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公走了

“你好，我是杨鑫的家属，我到医院门口了。”文暖暖下了出租车，便立刻拨打了之前联系她的那位民警的电话。

“二楼左侧手术室。”交警接到文暖暖的电话后，迅速告知了她手术室的具体位置。

此时已经很晚，但医院内依旧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生病的人和陪伴他们的家人。文暖暖挂断电话后，快速的向二楼跑去，同时小心地避开那些迎面走来的人们。

感觉经过了很久的时间，她到达了二楼手术室门前。

“你好，你是杨鑫的家属？”民警走到文暖暖面前站定，快速打量了眼前学生模样的女孩，心里有些可惜。

“我是，我外公怎么样了？”文暖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外公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发生事故半小时后，这是时间是我们调监控查到的，我是金陵区派出所的民警，据监控发现今天傍晚五点十分时在金陵路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肇事司机逃逸。我们收到报警电话后已经立案，现在正在追查，具体情况需要等调查结果。你外公的情况需要等手术医生出来，抱歉。”民警交代完事情，接了电话临时有事就走了。

文暖暖走到手术室门口一边的墙边慢慢蹲下，双手紧紧抱紧自己，看着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还在亮着，她不停的看着红灯，等着灯熄灭，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后，让她发现时间原来可以这么折磨人，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流逝一般。

“杨鑫的家属来了没？”手术室里出来一位护士问。

“来了，我是杨鑫的外孙女，我外公怎么样了？”蹲的有些久的关系，文暖暖扶着墙站起来，笨拙的走到护士面前，神情焦急的问护士，如同一个溺水的人遇到了浮木。

“杨鑫内脏破裂，大出血，现在急需B型血，医院血库紧张，你看看有没有朋友是B型血的，赶紧来。”护士交代完准备进手术室。

“我是B型血，抽我的就行。”文暖暖急忙拉住护士的袖子。

“直系亲属不能输血，你不知道吗？”护士奇怪的看着文暖暖。

“我不是外公的亲孙女，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是他们收养的。”文暖暖急忙解释。

“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如果你说谎会后果自负。”护士交代了后果。

“好，我负责。”文暖暖急忙签了免责声明跟着护士去抽血。

抽完血文暖暖又来到手术室门口，因为有些头晕，坐在椅子上继续等待。

医院地下车库

“老大，咱们来医院给商大少爷擦屁股，这种事儿咱们要做到什么时候？”商司瀚的助理李克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吐槽。

“将路口所有视频拷贝一份，然后删了。季然那边问一下查的怎么样了？”商司瀚坐在轮椅上，面色平静地说道，眼神深邃，透露出一种难以企及的岑贵。此时因为停车场里的凉气让毯子下面敏感的双腿刺痛不断的刺激着商司瀚的神经，为了忍受双腿的疼痛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迅速苍白的脸色显示着他的不舒服。李克站在一旁，关切地看着自己的老大，眼中充满了忧虑和对老大家人的愤怒。

“老大，你的腿一遇到天气变化就行动受限，他们的心是石头做的，这个时候居然让你出来。”李克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愤怒。他看着商司瀚因为腿疼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的细密的汗珠，李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商司瀚不以为然，似乎对李克的话并不在意。他轻轻动了动手指，示意李克不要再说下去。李克知道商司瀚的性格，虽然内心很不满，但还是忍住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我没事，早就习惯了。”商司瀚淡淡的说道，仿佛在安慰李克，也在安慰自己。对于这个家他早已失望至极，哪里还有什么期待。

“查了吗，伤者的家里情况如何？”商司瀚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将眼镜戴好。

“伤者家里有一个老伴儿，有个外孙女是领养的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他们有一个亲生儿子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儿子没有稳定的工作，经常赌博，孙子没有上学，早早就因为行为不端被学校劝退，如今也是好赌成性，靠打零工赚点钱，并没有稳定的工作，经常被带去警局喝茶。”李克拿出平板，将查到的资料汇报给商司瀚。

看了资料，商司瀚给李克交代了处理的办法，李克心领神会，将平板收好，推着商司瀚去了电梯。

二楼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灯终于灭了

文暖暖快速站起来，起的急，一阵头晕目眩后及时扶住了墙慢慢走到了门口最前面。

此时手术室门口最近的电梯门打开，商司瀚被李克推着从电梯出来，来到了手术室门口文暖暖的身后。

还没有等到手术门打开，文暖暖因为头晕向后倒去，刚好坐在了商司瀚的腿上。

“老大——”李克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等看清楚，自家老大已经坐拥美人，一时受惊发出了惊呼。

“啊—色狼！”文暖暖被突如其来的碰触惊的弹跳起来，还未看清人就本能的快速给商司瀚一个巴掌，清脆的响声。

“李克”商司瀚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好嘞！”李克迅速将文暖暖从商司瀚身边带离。

“这位小姐，我家老大不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李克不免对女孩大声的说，又一个想爬老大身体的女人，唉，果然美色误人。

“我—”文暖暖又急又气，刚想说自己不是投怀送抱，是头晕差点晕倒好嘛。手术室门被从里面打开，医生从手术室里推着病人出来。

“哪位是杨鑫家属？”医生见门口的几位，看穿着应该不是一起的，于是出于职业习惯，大概有了判断，为了不出错还是对这几位程式化的问。

“我是杨鑫的家属。”文暖暖艰难的走到医生面前，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杨鑫家属，请节哀，我们尽力了。”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的对来到自己面前的女孩说。

“什么意思？刚刚我给外公输血了，输了好多的血呢。。。”文暖暖知道医生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就是不想让自己相信，那么好的一个人，一个最疼自己的外公，活生生的外公怎么就一下子没了呢。文暖暖眼中泪水涌出，依然倔强的用手用力擦掉，颤抖的说：“这个结果不是真的，我刚才明明给外公输血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医生。。。”文暖暖还没有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病人送来的太晚了，多个内脏破裂，大出血严重，我们尽力了，请节哀。”医生对着暖暖说完微俯身鞠躬后离开。

“外公，外公，你别走—”文暖暖看到外公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已经盖上了白布。不死心的将白布拉开，外公的脸露了出来，音容犹在仿佛只是睡着了。

“请节哀，医院有规定，这里不能久停，需要将死者送去太平间。”护士停了一下，见惯了生死离别，对文暖暖的反应并没有动容，快速将白布盖好推走。

“外公。。。外公”文暖暖头痛欲裂，跪坐在地上用手用力的拽着头发，仿佛撕扯的疼痛能够缓解内心的疼痛？

外公外婆给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外公不在了，家破了，外婆怎么办？暖暖怎么办？

她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空洞，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感到一阵无助和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离她而去。

李克刚要上前去说些什么，但商司瀚却伸手拦住了他。他默默地看着文暖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波动。

文暖暖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地面，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哭声回荡在走廊里，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商司瀚静静地坐在一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从未见过这样悲伤到破碎的女孩，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时间似乎凝固了，只有文暖暖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终于，她缓缓站起身来，脚步蹒跚地向前走去。

“跟着她，看看她要做什么？”商司瀚让李克推着轮椅跟着。

他们来到医院的花园里，文暖暖坐在长椅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任由雨水打湿衣裙。商司瀚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回廊里。

雨一直没有停歇，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吸收了足够的水分变得充满了生命力。文暖暖嘴角笑了笑似乎下了决心，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快速的划破手腕。

鲜红的血从纤细的手臂喷涌而出，文暖暖如同一具断了线的木偶，任由血柱不断的喷出。

“李克快去叫医生过来。”商司瀚眼中闪过震惊，忍住关节的疼痛，快速跑到文暖暖身边，扶住了要倒下的她，两人来到回廊里，商司瀚拿出一块手帕将文暖暖的手腕在靠心脏一侧扎紧。

“是”李克被文暖暖的行为一时吓到，接收到商司瀚的命令快速离开。

“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难道不想想身边的亲人吗？”他轻声说道。

文暖暖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商司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我的家已经破了碎了，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商司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你还有外婆，还有家人，你的家人还需要你的照顾。”

“对啊，我还有外婆，我有家人，我还要照顾外婆。”文暖暖如同刚刚睡醒的孩子，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她知道，虽然失去了外公，但至少还有外婆在，自己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