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摧毁
剩下的疑问也解开了，几乎所有的答案都已经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江雪衣只是站在那里，却感觉自己被海量的信息淹没，她就那样看着眼前的黑雀，试图从它身上读出更多的情绪——
可惜没有。
除了疲惫一无所有。
江雪衣嘴角终究还是漏出一丝嘲讽一样的笑容：“所以，这就是你……你们的全部计划？”
“原本是这样，但是如你所见，这个计划已经彻底失败，就算你没有提前找到隐界深处，这个计划的成功率也低的可怜，因为世界线的改变已经完全超出它的掌控了。”黑雀补充，语气里满是无所谓。
黑雀说的是它，这也代表了它已经近乎切割了天道的另一部分。
江雪衣平静的注视它：“那你现在说这些算是认错还是赎罪呢？”
“我从不认为天道想要挣脱操控有什么错，也不认为接引外来者稳定世界线有什么错。”
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们只是为了自己的自由和生存，虽然这听上去有些贪婪。”
“只是想把世界线掌握在自己手里，然后成为下一个操控者，对吗？”江雪衣笑了笑：“没了那位至高的创造者，你们天道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上位不是吗？其实说白了，就是贪婪，而不仅仅是有些。”
但是如果站在天道的立场的话，她似乎也没有指责的理由。
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
“也许是这样吧。”黑雀不置可否。
“所以之前对女主呵护的像是女儿一样就是在保护世界线？”江雪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时候自己从未想过会和祝昭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每次有些怪异的剧情发展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来自系统的无奈和敌意。
虽然好像也说不上是敌意。
更多的像是护短。
江雪衣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的祝昭——
少女好像变了一些，她的目光也还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江雪衣知道她看不见黑雀，也听不到自己和黑雀的对话，但还是有一种隐隐被看穿的感觉。
“可能是吧，毕竟你是最后一位接引者了，我没有再试错一次的成本。”
“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位接引者，其实早就看到最终的结局了。”
黑雀重新飞回了半空之中，羽翼漆黑的如同夜色：“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就去看看它吧。”
然后摧毁这一切。
江雪衣跟上了黑雀的身影，她走之前顺手带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祝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的视线太久沉溺在江雪衣的侧脸之上，一时间有些慌张：“怎么了？”
“没什么，去见见深处到底藏着什么东西罢了。”
“……会有危险吗？”祝昭并不害怕，只是觉得一切似乎有些太过顺利了。
“不会，很快就全部结束了。”江雪衣轻轻的叹息：“我说的是隐界之中的事情。”
同时也可能包括天道。
墓室之中昏昏沉沉一片，跟着黑雀走出这里却又是一片更加昏暗的大殿，但江雪衣此时却已经嗅探不到任何的血腥气，在这里只剩下诡异的寂静和晦涩。
想来也只有天道才有这样的排场吧。
“这里禁光。”所以没有任何光线能够透进来。
黑雀突然的出声让江雪衣怔了一下，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黑雀把她引到了一具硕大的古棺之前。
江雪衣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直觉前面躺着的就是那沉睡的天道另一部分，大概是以白雀的形象沉睡着。
因为那一次自我分裂所以一直躺在隐界之中，已经很久没有醒来过了吗？
江雪衣也说不清楚此时自己心里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被骗了之后的恼怒？好像没有，至少现在结果看上去并不糟糕，反而像是她看破了天道所有的筹划一样。
劫后余生的庆幸？好像也没有，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平淡，或者说太过于顺其自然，以至于她根本没有那种庆幸的感觉。
只有一种很平淡的旁观者的感觉。
“所以你让我来这里，是为了彻底摧毁一切吗？”江雪衣轻声的问它。
黑雀说是。
“反正现在已经不剩下任何希望了，是我带你来的这个世界，也由你来结束这场算计。”黑雀说着：“只是天道彻底破灭以后，世界线会动荡。”
“怎么动荡？”
“现在隐界之外应该很乱。”
江雪衣想起来了，刚才在隐界内看到的那只嘲风就应该是导火索，现在隐界之外大概多半动荡的很。
想来也是，当时江雪衣刚刚复苏以后就想着找点事情做做，然后莫名其妙加入了锦绣阁，再然后就察觉到了世家之间逐渐开始的斗争和风波——
她突然反应过来：“世家之争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
“……有一部分算是。毕竟沉睡着的天道，其实带着更多的恶念。”
“恶念？”
“你可能不知道烬火冰海是怎么来的，猜猜看薛久为什么能在那里割舍自己的恶念与善念？”
薛久那时候可是合道边缘的修士，自己都无法亲手分离善恶，但烬火冰海却能做到——
只能说明烬火冰海之中存在着天道的气息。
江雪衣恍然：“你分裂以后留下的残念就是烬火冰海？”
“差不多吧，所以烬火冰海那里善恶分明，谁去了都能割舍善恶。”黑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但它终究还是残缺的：“想要唤醒这一部分天道不仅需要世界线稳定，还需要原定剧情的冲突，这样才能有更多的负面情绪来唤醒它。”
所以世家之争好像也不算意外。
“那如果我真的彻底摧毁了这里的一切呢？你也会消失？”
黑雀说，是。
“没有任何代价？”
毕竟现在天道虽然分裂成两部分，但是它也达到了它的初衷——
摆脱外界的控制。
如果天道就此陨落，那么世界会不会继续动荡？
“有，但也只有一点点。因为天道死后会自动填补世界的空缺，你只需要把世家的动乱镇压下来，整个世界就会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