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衣裙
定下了去神都的行程之后，祝昭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
连同之前因为剑印到手准备偷偷离开的愧疚都消失了个干净。
可能是因为接下来江雪衣依然会在她身边？
江雪衣这阵子看上去也闲暇了不少，有时间就让祝昭准备药浴。
祝昭也习惯了在后院的泉池背对着她盘坐，只是没能习惯了女人身上那阵淡淡的勾人的幽香，每次江雪衣准备出浴之时，祝昭总是率先落荒而逃的那一个。
祝昭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平息这颗羞耻心了。
抛开药浴不谈，祝昭总是隐隐约约觉得江师姐身上的顽疾依旧还在，那药浴似乎治不了她的病根。
可是每次祝昭旁敲侧击，总是被江雪衣轻描淡写的三两句揭了过去。
祝昭不免心里生出几分挫败感来。
近些日子，她发现她这江师姐是越来越喜欢下山了，总是带着她一起。
一开始祝昭往往不愿，她从小就开始修行，到如此年岁更是没有怠惰过，对于下山玩乐一事更是一窍不通。
可是她偏偏抵不住江雪衣的哄骗，那女人只是靠在她耳边轻轻说两句，祝昭的耳根就瞬间染上一片显眼的绯红。
好在她墨发足够长，遮掩住了耳尖，不然免不了要被江师姐取笑。
下山的一开始，江雪衣总是带她去听些话本子。
祝昭对茶楼什么的并不感冒，只是觉得既然江雪衣喜欢，那她就陪着听听。
结果那话本子起初还算正经，讲的是正派剑修的故事，到了后来竟然变了爱情故事，各种香的艳的词句不堪入耳。
祝昭招架不住，听了一半就往外跑，可惜很快就被江雪衣抓着衣袖逮回来，坐立难安地听完一整场。
原来她那江师姐好这一口。
祝昭在心里默默叹气。
“刚刚下山给你挑了些新衣服，要不要试试看？”江雪衣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祝昭险些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遮掩情绪：“新衣服？”
江雪衣朝着她弯了弯唇：“你不是不想去听话本子吗？所以我就去锦衣阁看了看，你平日里也就穿着那一身剑袍，也该换换衣服了。”
祝昭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摆。
江师姐这话……是嫌弃她整日里只穿着这剑袍？
祝昭心里有些复杂，又看了看不远处江雪衣怀里抱着的匣子，唇角落了落：“我已经习惯了这身……新衣服就不用了……”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很快就被江雪衣打断。
“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江雪衣总是很擅长扮演楚楚可怜的形象——
她本就因为气海溃散而肾虚体弱，在祝昭面前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现在演起委屈的情绪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于是祝昭看着江雪衣落寞的背影，一时间于心不忍，想了半天还是伸出手来：“……我试试。”
江雪衣一改委屈的面孔，笑容重新浮现，把手里装衣服的匣子一把塞进祝昭手里。
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的祝昭：“……”
“祝师妹这么看着我，是想我帮你换衣服吗？”江雪衣眨了眨眼。
祝昭落荒而逃。
看着祝昭匆匆忙忙的背影，江雪衣的笑意更加明显：“唉，你这女主还挺有意思。”
许久未露面的黑雀：“……”
它这些日子存在感不高是因为江雪衣对于未来剧情发展的了解已经很透彻了，计划也差不多做好，它这个系统自然没有什么大用，就在一边看看戏。
但谁能想到它这宿主已经恶趣味到这种地步了？
“调戏女主很好玩？”
江雪衣悠悠叹息：“很好玩。”
黑雀：“……”
“你要布置的第二个任务应该就是让女主去洗剑池洗髓？”江雪衣把话题扯了回来。
祝昭去了后院换衣服，她就靠在床头无所事事。
“是。”
“第三个任务就是让她知道真相，顺带杀了薛久报仇？”江雪衣啃了一口自己下山买衣服时，顺带买来的糕点。
很香，带着一点桂花的清甜。
“是。”
“那接下来就没有别的了？”江雪衣愣了一下。
“没有别的了，在三个月内完成这些，你就能获得活下来的机会。”黑雀总结。
“听上去有点简单。”江雪衣又咬了一口糕点，含糊不清的说：“我争取提前完成任务。”
黑雀：“也没让你提前完成，但我总觉得……”
总觉得这剧情线好像有些走歪了，问题似乎出在女主祝昭身上。
明明江雪衣做的事情它都看在眼里，都是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但是它总是感觉……
算了，不说也罢，它是系统，只要任务完成就可以了，还计较什么别的？
只能说它这一位宿主是它见过效率最高的——
以及最会调戏女主的。
“好了，你上一边去吧，她换好衣服来见我了。”江雪衣拍开还在思考的黑雀，坐起身来。
她当然察觉到了院门的动静，后院的祝昭似乎有些羞于见人，只是躲在门后。
“江师姐……”少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柔媚，但更多是因为羞耻。
“怎么了？是衣服不好看吗？”江雪衣明知故问。
她早就觉得祝昭天天穿着那老式的剑袍制服是浪费自身的美貌，更何况她也想饱饱眼福，于是就去锦衣阁给她挑了些。
但应该不算过分吧？
“是那裙子不好看？”江雪衣特意挑选的淡紫色裙裳，不算太明艳——
可能只是裙子比较短？
片刻之后才传来祝昭弱弱的声音：“……不是不好看……”
“那是乌蚕丝穿着不舒服？”
这也是江雪衣买的，当时就觉得少女身长腿细，就该显显身材，于是顺手就买下了。
“……也不是不舒服。”
就是羞耻！
祝昭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抓着裙摆，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总觉得好像有点……
祝昭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但她觉得自己这样出现在江师姐面前，好丢脸。
“不用担心，江师姐又不会笑你。”
门外传来江雪衣温柔的话语。
祝昭牙一咬，心一横，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