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浣足
祝昭最近似乎越来越适应在江雪衣身边的氛围了——
从最开始见到江雪衣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以至于一直不敢过近的触碰，生怕是幻觉，到现在逐渐恢复了往日的依赖，只需要很短的一小段时间。
更何况她们也一起经历过了隐界，很容易就让祝昭想起当年江雪衣带她来神都的时候，站在她身前的那个身影。
一切都回来了。
江雪衣就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仿佛从未离开过。
只是祝昭更加习惯无论江雪衣做什么的时候，她都贴在江雪衣附近，有时候会说说话，看看女人是什么反应，有时候就静静的看着她，却让江雪衣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依江雪衣看来，祝昭属实是在等待晚上和她同床共枕的时机。
但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愿望强烈。
天色将晚，江雪衣用完晚膳以后，习惯性的去准备药浴，祝昭也照例跟在她的身后，看着眼前女人婀娜的身影，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江师姐要泡药浴？”祝昭歪了歪头。
这不是很明显吗？
江雪衣挑选好今日份的药材，然后轻轻的放进泉池之中，池面上顿时泛起一阵淡淡的白雾。
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休息过了，前几天尽数都是在想着隐界的事情，和那心魔一战更是有些精疲力尽。
谁让那心魔是合道边缘的战力，即便她补全了螣蛇血脉，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无论怎么样，她身后还有祝昭。
想到这里，江雪衣轻轻的褪去了身上那一件轻薄的缠枝莲纱衣，然后下意识转头，看见正眨眼的少女。
“我可以和江师姐一起泡药浴吗？”祝昭的发言很真诚，少女玫红色的眸子里充斥着希冀。
“……不行。”
“我可以服侍江师姐药浴。”
“……也不行。”
“那浣足呢？”
江雪衣：“……”
她总觉得祝昭已经把她研究透了，只要一直追问，她总会自己心软的。
更何况祝昭现在尤其擅长自如的退步和得寸进尺，似乎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一样，然后一点一点的试探，直到她江雪衣接受她的提议。
好心黑的小剑修。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祝昭的这些小心思呢。
“江师姐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祝昭显然没打算再给江雪衣拒绝出口的机会，自顾自的回房换了一身干练的短衫短裙，她很快走到江雪衣身边然后盯着她看：“江师姐还不宽衣吗？”
江雪衣低头看了一眼清澈的池水：“不是说浣足吗？”
言下之意是有必要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吗？
少女的小心思显然没有达成，祝昭也只能瘪了瘪嘴：“那江师姐先坐下。”
江雪衣很听话的坐在了泉池边，氤氲着的白雾慢慢飘散而来，药材的清香也随之而来，驱散昼夜的界限，落在呼吸之中只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江雪衣自从隐界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沾过鞋袜，她有灵力护体，即便赤足走在路上也照旧纤尘不染。
再说，如果穿着鞋袜的话，那她足踝上的红铃就显得很格格不入。
她不喜欢这样。
江雪衣拉起了衣摆，淡金色的夕阳光泽顺着院墙的枝桠间隙漏进来，落在女人修长白嫩的双腿之上。
女人缓缓弯了膝盖，足尖浸没在池水之中，打碎一片美好的碎金。
“江师姐不用除下红绳吗？”祝昭半跪在一边，看着女人足腕上的铃铛也一同浸没下去，不由得有些担心。
“铃铛是上等的法器，不会损坏。”江雪衣倒是没那么在意，只是靠后伸了个懒腰。
祝昭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指尖舒展，直到触碰到女人的肌肤——
这是她很久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她甚至隐约觉得有一道火焰顺着她指尖一路烧灼烧了过来，蔓延进她的心底。
她下意识的一缩手，激起一片水花。
江雪衣也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没什么。”祝昭目光游移。
江雪衣突然有些开始后悔答应让祝昭服侍自己浣足了，她总觉得祝昭好像别有所图。
这一次祝昭轻巧的抓住了女人纤细的脚腕，指尖缓缓的向内勾住。
江雪衣有些害怕的缩了一下身子，但她的足腕异常敏感，此时仅仅是被祝昭抓在手心里就感觉很羞耻。
好了，现在她彻底后悔了。
“……等一下。”
祝昭全然没有听见江雪衣的制止声，她掬起池水，轻柔的浸没女人的足背，碎金一样的日光反射在她眼中，时间仿佛都静止在这一瞬间。
如果可以，祝昭希望这样的时光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此时她们之间没有过去的对与错，没有狼狈的生离与死别，没有重逢以后的陌生和隔阂。
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原点，她们是两个纯粹的人，甚至不是修士。
池水明明是温热的，江雪衣不习惯太烫的温度，可是此时她却感觉自己的足背隐隐在烧灼，少女的指腹擦过那一片肌肤，看上去不经意，实则充斥着小心思。
女人的足趾微微蜷缩起来，但还是被祝昭轻轻的拨开。
江雪衣顿觉身子软了几分，不得不向后撑住身子，腰身挺直，强行忍耐着足尖不断传来的异样感，嘴里也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字眼。
她真的完全不该答应祝昭的提议，可还是被她以退为进给诓骗了。
祝昭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她只是如同擦拭珍宝一样抚过女人的足背，目光时不时在江雪衣的面上游荡——
女人往常在她面前摆出的冰冷面容似乎开始逐渐融化，祝昭能真切地看到她面颊上凸显的樱红。
而江雪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用手背遮住了面颊，偏过头去不看祝昭：“……好了吗？”
连声音都软了下来。
祝昭不由得轻笑出声，她轻轻拨弄着江雪衣足踝上的红绳，弹着铃铛，铃铛在池水之中发不出声响，只有轻微的晃动。
但是祝昭知道，那应该很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