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重现
江雪衣又一次被祝昭的反问噎了一下。
她们之间好像确实从来没有抱着睡过，甚至同床共枕都像是奢望，明明自己应该慢慢放下芥蒂的才对。
江雪衣又心软了，她把原本划分出的安全区域让出一点给了身边的小剑修：“只能抱着。”
虽然她知道祝昭大概率不会这么乖乖的听她的指挥。
少女玫红色的美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闪耀，江雪衣已经许久没有透过那双眼看到这么喜悦的神色。
更多的是那一次在半线天，她被用力的锢住手腕，第一眼对上的就是祝昭死寂一样的眼瞳——
那是一片默然的死灰，只有偶然的一点星火点燃，那还是因为见到了江雪衣的缘故，不然很长时间里，那里都是纯粹的静默与自我折磨。
鲜明对比。
江雪衣按了按太阳穴的间隙，祝昭就已经按照江雪衣的指令又挤进来一点，药浴之后的少女身上的香味更加好闻，很清和，轻轻闻着就能让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其实她们都是彼此的良药。
江雪衣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祝昭就把脸埋在她的颈后，这一次她知道她的江师姐无论如何都不会偷偷溜走，于是也放松了一下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江师姐的腰身很软，以前虽然也抱过，但那是绝望的挽留，现在反而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感受，于是也有了更多的遐思。
“江师姐，你睡着了吗？”祝昭轻声的问她，埋在她雪白的散乱的发丝之间，轻轻的呼吸着熟悉的发香。
“……没有。”
江雪衣当然不可能轻易的入眠，她被祝昭抱在怀中，只感觉身陷在一片莫名的柔软之中，想着想着面上就不由得染上绯红，于是更加不敢转过脸去看祝昭了。
若是被祝昭发现，她免不了要被狠狠嘲笑。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师姐，你知道吗，之前我们也这样同床共枕过，只是我离你很远。”
“什么时候？”
“江师姐这就忘了吗？”
“……也是在神都的时候，对吗？”江雪衣好像隐隐有些印象，只是那时候她应该在想怎么帮祝昭夺得洗剑池的机缘，所以那几天就算是和祝昭同住，可能心中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更何况那时候的江雪衣还没有认清自己内心的情感，更加不可能多想什么。
可是现在祝昭突然回忆起来，江雪衣却有些莫名的……
不安。
好像祝昭接下来要说什么很重量级的话一样。
“是在神都的时候，我就睡在江师姐旁边。”祝昭慢慢的回忆，声音温温吞吞的：“其实那时候我就瞒着江师姐做了一件事情。”
江雪衣感觉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
很明显，祝昭口中瞒着她的事情，她完全没有任何察觉。
不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祝昭一瞬间感觉自己怀里的女人好像突然绷紧了身子，于是就知道她在紧张，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她的江师姐还是这么可爱。
以前总是被她冷冰冰的外表迷惑，见证的都是她拔剑凌厉的模样，全然想不到她内里是这样一个可爱的性子。
她都喜欢。
“是什么？”江雪衣感觉自己的声音又开始颤抖了。
“那时候没有忍住。”祝昭依旧很真诚，她本来就不打算继续瞒着江雪衣：“趁你睡着的时候，看你了好久。”
江雪衣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那时候就开始惦记我了？”
这江雪衣倒是完全没有想到，其实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祝昭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对她产生感情的——
或许感情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很模糊的概念，不会有明晰的界定，在日复一日、潜移默化的相处之中，就会不知不觉的萌芽，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可能已经生成了参天大树。
这时候就算再想遮掩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是啊，那时候就开始惦记了。”祝昭坦然承认：“但我还没说完。”
江雪衣：“？”
“还偷偷亲了你一下。”
江雪衣：“！”
这剧本不对吧，那时候的小剑修难道不应该还是被她挑惹很害羞的时间吗？
她完全无法想象祝昭趁着自己入眠的时候偷亲自己的画面。
“不问我亲的是哪里吗？”
江雪衣憋了半天才蹦出来两个字：“……脸颊？”
“不对，是唇。”
江雪衣无言。
原来她的初吻早就在那时候丢了吗？枉她还感觉重新和祝昭见面的时候那个吻才是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的，原来很早以前就已经彻底丢失了。
“所以，江师姐看在我这么诚实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再重温一下，嗯？”
少女的声调微微上扬，似乎有些超乎寻常的甜腻。
江雪衣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于是祝昭就趁机轻轻将环在她腰间的手上移，直到落在女人漂亮的下颌上，带着她整个人转过来。
静谧的月光里，女人淡金色的蛇曈格外魅惑，祝昭离她很近，很轻易就能看见女人的唇瓣微微颤抖、开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于是她选择靠近，然后贴上。
期盼了许久的香甜的滋味弥漫。
江雪衣感觉自己几乎迷失在这个吻里，她想，祝昭都已经安分这么久了，奖励奖励她也不为过。
小剑修的吻极具侵略性，几乎要让江雪衣有些缺氧，她向后仰着身子，等到鼻腔内涌入新鲜空气，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可是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了少女不安分的小手，反应极快的一把按住。
江雪衣轻轻咬了咬祝昭的唇，然后分开，面上的绯色更加明显：“……说了，不许，不许乱动。”
“我没有乱动，这是情不自禁。”祝昭的面颊上也染上了几分桃花一样的绯红，显然正回味无穷呢。
“而且江师姐有螣蛇血脉，我肯定着了江师姐的魔了。”
话刚说完，下一刻就被女人的掌心捂住了唇：“不许说了，赶紧睡觉。”
祝昭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