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钱婆子打人
陈氏此时已经哭得脑袋一片空白，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只知道自己刚刚一气之下把婆婆推倒了，可她也没想到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呀。
当钱婆子手中的棍子落在身上时，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整个人像是麻木了一般，呆呆地蹲在那里低着头，任由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自己的身上。
两个小家伙听到后，出来屋就看到那个老太婆欺负母亲，顿时红了眼睛，发狠地冲了上去。
小女孩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不许打我娘！”她伸出小小的拳头，用力地朝着钱婆子打去。
可钱婆子毕竟是个大人，她随手一挥，就把小女孩给丢在了地上。
小女孩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发出一阵大哭声。
黄二树心疼地看着女儿被摔在地上，他跪在地下，手伸过去想拉住五妮，把她抱过来。
可母亲依旧死死地拽着自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地上哭泣，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小男孩见五妹被打，心中更加愤怒，他看准时机，像一只小豹子一样冲了上去，一口狠狠的咬在钱婆子的胳膊上。
钱婆子吃痛，“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她下意识地一脚把小男孩给踹开。
小男孩小小的身体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
黄雨梦在床上看到小男孩倒地的画面，心急如焚。
她顾不上自己还病着，挣扎着想要下床去帮忙。
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两腿刚落地，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下。
她艰难地抬起头，只觉得头上一阵剧痛，鲜血瞬间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
黄二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呆呆地一动不动。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黄雨梦咬着牙，忍着头上的剧痛，一点一点地朝着门口爬去。
终于，爬到了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娘被打得浑身是伤，两个小家伙倒在地上哭痛，爹被老太婆死死地攥着，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娘，娘，赶紧站起来把这个老妖婆给打死！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陈氏突然被这声娘给惊醒了，她瞬间感觉身上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她抬起眼，看到两个小家伙倒在地上哭痛，孩子他爹被婆婆死死地拽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当她看到趴在门口的黄雨梦时，那头上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头发，顺着头发流下来，落在了衣服上，染红了小半边衣服。
陈氏的心中仿佛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她顿时爆发了惊人的力量。
她猛地站起身来，把钱婆子推了个踉跄，然后转身朝着黄雨梦跑去。
她跑到黄雨梦身边，双膝跪在地上，手中紧握的药也掉在了地下。
她伸出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想要捂住黄雨梦头上的伤，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的三妮呀，我的三妮呀，你这是怎么了……”
钱婆子望着眼前这一片混乱，尤其是瞧见黄雨梦那头上的、鲜血几近滴落地面的模样，整个人先是一怔，仿若被惊雷劈中，呆立当场。
回想起刚刚，她满心都被仇恨与嫉妒填满，只顾着一股脑儿地发泄，根本没去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此刻，那股疯狂劲儿稍稍褪去，理智回笼，可当她再次看向黄雨梦时，心底竟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窃喜。
钱婆子在心底暗自嘀咕：“这疯丫头，可算遭报应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以往的场景，黄雨梦时不时就跟丢了魂似的，跌跌撞撞跑到她家门口。
头发乱蓬蓬的，眼神直勾勾却又透着股混沌，嘴里还时不时嘟囔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那疯癫模样，每次都让钱婆子心生厌烦，好似看到了世间最不堪的东西。
只要一看到黄雨梦，钱婆子的思绪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住，立刻飘到那一两银子上。
自家小孙子被这疯丫头抓伤后，哭了整整一夜，脸上那几道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本想着让陈氏一家赔些银子，好给孙子买点滋补的东西，可到如今，那一两银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没了半点着落。
想到这儿，钱氏的牙咬得咯咯作响，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怨愤。
但仅仅片刻，钱婆子便强压下了这翻涌的情绪。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迅速换上了一副虚假的和善笑容，抬手将脚边装满杂物的篮子稳稳拎起。
那篮子在她手中晃悠了几下，便被她稳稳握住。紧接着，她迈着细碎的步子，故作亲昵地笑着走到李氏旁边。
“老嫂子，你这摔得可把我心疼坏了，快，我来扶你起来。”
李氏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到钱婆子的声音，才猛地回过神来。
刚刚好像听到疯丫头喊娘，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会叫人了？
李氏满心狐疑，要知道这疯丫头以往不是胡言乱语，就是痴痴傻笑，从未这般清晰地喊过“娘”。
还没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就见那疯丫头趴在地上，头上鲜血染红了半边衣服。
李氏也是一惊，但仅仅过了一秒，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察觉的窃喜。
“哼，这个丫头片子，这下可算活不成了。”李氏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仿佛看到了天大的喜事。
李氏被钱婆子搀扶起身，脸上笑意盈盈，转头对着钱婆子说道：“大妹子，今儿可多亏你路过这儿啊。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指不定得被欺负成啥样呢！”
钱婆子嘴角上扬，摆了摆手，亲切回道：“老嫂子，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太见外啦！话说回来，你家黄老汉今天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恰在此时，只见黄老汉领着孙子大步迈进院子。
黄二虎一抬眼，瞧见门口那令人揪心的场景，双眼瞬间瞪大，心急如焚，脚下如生风一般，径直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他边跑边扯着嗓子，焦急大喊：“娘！娘！三妹这是怎么了？”
陈氏一直守在黄雨梦身旁，双手紧紧捂住她头上不断渗血的伤口，指甲都泛白了。
瞧见儿子回来，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喊道：“二虎，快！快去抓些草木灰来，给你三妹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