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正妻之位

只见娄氏凝神,淡眉下起了褶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二人从前是莫逆之交不错,可早就不是一心的了。”


见他起疑,江洛桥走到她身边,挽起了胳膊,说道:“阿娘,你不是说过,官场上的事不能只看表面吗?”


娄氏狐疑:“我说过这话?”


“那是自然,阿娘教诲,女儿谨记在心。”


娄氏说没说过这话她不清楚,她如今说说过,那便就是说过了。


他夺过娄氏手中的茶杯,又说道:“这吕严与燕求向来不和,燕求为礼部侍郎,若吕严顺利任光禄寺卿,那日后使绊子防不胜防,可就在他任期将至之时下了狱,您不觉得奇怪吗?”


百味轩之事江洛桥仔细查过,的确是尤七递的信儿,后不承认,无非就是想把裴恪从此事中摘出去。


后来她无意间推波助澜让吕严下狱,正遂了裴恪的意,躲得干干净净的。


江洛桥轻轻叹了口气,当年的状元郎总归是脑子灵光的,愿为挚友几番筹谋,却不见他为自己有所打算。


这方娄氏倒是未发现她的异样,心中有所思量,望向她时目含疑惑。


“你是说,这事是裴恪干的?”


“可不是嘛,这二人表面不和,可兄弟情仍在。”


虽说这一切皆为江洛桥猜疑,可眼下,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娄氏稳住。


可此事,卢蔺容因失职在狱中受了不少苦,出狱时还挨了一顿猛打,江洛桥又被当做杀人之刃,娄氏思及此,鼻孔呼一气,眼神之凌厉可将人一分为二。


“倒是小瞧他了,把你与你兄长都一并算计了去!”


“阿娘,这不是最要紧的。”江洛桥生怕她摁不住脾气,使出最后一杀手锏,“如今安国公府已不如从前风光,咱们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再者说,这燕求背靠明王,若咱们给大伯家求来这门亲事,日后用与不用都由咱们说了算。”


现后起之秀众多,安国公府在陛下跟前的确不如从前得意,且三位皇子明争暗斗,日后谁坐上这皇位尚不好说,婴儿手中多一筹码,日后便多一条后路。


娄氏自然懂得这一道理,可她疑心颇重,断不能随意下决定。


“此事再容我想想。”


江洛桥也不敢逼太紧,娄氏当下未拒,那便好商量,是好事。


她最终未逃过被罚,不过娄氏似是想开了。三日后,江洛桥出了门。


“卢二娘子,味道如何?”


常烟雨端上一盘荷花酥,坐到了江洛桥对面。


江洛桥将这酥饼吞下去,细细打量着这新开的茶馆。


“与洛州的点心倒是有九分相似。”


祖父曾给他说过一门亲事,是一高姓之家,高父便是洛州有名的大厨,所做的荷花酥也是这般滋味。


当年高家老爷好赌,将家产输了个精光,夜里吃了酒被讨债的活活打死,高家无奈罢了与江家的婚事,居家搬迁不知所踪。


“二娘子,您真厉害,我前几日招了位洛州来的大厨,这几日茶馆里的客人多了不少,都是冲着点心来的。”


江洛桥回了神,笑道:“这茶馆处处都好,一瞧便知常娘子是个会做生意的。”


“卢二娘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介意,唤我一声烟雨便是。”


她也应下:“既如此,你我二人也不必拘束,你唤我定瑜便是。”


江洛桥坐在二楼,望下去一览无余,茶馆中人来人往,客源不少,可见生意是不错的。


她瞧了瞧那些一进门便被轮着请入同雅间的人,问道:“烟雨,你这茶馆中还有别的营生吧?”


常烟雨倒也没瞒着,扬起笑容,给她冲了杯好茶。


“我嫁去吕家之前是专给人探听消息的,如今开了这茶馆,别也想着从重操旧业,不过是赚些熟客的钱。”


起先常于信是不愿她闹这营生的,可婚后生不如死,这好不容易虎口逃生,因着心中愧疚,便也不再反对了。


说到这探听消息,江洛桥倒想起了一个人。


“那你可否帮我查一个人?”


那帮子人怪癖难除,如今梁府已毁,想来已另寻了他处安身,当下只余那袁家“表妹”一线索,若循着这条线查下去,也许便能找到他们。


她毕竟刚来京不久,查起来总归不如常烟雨顺手。


随后,她又想起祖父之事,便一并说了去。


常烟雨应下,承诺三日后带消息。


片刻后,门口出现一男一女,同被引入雅间。


江洛桥看了常烟雨一眼,敛下眸子,看了眼茶面上映出的自己,问道:“小王爷常来吗?”


“只偶尔来。”


她定睛看她:“他是托你查楚莺儿失踪之事吧?”


楚莺儿为小王爷未过门的侧妃,如今又与楚鸢儿同出入,倒也无意隐瞒的。


常烟雨同望下去,却未说,江洛桥猜出来与她和盘托出,那是两码事。


“定瑜,行规在前,我实在不能透露。”


江洛桥没再问下去,盯着那雅间的门口,垂在一侧的前两指无意识地互相碾磨着。


她思索半分,最后说道:“烟雨,我有要事,可否安排我见他一面?”


常烟雨未多问,应得痛快:“我来安排。”


一炷香后,小王爷与被请到厢房中,推开门,江洛桥已恭候许久了。


沈贺逍凝神看着她的背影,人缓缓转过身,将他的目光定住。


“你是,卢二娘子?”


“小王爷还记得我,甚是荣幸。”


可不是记得嘛,郦阳公主设宴那日,她落了水,他欲想救却被喝止,自个儿上了岸。


往常那些落了水的女子,可恨不得被他救下,逼着入他府中,这卢二娘子倒好,好似他是豺狼虎豹,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他敛下心神,问道:“你单独见我,是有何事?”


江洛桥邀他对坐,递了刚煮好的茶,开门见山:“我见过楚莺儿。”


沈贺逍指尖定住,目光盯紧了眼前的小娘子,试图从她脸上寻找些什么。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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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见过?”他问道。


“司农卿梁大人府上。”


“她……”


“她死了。”江洛桥五指收紧,强忍下心中悲痛,每说一个字都百般煎熬,“那一夜,梁府大火冲天,将上百个身残之人烧成灰烬,她便在其中。”


少顷,她摆出今日来意:“我欲扳倒梁蒙松有如蚍蜉撼树,想你与楚娘子情谊深厚,故想得您相助,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


“我如何相信你?”


“我无法自证,但我与梁蒙松无怨无仇,若他无罪,我又何必撞这南墙;若他有罪,这便是一大功,亦可断明王一肢,于宜王府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她左右不过一个安国公嫡女的身份,即便将此事告知安国公,也只会因那盘根错节的关系而勒令搁置。


小王爷却不同,他与楚莺儿有着年少情谊,既然肯救她于杨家那魔窟,想必也愿为报她之仇尽心尽力。


再者说,小王爷既是楚莺儿之夫,又是皇亲国戚,行此事来既有理由,又不缺手段。


而梁蒙松自入仕以来便跟随着明王,给宜王一党可下过不少绊子,如若能借此事除掉,自然也是可喜可贺的。


生于皇家之中,又有几个是傻的,只是沈贺逍身在权势中心,不免担心被人利用,可江洛桥说得在理,当下正暗暗盘算着利弊。


末了,他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还需要些时间,烦请小王爷等待消息。”


袁家的消息还需三日,仍需从长计议。


既正事已了,二人交换了递消息的方式,江洛桥便欲告辞,却被沈贺逍叫住。


“听闻国公夫人近日有意为卢二娘子寻夫婿?”


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如今既已稳住了娄氏,便不可再生事。


“母亲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我不着急的。”


说完,江洛桥拍了拍裙带,起了身。


“你看我怎么样?”


身后传来沈贺逍的声音,江洛桥听不出这意味,不知是打趣还是认真,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却起,此人竟是个程咬金。


若此事被娄氏听了去,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费了。


须臾间,她闻到茶香更浓,沈贺逍又开了口:“我乃宜王府独子,日后宜王府的一切都是我的,除却给楚莺儿求来的侧妃之名外,旁无妻妾,现可许你正妻之位,你若应下,我明日便可禀报父王。”


倒是未曾想到他这般给面子,出口便是正妻之位。


这般风流倜傥的郎君,若他无玩弄知心,日后便是荣华富贵一生,即便真是图新鲜,只当个妾室,也是多少女梦寐以求的。


可江洛桥实非安国公之女,日后只愿归于江湖,生怕这狗咬狗的权势蚀了心。


因而她转了身,委婉拒绝:“多谢小王爷心意,想必您也听说过,我娇蛮跋扈,实在难担此重任。”


沈贺逍与她四目相对,那丹凤眼探究的意味明显,恨不得跳进她深邃的眸中。


须臾,他不再看,只问道:“你这般急着拒绝我,可是因那裴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