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粥 作品

23. 暗流涌动

镜水湖旁有一翩跹若飞的水榭兰亭,名唤枕霞亭,傍晚时在此处观景,得见浮光跃于粼粼水波之上,宛若鎏金晕于琉璃般瑰丽,因而得名。


而在其正前方有一道蜿蜒的石砖铺砌而成的小道,道路旁是长到人小腿高的绿草,和错落有致的怪石假山。


平常的枕霞亭在见不到彩霞时都十分冷清,只有固定时候有几个宫人内侍来打扫。


今日的假山后,却传来些许隐秘而又旖旎的异动。


慕云筝被贺子规箍着如束的腰肢,抵在巨石上,双唇被他含在口中,霸道又温柔地索取着。


慕云筝本是在去往公主宫殿的路上,却在抄手游廊中被贺子规拉住,来了此处。


慕云筝捶了捶他的胸口,想让他冷静些,对方却置若未闻。


贺子规听见她朱唇中无意泄出的几声娇嗔,吻得愈发卖力,仿若要将她吞吃入腹。


良久,贺子规才咬了咬慕云筝的下唇,虔诚在她额间落下一个不带丝毫情欲的吻后,放开了她。


慕云筝低垂着鸦睫掩去含春杏眸,双颊泛着潮红,羞恼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这般猴急。”


贺子规扣住慕云筝白皙的后颈,与她耳鬓厮磨道:“…想你了。”


慕云筝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由得为之一愣,而后失笑出声,指节戳了戳他前额道:“你啊。”


“这周休沐出宫吗。”贺子规手摩挲着慕云筝有些泛红的耳廓,而后轻轻拨动着她的珍珠耳坠。


慕云筝面上一热,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这周恐怕不行,还有些事要处理。”


贺子规闻言眉眼耷拉下来,像只找寻不到主人的幼犬,惹得慕云筝忍俊不禁:“是真的有事,公主今年已二十岁,却迟迟未办及笄礼,娘娘打算下周为她置办。”


“东宫那位怕是不成气候了,”慕云筝回想起前世,一时有些恍惚,顿了顿又道:“因而届时娘娘会召集群臣,提出改立皇太女之事。”


“所以,这段时间是有些忙了,冷落了你,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慕云筝稍稍踮起脚尖,拍了拍贺子规柔软的发顶。


贺子规狐狸眼微微睁大,欢喜取代方才的阴郁,几乎溢出言表。


他牵起慕云筝的手,分开她的五指,强硬地与她十指相扣:“那到时,我便向公主和娘娘请婚。”


慕云筝听到“请婚”二字,一时有些僵硬,纵然只有一瞬,也被贺子规敏锐地捕捉。


“你不愿意?”贺子规蹙起眉,挑起她的下巴,周身气息骤然低沉。


慕云筝连忙将他拥住,而后将唇印在他的下颌处,强掩住异常:“怎么会,只是变数太多了,而且我现在还有太多事情要安排,我们到时候…再商谈也不迟呀。”


前世的遭遇让慕云筝对婚事带着些许恐惧,哪怕她确实喜欢贺子规,也…


因着有些愧疚,慕云筝害怕在他眼睛中看到失望,便将脑袋埋进贺子规的胸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是吗。”只听贺子规没什么情绪道。


慕云筝听着他恢复平静的声音,以为暂且糊弄过去了。


却不想在她看不见之处,贺子规脸色黑得吓人。


贺子规阴恻恻地看着慕云筝头上的茉莉花簪,总是微翘着的嘴角此刻抿成一条线。


慕云筝每次心虚时,便会主动吻他。


不愿意成婚吗?其实没那么喜欢他?


贺子规缓缓伸出手将慕云筝回抱住,动作轻柔,眸底却是一片偏执。


慕云筝,每次提起赵扶蓁的时候,你都会有一刻的不自然,到底是为什么?


*


一入会宁宫,便见赵令卿坐在梨花木方椅上,一手执着黑子,望着面前的棋盘发着愁。


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宫变那日惊鸿一瞥的戎装,换回了一身桃色芍药纹齐胸衫裙,精致挽起的乌发上簪饰着玉梳蓖,日光便透着漏窗洒落在地上的赤红毛毡上,与这下棋美人相映衬着,颇有静好祥和之意。


赵令卿沉浸于棋局布置中,竟连脚步声也未听到。直到侍女出声提醒,赵令卿才茫茫然抬起头,牵起一个笑:“你来啦。”


慕云筝温婉莞尔,而后行云流水地走到赵令卿对面坐下,两指夹起白棋,落下一子。


“公主急哄哄叫我过来,是为何事?”


赵令卿见慕云筝白子所下的位置,眼前一亮,顺势与她开始对弈:“云筝怎知我在烦恼什么。”


慕云筝微微撩起广袖,露出纤白的小臂:“公主此局看似赢面极大,实则有一个致命的缺漏,若对弈者发现,便能轻易以妙手扭转乾坤。”


赵令卿闻言,眸光微滞,思忖良久才寻了一个位置落子。


慕云筝见此情状,叹了口气:“殿下,下棋需要心静,您心有旁骛,竟没发现我设的这陷阱,您…已经输了。”


“……”赵令卿稍稍愣住,而后抬起凤目看向慕云筝:“云筝的棋艺还是和少时一样,无人可匹敌。”


“殿下过誉了。”谦虚的摇了摇头后,慕云筝烟眉颦起,直言道:“殿下,东宫是不是出事了。”


赵令卿沉默垂眸,少顷点了点头:“就在昨夜,服侍三弟的一个小宦官禀报说,三弟所用的万斛香中含毒,而后内宫便大闹了一场。”


慕云筝疑惑:“怎么会,太子不是不喜用香吗?”


赵令卿顿住,好生奇怪地看了一眼慕云筝:“此事连我都不知,你又怎会知晓?”


慕云筝尴尬哂笑,捋了捋鬓边碎发道:“还在闺中时,听恋慕太子殿下的官家小姐提起过。”


“是么。”赵令卿心不在焉,便不疑有他地接受了这个理由继续说道:“朝中那帮太子残党消息灵通,怎会放弃这个机会,今日上朝时,借机生事一齐上书请求母后将三弟放出宫中。”


“说什么也是为了与内宫女眷避嫌,笑话…”说着,赵令卿冷笑一声。


慕云筝摇了摇头:“太子成年后还留在宫中确实会惹人非议,再加上太子殿下此番出事,娘娘是不想放人,也得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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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想起什么,她又道:“无怪乎娘娘今日都不肯见我。”


“是啊,母后因着此事大发雷霆,烦心得很,”赵令卿心烦意乱地捧起一堆棋罐中的黑棋又放下,“若只是这样,他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便也罢了。”


慕云筝察觉赵令卿话中利害,认真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赵令卿倒吸一口凉气:“最让我忧心的是,三弟被接出宫后,听接触了他的宫人所说,生完这场病,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从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完全不同,愈来愈像…”


“像谁?”


赵令卿凤眸稍眯:“愈来愈像父皇,笑面含威。”


慕云筝一愣,手重重坠在棋盘上,联想起自己的经历,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若她能重生,旁人为何不能。


难不成,赵扶蓁也…


赵令卿见她忽然面色惨白,担心走到她身旁扶住她:“云筝,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慕云筝摆了摆手,扯起一抹笑:“我无碍,只是忽然觉得头有些晕。”


赵令卿忙向殿外站着的宫女道:“画眉,去取些热茶来。”


画眉将茶水送到后,又将棋盘撤下。待看着慕云筝喝完茶脸色好了一些,赵令卿才稍微放下心来。


慕云筝心下酸软,感动不已:“哪就那么严重呢,令卿。莫管我了,你继续说吧。”


“太子他,定是还做了其他事,才会让你和娘娘都这般忧心忡忡。”捧着手中三才杯,慕云筝沉着道。


赵令卿凤眸暗淡,吐出一口浊气:“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今早,陇西军情来报,起义军揭竿而起,当地府尹无能,官兵节节败退。”


赵令卿也端起三才杯,拿起杯盖吹了吹滚烫的茶面,却迟迟未啄饮:“而后,时隔多日来上朝的三弟便主动请缨,领军平定陇西之乱。”


慕云筝抓着杯壁的手用了力,指尖微微泛白:“那皇后娘娘…”


“若不同意,母后成了什么人了,”赵令卿抿了一口热茶,无奈一笑,“苛待太子,还不让他参与政事,御史的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将三才杯放下后,赵令卿低声道:“三弟从前恪守成贵妃的教诲,韬光养晦,不露锋芒,如今步步紧逼…实在是太过奇怪。他敢贸然请军,自然是心里极有把握,待他凯旋,这朝中局势怕是又要变了。”


“女子为君,终是不为世人所容,此前那般顺利,也是拜三弟先前政事上无甚建树所致,若他忽然一改往昔面貌…”


慕云筝握住赵令卿的手,眸色认真:“公主,与其终日忧思,不如放眼当下,我们无力左右赵扶蓁的抉择,却可以将下周的及笄礼办得风光漂亮。”


赵令卿闻言愣住,而后眼中泛起点点光芒:“你的意思是…”


说完,赵令卿勾起一抹笑,不必言语,二人皆已默契地心下了然对方的想法。


“好,照你说的办。”看着慕云筝坚定的眼神,赵令卿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丸,悬着的心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