老实把你丢你哥那里去!”


鸭舌帽一听,再不乐意也闭紧了嘴,细长的脖子仍梗着不动。


云妗被父子俩的一系列操作看得一脸震惊,话音落下,她压下嘴角的弧度,语气不那么紧绷,多了一些真情实感。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现在的帐篷防风保温什么的做得都挺好的。”


“你们住在这山上吗?”她岔开话题。


鸭舌帽的父亲“欸”了一声,“东边过去那个半山腰的村子,我们钱家村。”


云妗问:“您知道这里上去还有多久吗?”


村民大叔指路:“你往那个小路走,快一点四十分钟就到了。”


“走大路呢?”


“一个小时要的。”


“好的,谢谢您啊,那我们先走了。”云妗礼貌道谢,弯起一双明亮的眉眼。


村民大叔见他们真没有想借宿的心思,只好作罢,待两人走之前又叮嘱道:“真不是我危言耸听,最近这山不太平啊,你们年轻人还喜欢一个一个往上跑。”


“罢了罢了,你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云妗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回以一个笑容,“知道了。”


看着两道背影越来越小,父子俩脚步一拐,往岔路口另一条路下去。


“嗳,老头,你傻啊,咱们家外面再造栋房子,你去开现在流行的那个叫什么民宿,你还用得着和他们去抢什么生意啊!”


“自己做老板,这钱不是哗哗的!”鸭舌帽呲着大牙。


他爹敲了他一个脑崩子,“你这混账脑子还挺聪明啊,有这脑子放到学业上干什么不行?搁这村里一辈子混吃等死,你爹就是有多少地,都不够你挥霍的。”


-


告别村民父子后,云妗摸了摸发烫的手电筒,抬脚继续赶路。


周遭一下子恢复了寂静,她忍不住想起画风清奇的村民父子方才的对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父子俩的相处方式还挺特别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徐霁看她笑,也笑。


徐霁摸了摸她的发顶,“累不累?”


云妗一脸“才走了多久”的表情,努了努嘴去看他比她大一圈的背包:“应该是你比我累。”


她说完还要展示一下,加快了步伐往坡上爬,一双眼笑得弯弯的。


她走着走着又倒回来,掰过他的手看手机上的地图线路,“还有多久啊?”


“二点五公里。”徐霁答。


-


到了山顶,没有遮挡物,风呼呼地吹。


三四月的风吹在身上虽不如冬天的刺骨,但诠释了“春寒料峭”这个词,即便是穿了薄薄的羽绒服,在山顶站上十几分钟,手脚也会冰起来。


于是他们又原路返回,按着记忆找了一个背风的亭子,打算就在亭子旁边的空地上扎营,方便第二天早上起来爬到山顶看日出。


“我歇会儿。”云妗放下包,从腰封侧袋里掏了根牛肉干出来,扶着膝盖坐到亭子的坐槛上,递给他一根,“吃吗?”


徐霁蹲在地上,闻声抬眼,“我不饿,你吃吧。”


他把地垫拿出来铺好,手按住被些许风吹起来的边角,朝她勾了勾手,“帮我拿一下地钉。”


云妗放下手中的牛肉干,目光扫过地上放着的一摞钉子,蹲下身抓起,递给他。看他捏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石块往钉子上敲,顿时来了兴趣,蹲在他边上看。


“你会搭帐篷啊?”


徐霁“嗯”了一声,挑眉,“想学?”


云妗不予回复,摸了摸手里剩下的地钉,“之前还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来着,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啊!”


徐霁不置可否:“生活所迫,什么都会点儿。”


她“哦”了一声,嘴角的弧度垮下去一点儿,低头看手里的地钉,没再吭声。


“不想知道我还会什么?”


云妗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还会什么?”


她想没有人傻到会把自己愈合的伤疤再扒开来看吧,就像她,感受过自由的滋味,就不再愿意回到以前那个带给她痛苦的孤独的牢笼了。


“修车,做饭,开拖拉机。”


云妗知道她不该笑的,但是听到那声“开拖拉机”,没忍住咧开嘴,“你还会开拖拉机啊!好厉害!”


徐霁捏着钉子的手顿住,缓慢而迟钝地眨了下眼,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嗯。”


“过来,不是想学吗?”男人眼睫微垂,露营灯在云妗手里提着,在他脸庞上洒下一道阴影。


云妗笑开,站起身去拿另一个地垫,刚要转过身,随着一声焦急的“小心!”,腕上受力,猛然被拉到了身后。


看清背后发光的两个小点,云妗瞳孔猛缩,连连退后了几步。


一双幽绿的眼睛发着光,静止不动牢牢盯着他们的方向,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眼睛,在未知的夜里格外瘆人。


云妗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经历,心在砰砰狂跳的同时,一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


“是狗。”徐霁抓起斜放在柱子旁的登山杖,上前一步,抡起就速度极快地往那双眼睛的位置一砸。


云妗在一旁看着心都要跳出来了。


狗没嚎叫,叼着云妗放在坐槛上的肉干,一窜,跑没影儿了。除了身体摩擦草丛发出的细簌响声,还夹杂着一道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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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滚下山的连续的声音。


云妗眼睛往那儿一扫,忽觉不对,“糟糕!登山包!”


徐霁借着光看清看清了留下的一摊残局,目光也是一紧,快步走到亭子的坐槛外侧,探出半个身子往底下望。


“滚下去了?”


手电照亮整个山谷的上方,亭子后面就是斜坡悬崖,树枝杂乱交错,山野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本放包的位置空空如也,余下的只有令人发慌的寂静。


“哪来的狗啊!这么野......”她气得发颤,声音还残留着被吓后的心悸,徐霁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云妗回头望铺在地上那孤零零的一张地铺,“现在怎么办?”


徐霁那一个登山包可是装了他们所有的露营装备,今天晚上要在山上过夜,就靠这些东西保命。


帐篷、睡袋都被弄丢了,他们今天晚上是绝对不能在这里过夜了。


“狗是闻到了肉干的味道才过来的。”徐霁蹲下身,把地垫扯平,用地钉再次固定。


云妗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登山杖,背对着他站,“是我不该放凳子上。”


“和你没关系。”他站起身道。


他冲她招了招手,温声道:“刚才吓到了?”


云妗说“没有”,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唇紧紧抿着,明显情绪还有些紧绷。


徐霁手一勾,把她拽进怀里,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后背,“让你抱抱。”


云妗的脸被他领口岔开的拉链硌得有些疼,后背陌生的温度也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别开脸,推了一下挣脱开。


“你怎么跟安抚小孩儿似的!”


“十八岁,不是小孩儿?”徐霁被她推了一下,闷闷地笑了一声。


云妗无语,白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说自己老。”


她不理徐霁,从兜里摸出手机,扬起来举高转了一圈:“你有信号吗?我只有两格。”


怀里温热柔软的热源空落离去,徐霁收回手,看了一眼手机,“一样两格。”


他垂下头,单膝跪地把地上皱巴的地垫拢过来,说:“东西收好,我们下山。”


云妗有些疑惑,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要去找上山的时候遇到的那两个人?”


“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总比在山上冻死好。”徐霁单脚踩着突起的石头,磨了磨,站到上面,伸手摘了一朵花下来。


云妗在把包平铺在地上拉上拉链,偏头撞见他伸手的瞬间,渐渐的心情平复。


她想,那个动作他一定做过很多次,是在他放下一切远离城市的时候吧,是京北市高高在上的科技新贵永远也不会做的事情。


视野里出现了一只舒展的手,手心躺着一朵粉色的小花。


“送给我的?”云妗唇间扬起一抹笑,心底的烦闷稍稍消散。


徐霁:“野桃花。”


她知道,他在哄她开心。


不说明天早上看不看得到山顶的日出,至少今天的经历也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其实在他抱住她的那个时候,她心里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帮我戴头上。”她指了指自己的鬓角,笑意盈盈。


徐霁在她身旁站定,粉色的小花在发间绽放,年轻女孩灿若桃李的笑仿佛荒凉原野上的一汪清泉,耀眼得让他的眼睛莫名有些酸。


“好了。”戴好了花,他退开一步。


云妗没给他机会,她动作极快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谢谢男朋友!”


脸颊的柔软一触即逝,徐霁忍不住失笑,“就路边的小野花,这么开心?”


“是呀,我很好养的!”她歪头,一使力,背起登山包往大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