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

欢快的节奏响起来,荧幕上开始播放片头。


背景是就是她刚才梳洗换装的那座小院,时节似乎是深冬,金瓦上堆着厚厚的积雪。时间是晚上,夜色深沉,天上无月,墙头上挂着血淋淋的片名,乍看,似乎是个无脑爽片,叫《贵妃升职记》。


导演是祝京。


制片是辛丞。


主演是曾红得发紫的百亿影后郝微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配角的姓名倒是各个如雷贯耳——都是政商界名人。


辛丞岿然不动,侧脸在明暗变幻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许浮躁,“认真看。祝总就在隔壁,在见他之前,你必须摆正态度。”


此时正片开始。


郭绵带着一丝不安转头望向屏幕。


一张充满少年气的脸突兀得出现在屏幕正中央,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


在镜头居高临下的凝视下,他清澈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慌戒备。


拍摄者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被他恼怒得拂开。这本能的反抗激起一片混杂着叫骂的哄笑。


镜头晃了晃,模糊地扫过全场,是一个饭局,圆桌旁坐满了人,大概有十来个,年纪都不轻。


场景和郭绵上次来进的包间一模一样。


拍摄者在同桌的起哄中,再一次伸手过去,径直朝对方嘴里插。


男孩敢怒不敢言,闪身躲避。


那只恶劣的手因没能得逞而恼羞成怒,变成巴掌扇过去,顿时在男孩白皙娇嫩的面皮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男孩被扇得头晕目眩,眼里蓄满泪水,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要走——镜头也跟着贴脸抬高,像个甩不掉的变态跟踪狂。


接着,刚才那只手又伸过来,盖在男孩头顶用力往下压,不知是要将他压回座位,还是直接压得双膝跪地。


男孩既不低头,也不弯腰,恨恨地盯着镜头,嗓音却在发颤:“我爸是廉政司的处长陆一鸣,你们敢动我,就等着被查吧!”


镜头摇摇晃晃,伴随着哄堂大笑。


郭绵隐隐觉得陆一鸣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不及细想,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前两天我邀请你到龙泉山庄做客,你说你手里有祝总作奸犯科的证据,若有人敢强迫你去,你就实名举报他。是不是吹牛?”


镜头转了转,远远地对准主坐上那个白到五官模糊的中年人,郝微亲昵地趴在他肩头。发问的正是她。


男孩误以为这是条生路,大声喊:“不是!我真的有!你们放我回家,我就把证据销毁!”


“哇哦,了不起。”郝微阴阳怪气地赞了一句,接着假装遗憾地耸了耸肩:“可我们已经强迫你来了。”


“……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不追究。”


郝微笑道:“回家简单。你把在坐的宾客伺候好,不仅能平安回家,还能在我的电影里当男主角。”


男孩脸色瞬间涨红,咬牙切齿地拒绝:“休想。”


郝微为难地摇了摇头,与身边的男人耳语片刻,接着笑着抬起头道:“你运气真好,祝总答应,只要你脱光到桌上跳一支舞,就放你走。”


男孩显然没答应,因为在下一个场景中,他光着身子,像祭祀用的乳猪一样,横着被绑在一根棍子上,之后更像乳猪一样被飨用。


当他的惨叫渐渐熄灭,镜头才扫向室内其他角落。


原来还是在那个包间里。


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郭绵曾经的表演课老师,在影视圈内地位尊崇的郝微,代替男孩,赤身在圆桌上跳着舞。


她生育过两个孩子,胸已经下垂了,晃晃荡荡,毫无美感,但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和大胆的舞蹈,仍能得到阵阵喝彩。


一舞未毕,祝京唤了她一声。


她跳下圆桌飞奔到他跟前,跪下来,衔着他的手指卖力讨好。


祝京像摸狗一样摸着她的头,指了指身旁鹤发鸡皮的老头儿。


郝微接着就挪动双膝,把头埋进老头两腿之间。


镜头不断拉近,定格在她泛红的脸颊和迷离空洞的双眼上。好似肉*体和灵魂已经分离。


片子到此结束。


片尾的字幕写道:半个月后,郝妃晋升为贵妃,弃艺从政,当选为凌志电影学院校长。


嘭!


影音室的大灯突然亮起来,像炸开的烟花,发出一声闷响。


郭绵猛地闭上眼,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发着抖收收放放,既不成拳,也难舒展。


辛丞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语调里难掩快意,“走吧。去见他们。”


他们……是影片里那些恶魔吗?


郭绵应激似的干呕起来。


辛丞冷眼旁观,倒也没有催促。


良久,郭绵停止了干呕,捂着脸颤声道:“……等等,我想缓一缓。”


辛丞冷漠地问:“五分钟?”


郭绵抬起头,神情恍惚地哀求道:“先让我离开这里,行吗?”


辛丞的调教欲得到了满足,饥饿感却莫名变得更强烈了。


他迟疑了十几秒,向她伸出手。


郭绵双手抓住,借力抬了抬身子,却没能站起来,趔趄了一下又跌回座位,泫然欲弃而故作冷静地样子,就像两个人格在这副身体里决一死战。


“能不能,拉我一把?”半晌,她垂下头向他求助。


辛丞看不清她表情,只能看到她不自觉得蜷缩着,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个球,简直不知从哪儿下手,于是干脆将她抱起来。


昨晚他就发现了,这个人看起来强悍强硬,其实身体纤细而柔软,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此刻她已经放下所有抵抗,像被抽了筋的龙三太子,绵软地靠在他肩上。


走廊上迎面走来一队捧着烟酒的服务生,见此情形都面露惊色。


辛丞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她们如梦方醒,整齐划一的低下头,快步经过。


一道温热的水流从脖颈滑到锁骨,带来一阵轻微的瘙痒。


辛丞脚步一顿。


郭绵在哭。


决堤般的泪水证明,她崩溃了。


辛丞忽然有点后悔。


他似乎高估了她的韧性。


昨晚他看过特警的执法记录仪,她的公寓就像战后废墟,墙上布满弹孔,地上的血脚印里掺着脑浆,断臂残肢到处都是。


心理医生说,这种经历会给正常人留下难以治愈的精神创伤,如果不能到及时有效的治疗,极有可能走向抑郁崩溃。


只因当时她表现得不明显,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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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的效果,所以他用章八的安危继续向她施压,然而结果还是不理想。


为了确保她今晚一定会来,他把瓜瓜的视频发给了她。


其实,她已经承受得够多了。


不应该让她看这个片子的。


如果待会儿送到祝京面前的,是个呆若木鸡的木头美人,想必会扫了满堂宾客的兴致。


辛丞略一沉吟,掠过祝总所在的包房,加快脚步来到走廊另一头。


这里有一个房间,是大人物们临幸‘秀女’的地方,装修得不堪入目。


郭绵原本瘫软,看到墙壁上那些助兴工具,立即变得浑身僵硬。


她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辛丞这样想着,心头漾开一股燥热。


他将她放在紫色水床上,转身松了松衣领,闭上眼深呼吸几次,压下身体里的燥热,而后倒了杯水送到她手里,正人君子般‘宽慰’她。


“其实让你看这个片子,不是为了恐吓你。你们圈子里盛传,拒绝祝总的都退圈了,接受他的都陨落了,并不完全准确。跟了祝总,也可以善始善终。就像郝微。她不再演戏是自己的选择,她现在的身份可以影响甚至改变演艺圈。从本质上看,她实现了崇高的人生理想,得到了真正的成功。”


郭绵捧着杯子,面色发灰,眼神僵直,“她没有被吃掉,只是因为献祭了别人。”


“不,因为祝总喜欢她。”


“喜欢?”


“在祝总的哲学里,人生来就被各种枷锁束缚着,思想早已被所谓的先贤框定在名为人性的盒子里,所以人类每次思想跃迁都发生礼崩乐坏的乱世。只有彻底摆脱人性的枷锁,才能到达先贤不曾到过的世界,发现更多可能。他喜欢谁,才会带谁一起探索。”


郭绵怔怔的,“那陆尧被吃掉是因为不被喜欢?”


片子结束后,她终于想起来,影片里的男孩就是去年‘抑郁自杀’的新人演员陆尧。


当时网络上曾爆出他死于龙泉山庄,下葬时带着面具且肢体不全,但消息很快被压下去。


他父亲陆一鸣澄清过儿子因重度抑郁在家中自杀,但在这之后,他很快辞职当了旅游博主。有人说他是为了活在公众视线中,避免被‘自杀’。


巧的是,陆一鸣曾是‘郭媞贪污案’调查组成员。


辛丞摇摇头:“因为他又蠢又贪。以为凭他父亲掌握的一点证据,就可以胁迫祝总捧他。”


“你可以选择像和陆尧一样毁灭,或者像郝微一样成功,也可以和她们都不一样。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可以让你免受屈辱。只要你求我。”他用手虚抚她的脸庞,放肆中带着克制。


郭绵神色惶惶地问,“只要我求你,瓜瓜就能得救?”


“我可以救她。”


“那小八呢,你能放过他吗?”


辛丞低头抿了抿唇,镜片上反射出两道利刃般的光,“你若成为妲己,纣王的刀就是你的刀。”


他以为,一个人在最恐惧的时候无法拒绝权力。


没想到,就在下一秒,她用他亲手递到她手上的玻璃杯重重地砸过去。


他眼前一花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感到太阳穴上传来剧痛——


玻璃被他的头骨敲得粉碎,血流迅速淹没了他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