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孔树脂 作品
45. 认罪
纪向晚一愣，似乎没想到半开山竟然还有魔尊的东西，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
“半开山剑峰与魔尊没有任何干系，魔尊此时擅闯，莫非是想撕破停战协议！”被打飞的顾若鸣此时刚刚爬起来，捂住受伤的心口，心高气傲地昂起头眼中满是怒意。
“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遥州倒是没想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元婴弟子，竟敢这样质疑他。不耐烦地用魔气掐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作为半开山的……大师兄……有权力质疑……你不能……杀了我……”
顾若鸣竭力张着嘴，脸都憋得发紫。
“够了。”齐九烟打断这一闹剧，抬手将快要断气的顾若鸣从魔气中摘出，死鱼一样的人顿时脱力摔在地上。
顾若鸣恨恨地看了眼遥州，感觉整个人都收到了侮辱，甩开冼卿想要扶他的手，眼底深处酝酿着杀意。
他可是半开山的天之骄子，弟子中的领袖，如今竟然这样被魔尊看轻！
若是要让遥州知晓他心中的想法，怕是白眼都得翻到天上去。
眼见气氛僵硬起来，纪向晚连忙上前圆场：“不知何人损坏了魔尊的东西，我先代他赔罪，不知可有补偿修补之法？”
“一点剑峰长阶五百多盏浮灯，这是本尊当年送给剑尊的东西。”遥州也不为难他，懒散的声音中充满着杀意，“师姐仁厚，将它们放在剑峰供各弟子赏玩。可本尊不是那么大方，鲛人泪做成的灯芯，只可点燃两次。若是没点也就罢了，可今天被这两个蠢货给糟蹋了，掌门，你也算我的徒孙了，说说该怎么办呢？”
遥州当初身为半开山弟子却叛出宗门，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半开山的禁忌。如今他喊出“师姐”和“徒孙”，将身份贸然抬到明面上来，叫在场许多人都感到一阵恶寒。
纪向晚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掌门的人，几秒间便想通了整个事情。他瞪了眼两顾姓师徒，深吸一口气开口：“这鲛人泪有价无市，是门中弟子贪图享乐损毁了魔尊的东西，半开山必当竭力补偿。”
他顿了顿，随后又话锋一转：“不过毕竟是在剑峰，还要看看师叔祖的意见，不知师叔祖是何看法？”
“罚。”齐九烟一锤定音，今天是杀不了那二人，但不让他们脱层皮下来都难以平息她的怒火，“顾崖作为峰主，不顾禁令损毁浮灯，当罚五十鞭，思过崖禁闭十年。顾若鸣身为亲传弟子，非但不劝阻，反而助纣为虐，方才又顶撞师长，当罚八十鞭，思过崖禁闭二十年。”
半开山鞭刑极其骇人，十鞭便可将元婴弟子骨头打碎，更何谈五十八十鞭。而思过崖乃是半开山专门用来惩戒犯错弟子之处，禁闭时不仅无灵气不能修行，还得忍受剑气罡风的折磨。
齐九烟此举，是想要了他们半条命。
“不是师尊和师兄的错，都是因为弟子，他们才会误点浮灯。弟子愿代师代兄受罪！”
出乎所有人意料，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冲出来跪在齐九烟跟前，不住地磕头道歉，白皙的脸上全是泪痕。
是那个失踪又被找回来的白月光——林清清。
“清清！”顾若鸣失声暴喝，将柔弱的小人一把揽在怀中，抬头怒视齐九烟，“师叔祖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就定罪！”
场面颇为滑稽可笑，台下的人仿佛傲骨铮铮一往情深，台上的人倒顿时成了无情冷漠的罪人，门口还有一群畏畏缩缩的看客。
齐九烟顿感荒谬，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既然你想，那就和他们一起受罚吧！”
她起身拂袖准备离去，好好算算遥州的账，却不想方才一直沉默的顾崖突然开了口。
“师叔祖恕罪，与清清无关，弟子也是受人引诱。冼卿，还不过来跪下！”
吃瓜吃得正起劲的冼卿突然被点名，十分茫然地看着面容冷峻的顾崖，震惊开口：“啊？我吗？”
“逆徒，还不快滚过来！若不是你引诱清清看浮灯，我们怎会点燃？”
冼卿还未来得及反驳，心疼地看着怀中女修的顾若鸣就反应过来，漠然地看向她：“师妹，你自己想看浮灯就罢了，怎可诱惑清清？损毁了魔尊的东西，你可知罪？”
二人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卸到冼卿身上，仿佛她真的就是幕后黑手罪大恶极之人。
“不儿，系统，这什么情况？剧情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煞笔顾崖，煞笔顾若鸣！”冼卿在心中疯狂呼唤系统，又暗暗骂了好几声似乎被他们恶心坏了。
“滋滋——检测到剧情更新，请宿主完成主线任务，担下罪责，代林清清受罚。”
“冼卿，上前来。”齐九烟看向冼卿，似乎有意借此让她看清那两人的真面目，“你师尊和师兄说是你的责任，你可有话要说？”
少女咬着牙上前，沉默了许久。
“系统，如果我不担责呢？”
“检测到宿主拒绝任务，系统将强制接管身体，倒计时3——2——1——”
随着冼卿身体的颤抖，齐九烟突然感受到一阵奇怪的气息波动，她神色一凛，用神识一寸寸搜寻着。
系统大惊，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觉察它的存在，只能快速控制冼卿认罪：“是我引诱林清清，弟子无话可说。”
此言一出，瞬间引发一阵骚动。没有人想到她竟会如此干脆地承担罪责，承认这个拙劣的谎言。
“冼卿，你，你可想好了？”纪向晚难以置信地发问，想要给她一个反悔的台阶。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认罪啊掌门！苍天啊，狗系统你害我！”被困在身体里的冼卿疯狂呐喊，却只能无力地看着系统控制着她点头。
齐九烟，齐九烟简直要气死了。
她真是没想到她的亲亲徒弟转世之后，竟会变得如此恋爱脑。本来是想给顾崖顾若鸣一个教训，没想到现在把冼卿也给扯进去了。
“师尊师兄，这位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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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引……”虚弱的林清清被这转变迅速的局势给惊住了，疑惑地扯了扯顾若鸣的衣袖，忍不住开口。
只是她声音小，其他人还未听清便被顾若鸣捂住了嘴。
“好，既然你非要担责，那本尊也无话可说，本尊亲自来罚你。”齐九烟脸冷得想杀人，衣袖一甩便将冼卿拉到了身边，钳住她的手腕往外带，还不忘回头吩咐道，“顾崖顾若鸣顶撞师长，鞭刑二十，思过崖禁闭三个月，任何人不得求情。”
“师姐，师姐等等我！”遥州对处罚没有什么异议，他只是想让齐九烟高兴。见她更加生气地带着冼卿离开，忙不迭追上去。
余下众人和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朴无数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纪向晚示意戒律堂带走顾崖两人，随后又向朴无数躬身：“让道君见笑了，请道君移步主峰喝茶。”
“阿弥陀佛，好说，好说。”
——
冼卿被满是怒火的齐九烟扯着手腕，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
不知为何，明明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剑尊，却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和信任感。
“师……师叔祖，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她偷偷抬头看向齐九烟的后背，大着胆子开口询问。
齐九烟动作一顿，随即又马上恢复正常，压着怒气开口道：“方才为何要承认？”
“我……我……”
坦白，必定是坦白不了的，她也解释不清，只得支支吾吾了半天。
“师姐！师姐！”身后遥州还如叫魂一般喊着，更叫齐九烟心烦。
她拉着冼卿进了后山结界内，将遥州拦在外面，并留下一句：“等我解决她，再来找你算账，好好想想怎么向我解释你恢复记忆的事吧！”
后山结界内。
冼卿亦步亦趋地跟在齐九烟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冼卿，你的道是什么？”
齐九烟突然停下脚步发问，身后的少女没反应过来，直直撞上她的背。
“师叔祖恕罪，弟子不是故意的！我的道……”
她的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来这个道界，拜入半开山全是系统强迫她的，原来现代的记忆也十分模糊，她只想摆脱系统的控制，平安顺利地活着。不用再卷入莫名其妙的剧情，也不用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没有道。我只想，只想做自己。”冼卿沉默地吐出一个结论。
齐九烟转头，看向苦恼的冼卿，长叹一口气。
她本不想强行安排什么，可看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转变思想。
从前朴无数提过让冼卿修无情道，可是她看着活泼好动的少女，心中一直犹豫。当真要将她变成那种无情无欲，感情淡漠的人吗？
可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却狠狠推了齐九烟一把，她绝不可能放任她的徒弟再受此嗟磨。
“既然无道，那便去修无情道。断情绝欲，这是对你的惩罚。”
“半开山剑峰与魔尊没有任何干系，魔尊此时擅闯，莫非是想撕破停战协议！”被打飞的顾若鸣此时刚刚爬起来，捂住受伤的心口，心高气傲地昂起头眼中满是怒意。
“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遥州倒是没想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元婴弟子，竟敢这样质疑他。不耐烦地用魔气掐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作为半开山的……大师兄……有权力质疑……你不能……杀了我……”
顾若鸣竭力张着嘴，脸都憋得发紫。
“够了。”齐九烟打断这一闹剧，抬手将快要断气的顾若鸣从魔气中摘出，死鱼一样的人顿时脱力摔在地上。
顾若鸣恨恨地看了眼遥州，感觉整个人都收到了侮辱，甩开冼卿想要扶他的手，眼底深处酝酿着杀意。
他可是半开山的天之骄子，弟子中的领袖，如今竟然这样被魔尊看轻！
若是要让遥州知晓他心中的想法，怕是白眼都得翻到天上去。
眼见气氛僵硬起来，纪向晚连忙上前圆场：“不知何人损坏了魔尊的东西，我先代他赔罪，不知可有补偿修补之法？”
“一点剑峰长阶五百多盏浮灯，这是本尊当年送给剑尊的东西。”遥州也不为难他，懒散的声音中充满着杀意，“师姐仁厚，将它们放在剑峰供各弟子赏玩。可本尊不是那么大方，鲛人泪做成的灯芯，只可点燃两次。若是没点也就罢了，可今天被这两个蠢货给糟蹋了，掌门，你也算我的徒孙了，说说该怎么办呢？”
遥州当初身为半开山弟子却叛出宗门，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半开山的禁忌。如今他喊出“师姐”和“徒孙”，将身份贸然抬到明面上来，叫在场许多人都感到一阵恶寒。
纪向晚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掌门的人，几秒间便想通了整个事情。他瞪了眼两顾姓师徒，深吸一口气开口：“这鲛人泪有价无市，是门中弟子贪图享乐损毁了魔尊的东西，半开山必当竭力补偿。”
他顿了顿，随后又话锋一转：“不过毕竟是在剑峰，还要看看师叔祖的意见，不知师叔祖是何看法？”
“罚。”齐九烟一锤定音，今天是杀不了那二人，但不让他们脱层皮下来都难以平息她的怒火，“顾崖作为峰主，不顾禁令损毁浮灯，当罚五十鞭，思过崖禁闭十年。顾若鸣身为亲传弟子，非但不劝阻，反而助纣为虐，方才又顶撞师长，当罚八十鞭，思过崖禁闭二十年。”
半开山鞭刑极其骇人，十鞭便可将元婴弟子骨头打碎，更何谈五十八十鞭。而思过崖乃是半开山专门用来惩戒犯错弟子之处，禁闭时不仅无灵气不能修行，还得忍受剑气罡风的折磨。
齐九烟此举，是想要了他们半条命。
“不是师尊和师兄的错，都是因为弟子，他们才会误点浮灯。弟子愿代师代兄受罪！”
出乎所有人意料，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冲出来跪在齐九烟跟前，不住地磕头道歉，白皙的脸上全是泪痕。
是那个失踪又被找回来的白月光——林清清。
“清清！”顾若鸣失声暴喝，将柔弱的小人一把揽在怀中，抬头怒视齐九烟，“师叔祖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就定罪！”
场面颇为滑稽可笑，台下的人仿佛傲骨铮铮一往情深，台上的人倒顿时成了无情冷漠的罪人，门口还有一群畏畏缩缩的看客。
齐九烟顿感荒谬，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既然你想，那就和他们一起受罚吧！”
她起身拂袖准备离去，好好算算遥州的账，却不想方才一直沉默的顾崖突然开了口。
“师叔祖恕罪，与清清无关，弟子也是受人引诱。冼卿，还不过来跪下！”
吃瓜吃得正起劲的冼卿突然被点名，十分茫然地看着面容冷峻的顾崖，震惊开口：“啊？我吗？”
“逆徒，还不快滚过来！若不是你引诱清清看浮灯，我们怎会点燃？”
冼卿还未来得及反驳，心疼地看着怀中女修的顾若鸣就反应过来，漠然地看向她：“师妹，你自己想看浮灯就罢了，怎可诱惑清清？损毁了魔尊的东西，你可知罪？”
二人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卸到冼卿身上，仿佛她真的就是幕后黑手罪大恶极之人。
“不儿，系统，这什么情况？剧情怎么变成这样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煞笔顾崖，煞笔顾若鸣！”冼卿在心中疯狂呼唤系统，又暗暗骂了好几声似乎被他们恶心坏了。
“滋滋——检测到剧情更新，请宿主完成主线任务，担下罪责，代林清清受罚。”
“冼卿，上前来。”齐九烟看向冼卿，似乎有意借此让她看清那两人的真面目，“你师尊和师兄说是你的责任，你可有话要说？”
少女咬着牙上前，沉默了许久。
“系统，如果我不担责呢？”
“检测到宿主拒绝任务，系统将强制接管身体，倒计时3——2——1——”
随着冼卿身体的颤抖，齐九烟突然感受到一阵奇怪的气息波动，她神色一凛，用神识一寸寸搜寻着。
系统大惊，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觉察它的存在，只能快速控制冼卿认罪：“是我引诱林清清，弟子无话可说。”
此言一出，瞬间引发一阵骚动。没有人想到她竟会如此干脆地承担罪责，承认这个拙劣的谎言。
“冼卿，你，你可想好了？”纪向晚难以置信地发问，想要给她一个反悔的台阶。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认罪啊掌门！苍天啊，狗系统你害我！”被困在身体里的冼卿疯狂呐喊，却只能无力地看着系统控制着她点头。
齐九烟，齐九烟简直要气死了。
她真是没想到她的亲亲徒弟转世之后，竟会变得如此恋爱脑。本来是想给顾崖顾若鸣一个教训，没想到现在把冼卿也给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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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声音小，其他人还未听清便被顾若鸣捂住了嘴。
“好，既然你非要担责，那本尊也无话可说，本尊亲自来罚你。”齐九烟脸冷得想杀人，衣袖一甩便将冼卿拉到了身边，钳住她的手腕往外带，还不忘回头吩咐道，“顾崖顾若鸣顶撞师长，鞭刑二十，思过崖禁闭三个月，任何人不得求情。”
“师姐，师姐等等我！”遥州对处罚没有什么异议，他只是想让齐九烟高兴。见她更加生气地带着冼卿离开，忙不迭追上去。
余下众人和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朴无数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纪向晚示意戒律堂带走顾崖两人，随后又向朴无数躬身：“让道君见笑了，请道君移步主峰喝茶。”
“阿弥陀佛，好说，好说。”
——
冼卿被满是怒火的齐九烟扯着手腕，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
不知为何，明明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剑尊，却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和信任感。
“师……师叔祖，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她偷偷抬头看向齐九烟的后背，大着胆子开口询问。
齐九烟动作一顿，随即又马上恢复正常，压着怒气开口道：“方才为何要承认？”
“我……我……”
坦白，必定是坦白不了的，她也解释不清，只得支支吾吾了半天。
“师姐！师姐！”身后遥州还如叫魂一般喊着，更叫齐九烟心烦。
她拉着冼卿进了后山结界内，将遥州拦在外面，并留下一句：“等我解决她，再来找你算账，好好想想怎么向我解释你恢复记忆的事吧！”
后山结界内。
冼卿亦步亦趋地跟在齐九烟身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冼卿，你的道是什么？”
齐九烟突然停下脚步发问，身后的少女没反应过来，直直撞上她的背。
“师叔祖恕罪，弟子不是故意的！我的道……”
她的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来这个道界，拜入半开山全是系统强迫她的，原来现代的记忆也十分模糊，她只想摆脱系统的控制，平安顺利地活着。不用再卷入莫名其妙的剧情，也不用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没有道。我只想，只想做自己。”冼卿沉默地吐出一个结论。
齐九烟转头，看向苦恼的冼卿，长叹一口气。
她本不想强行安排什么，可看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转变思想。
从前朴无数提过让冼卿修无情道，可是她看着活泼好动的少女，心中一直犹豫。当真要将她变成那种无情无欲，感情淡漠的人吗？
可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却狠狠推了齐九烟一把，她绝不可能放任她的徒弟再受此嗟磨。
“既然无道，那便去修无情道。断情绝欲，这是对你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