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良想 作品

63. 竞天选(8)

柳五娘笑道:“恭喜,全员通关。”


青霄鼓掌:“我也是。”


姑射清了清嗓子,“我只好扫大家的兴了,因为我的考题才刚刚开始。”


她的话让所有喜悦化为梦幻泡影,所有人鸦雀无声,刚刚还重获新生的天选子,一霎时又严阵以待。


“仇由,十二人中擅长使剑的是谁?”


针对性不言而喻,仇由是十二人中视力最差的。


“谢翩、安悦涯、柏箬伶、季青临、王曜一。”


姑射长老说:“铃铃也一直用剑。”


“您说的是擅长,她擅长的应该是短兵器。”


铃铃肯定,“我的兵器是子午鸳鸯钺。”


山南西道上报的选手信息里有这条,她惯用的兵器很冷门,面对这样重大的比试,她竟没带最趁手的兵器。


而仇由视力不佳,洞察力却超群。


姑射长老微笑:“通过。”


“黎率,十二人中谁是左利手?”


黎率怎么会注意这等小事,他熟悉的许慕臻、沈呈华都善用右手。他目光四巡,被姑射警告。


其实答案近在眼前,同组的安悦涯就是左撇子,可惜他妄自尊大,对细节漠然。


突然,老天爷给他解了围,季青临血吐尽了,倒地不起。若不是同组一直照拂,他的毒早就蔓延全身了,大家忙着关心季青临的时候,黎率趁机抓住沈呈华问:“左利手有谁?”


“王曜一,安悦涯。”


王曜一闻言怒道:“我不是左利手!”


沈呈华看他一眼,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习惯还分高低贵贱?


黎率按沈呈华说的答了。


姑射长老握着档案,上面分明写着王曜一是右利手,她没有拆穿,笑道:“通过。”


王曜一明显是左利手,一些快速的本能的反应都用左手完成,虽然他时常右手持剑,但右手会下意识地把剑给到左手再行动。他在掩盖自己的身份行迹,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真正的王曜一,但他是谁呢?


青霄长老将季青临放平,向教主叉手,摇摇头。


人救不回来了。


家族内竭尽培育之能养出的孩子,如同静叶离树,于某个平凡的一天永别,割断人间一世的亲缘。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最难将息。季青临的家人放声痛哭,许寄北奉送一笔奠仪,命人将季青临入殓送归。


青霄长老说:“他已撑过所有机关,不应当影响同组人的合格资格。”


许寄北:“自然。”


姑射长老继续提问:“王曜一,任选一人分析他的武功。”


“我选许慕臻!”


许慕臻起了身鸡皮疙瘩。


面对这个问题,王曜一应当选择最熟悉的弟子,而他认为最熟悉许慕臻?


王曜一虽是唯一来自岭南道的,天选前却有充足的时间与其他各道弟子相处,唯独许慕臻、沈呈华、黎率各有居所,不与普通弟子混同,这三人本应是他相处时间最短的天选子。


“攻守对半,轻功不错但一般不用,也不常用武器,招式多为后手,但是事先会精密观察,所以出手必杀。内功浑厚,非常霸道,不善疗伤。”


谢翩低声对许慕臻说:“还真是。”


许慕臻一想到王曜一窥伺自己的举动,就更不自在了。


教主、三使、八长老各怀心思,留着王曜一,以免打草惊蛇。


姑射长老以同样的问题考柏箬伶,她对这胆小怯懦的少女格外开恩,允许她说了姊姊的武功招式。


“谢翩,评价一下你的组员。”


谢翩点头,把三人巡视了一回,“韩春细致善断,缺点就是太冷酷,没有心!”


韩春飞他一眼,对他的告状不屑置辩。在饮牛津讲心真是天大的笑话,饮牛津讲铁血、利益,就是不讲心。


“沈呈华各方面水平都很均衡,不乏勇气,缺点是总摸算筹,明明兜里也没几个钱。”


沈呈华一愣,旋即撸起袖子,“你可以骂我武功不好,但你不能骂我没钱,谁说我没钱?”


许慕从后面勒住他两臂,沈呈华一贯脾气很好,但是生气的点居然在这里。


姑射长老和稀泥:“好了好了,说下一位。”


谢翩郑重其事地摇了摇玉骨扇,其余人不懂这架势,许慕臻却懂,这是准备开大。


“当有人说‘世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我会告诉他‘箬伶’;当有人说‘世上没有什么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我会告诉他‘箬伶’;当有人说‘世上除了四大美人还有谁’,我会告诉他‘箬伶’!‘箬伶’!‘箬伶’!美貌,有目共睹!武功,越女第一!才华,稀世明珠!箬伶的好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们就说她个三天三夜······”


楼下观者喷笑,期待教主等人的反应。


姑射一脸生无可恋地打断他,“过了过了,快闭嘴。”


谢翩还在滔滔不绝。


柏箬伶的怒吼在他耳边炸开,“叫你闭嘴!”


柏绾卿每天听姊姊的求爱者吹彩虹屁,已经能自动免伤,姑射长老可听怕了,草草问了余下几人,都放了通过。


这天比试总算折腾完,第二场天选要在七曜日后进行。


张园围住沈呈华,这次沈呈华又是被沙埋,又是被药倒,张园的人跟着整场揪心;黎率的四美姬环绕主君,五个人互相搀扶,排成雁阵一字欢快地回家;安悦涯和仇由由父母接回去,前者撒娇要泡澡,后者聆听父母的分析教诲;


柏氏姊妹无亲无靠,好在两人作伴,谢翩随着她们,后面跟着谢家的一些僮仆;等待铃铃的是与她年纪相仿的两女子,说说笑笑,话里的意思铃铃是她们侍奉的姑娘;韩春与王曜一身影孑孓,快步消失在人群里,仿佛嘈杂的人情搅扰了他们独处,他们刻意与尘世拉开距离。


如果是以前的许慕臻,他也这样逃、这样躲,蔽身于黑暗。但他现在可以头戴星穹、沐浴月华,慢慢悠悠走向那人,也等那人迎他跑来,相携,相守。


只要双目盛满对方,世界的其他部分就迅速褪色、风化、瓦解,热恋带来一种万般皆只在你的专注。


慕适容取笑道:“你手上全是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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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臻已在衣上擦了七八回,但衣裳的织线间也填满了沙粒,没辙。他想倒头睡到明天晚上,但还得洗澡,他耍无赖要小容帮他。


“叫三七。”


他蚊蚋般哼哼,“我还帮你洗过呢。”


慕适容双颊一热,“你好意思讲哦,那叫帮我吗?坏人!”


“你再坏回来也不吃亏啊。”


人只要放下脸皮,就能收获无耻的快乐。不过,小容没让他得逞。


休息的七日,许寄北要么亲自来沧浪居督查,要么派亲随代走,严防许慕臻与慕适容同宿。天选期间他决不允许任何事耗损他儿子的精力。


第二轮竞争赛,参试者十一人早起便恭候题目,玄冥长老让他们回去做足三天三夜的准备,每人可带一件兵刃、一份干粮,除此之外的东西禁止夹带。酉时后,九华庭前集合,车马会把他们放到郊野刑场,那附近的一大片矮山园林正是试炼之地,考核内容暂未公布,只宣布新的分组:


一组:沈呈华、黎率、柏绾卿


二组:韩春、铃铃


三组:许慕臻、柏箬伶


四组:仇由、王曜一


五组:谢翩、安悦涯


同样的规则,组内有一人死亡,整组淘汰。


这个分组,大多数人均无异议,唯独韩春。


众人解散回去,他却久久伫立,跟宣读分组的炎上使大眼瞪小眼。


“你有意见?”燕九岭诘问。


“念错了吧。”他声音挺弱。


“十一个人正正好好,我错哪儿了?”


韩春灰头土脸地退回去。


“莫名其妙!”燕九岭把卷轴一丢。


许寄北好整以暇地笑道:“你把俩仇人搁一组,他能不奇怪吗?”


她故意这么安排的!看仇人捆绑是被迫化敌为友,还是各自孤注一掷,多么有趣!


“人家铃铃可没有什么。”燕九岭补刀一句,“这男的真小家子气!”


金乌坠,斜月升,夏正蕴蓄,入夜也带着煦暖。


许慕臻从树林里穿出来,黼领不正,发着细汗。


许寄北叱骂:“只等你一个!”


许慕臻垂着头向所有人道歉。


黎率打趣:“她没来送你啊?”


许慕臻用拇指抹过濡湿的唇,天色掩盖了他情潮红润的脸,却未吹散袅袅的胭脂香,他也不希望吹散。


玄冥长老看破不说,搜他的身,带的是环首横刀和胡饼,允许他进入队伍中。


丰隆开始讲述考题:


“一名家主失踪数日,妻子发现他落井,求助亲朋邻居将尸体捞上来,确认是遇难家主。


此案有四名嫌犯:一是欠钱不还的邻居,与受害人屡屡争执;二是受害人的侄子,寄居此处,经常被受害人辱骂;三是受害人的妻子,疑似与人私通;四是受害人的儿子,与父亲不和,事发不久外出务工。”


“各组需在园林中擒住凶手,经历三夜三日后,与嫌犯一同现身袁英教主祭坛,即通关本试。组员死亡、嫌犯逃脱、未在规定时间到达祭坛,不予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