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黄泉追魂

冥河在子时涨潮时，郝峰正蜷缩在腐骨舟中。船头悬挂的引魂灯被阴风吹得忽明忽暗，灯油里泡着的竟是他的生辰八字。右眼空窍突然刺痛，九幽通缉令的血字浮现在视网膜："缉拿逆轮者，赏往生玉牒，赐阎罗法相！"

"哗啦——"

冥河水鬼的骨爪扒住船沿，青灰色的指甲上刻满因果咒文。郝峰挥出混沌星髓凝成的匕首，斩断的骨爪却化作血色蝴蝶，翅膀扇动间带起时空涟漪。他猛然翻身入水，原先藏身的腐骨舟被虚空中探出的锁魂钩撕成碎片。

"找到你了。"奈何桥残骸上立着道身影，鬼面獠牙铠流淌着忘川水光。来者手中轮回笔凌空书写，郝峰周身突然浮现朱砂囚文："吾乃冥府新君座下第一鬼帅，特来取你..."

匕首穿透鬼帅眉心时，郝峰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具空壳傀儡！真正的杀机来自头顶，三根缠绕着往生咒的哭丧棒正劈开阴阳界限。混沌星髓自发护主，却在触及咒文时被轮回之力腐蚀。

"你的命数早被刻在往生碑上了。"鬼帅真身从碑影中踏出，手中捧着的正是郝峰被熔毁的右眼星轮，"地府崩塌的因果，当由你永世偿还。"

奎木狼在识海发出呜咽。郝峰这才发现四肢缠满透明丝线，每根线都连着一具青铜棺椁。最左侧的棺盖突然开启，伸出的手臂与他左手动作完全同步——这些棺中尸竟是他的因果替身！

"破！"郝峰咬碎舌尖，精血喷在时空匕首上。刀锋划过诡异弧度，斩断的因果线迸发出万鬼哭嚎。七具青铜棺同时炸裂，腐尸碎块中飞出幽冥蝶群，每只蝴蝶翅膀都映着不同时期的他惨死的画面。

鬼帅的轮回笔突然炸裂。朱砂化作血雨浇在冥河，每一滴都孕育出个三头鬼婴。郝峰踏着鬼婴头颅疾驰，右眼空窍突然涌入星砂——那竟是慕容昭残魂燃烧后遗留的朱雀精魄！

"左三丈，坎水位！"阿蘅的声音穿透识海。郝峰不假思索掷出匕首，刀锋没入虚空处迸发青铜镜光。镜面映出鬼帅真身所在，竟藏在他自己左胸腔内！

混沌星髓凝成弩箭离弦。鬼帅狞笑着撕开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往生碑："本帅即是冥法，如何杀我？"

箭尖刺入碑文的刹那，郝峰左眼突然淌出青铜液。液体渗入碑上"郝峰"二字，竟改写为"冥君"！整个冥界突然震颤，黄泉路碎石倒悬，鬼帅惊愕地看着自己躯体开始石化。

"原来你也不过是傀儡。"郝峰踩着鬼帅崩裂的头颅，从碑文中抽出半卷往生簿。残页上密密麻麻全是他的名讳，每个名字都对应着某具青铜棺椁的开启时间。

追兵来得比预想更快。七十二道鬼门关同时在冥河两岸洞开，牛头马面的新躯体竟是用星骸打造。郝峰刚御空而起，脚下冥河突然立起水墙，每滴河水都映着他被万鬼啃食的未来。

"时辰到了。"虚空传来冥君低语。郝峰手中的往生簿突然自燃，火光照亮整条黄泉路——路尽头矗立着九百九十九级白骨阶，顶端王座上摆放的，竟是他在青丘见过的染血玉珏！

奎木狼突然暴走。这头星宿凶兽撞碎三座鬼门关，却在触及白骨阶时被因果链缠住咽喉。郝峰瞳孔中映出骇人真相：每级台阶都镶嵌着他某段轮回的尸骸，最顶层那具尸体心口插着的，赫然是完整形态的青铜镜。

"欢迎回家。"冥君的声音与慕容昭重叠。当郝峰踏上第一级白骨阶时，右眼空窍突然长出青铜枝丫，枝头悬挂的铃铛正是阿蘅的赤玉魂铃！

冥河在这一刻彻底倒流。郝峰看着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按向玉珏，指尖星髓与冥气交融成混沌旋涡。追兵们在漩涡外跪拜，万鬼齐诵的往生咒中，他听见自己骨骼生长出阎罗纹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