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的立神葵 作品

第423章 皇宫警报,生死一线

景阳钟的余音撞得耳鼓发疼,舒瑶的指尖还抵在腰间半块虎符上,那凉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

储秀宫方向传来的孩子哭声越来越清晰,像根烧红的针,一下下戳破她所有侥幸——北戎人要烧的从来不是遗诏,是大楚的根。

&34;小桃!&34;她转身时发簪松动,几缕发丝垂落,声音却稳得像压过铅,&34;解药留三坛给太医院,剩下的全送东六宫。&34;小桃攥着药坛的手还在抖,却立刻应了声,抱着坛子往暗门跑,发尾的银铃铛被带得叮当响。

石宇的玄铁剑在地上拖出火星,锁子甲的裂口处渗出新血,染红了中衣。

他伸手扯住舒瑶的手腕,掌心的血渍染在她素色衣袖上:&34;储秀宫偏殿有个奶娘,今早我巡宫时见她抱着三公主。&34;他喉结滚动,&34;钟声响前,我在宫墙外接应的弟兄说,北戎人押了三个宫娥往角楼去。&34;

林大人突然按住腰间银铃,那是皇帝亲赐的传讯器。

他快速拨弄银铃,听着里面传来的细碎声音,脸色瞬间煞白:&34;陛下在勤政殿,御书房的锁被撬了——&34;话没说完,暗门外突然涌进穿玄甲的士兵,带头的小旗官膝盖撞地:&34;将军!

宫外三百步发现北戎伏兵,已歼灭,但弟兄们说说西直门的火折子被人动了手脚!&34;

舒瑶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她想起三日前在城防图上看到的标记——储秀宫角楼正对着西直门的粮草囤。

北戎人放第一把火烧城门引开兵力,第二把火却烧进内宫,这是要里应外合把大楚的根基烧成灰!

&34;林大人。&34;她突然抓住林大人的官袖,&34;你去太医院,让院正带着所有金疮药去东六宫。&34;又转头对石宇道,&34;你带我去储秀宫。&34;石宇的眉峰皱成刀刻的痕,却没反驳,反手将玄铁剑塞进她手里:&34;抓稳了。&34;

密道外的天已经黑透,景阳钟还在&34;咚、咚&34;敲着,每一声都震得房瓦簌簌落。

舒瑶刚迈出暗门,焦糊味就裹着烟火气灌进鼻腔——不是普通的木柴烧糊,是掺了松脂和火油的味道,北戎人往火里加了助燃剂!

宫道上全是奔跑的卫兵,铠甲相撞的声音像暴雨打在铁皮上。

有个小太监抱着锦盒从拐角冲出来,和舒瑶撞了个满怀,锦盒里的玉扳指骨碌碌滚到石宇脚边。

石宇弯腰捡起来时,瞥见锦盒里躺着半块虎符——和舒瑶腰间的那半块纹路严丝合缝。

&34;这是先皇后的陪嫁。&34;小太监哭丧着脸去捡玉扳指,&34;三公主生辰,陛下让奴才送送金缕衣去储秀宫&34;

舒瑶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想起今早给三公主诊脉时,那孩子攥着她的手不肯放,软乎乎的声音说:&34;姐姐的手不凉,像阿娘的。&34;

&34;走!&34;她攥紧石宇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血肉里,&34;先去储秀宫救三公主!&34;石宇的玄甲蹭过她手背,带着血的温度:&34;我让弟兄们去御书房了,林大人会跟着。&34;

勤政殿的灯笼在风里摇晃,远远能看见皇帝站在台阶上,玄色龙袍被烟火熏得发黑。

他身边的贴身太监小福子举着羊角灯,灯光照出他额角的冷汗:&34;舒卿!&34;皇帝的声音发颤,&34;御书房的《大楚律》正本被偷了!&34;

舒瑶脚步一顿。

《大楚律》是开国皇帝亲订的法典,藏着各藩王的封地密档,若被北戎人拿到她摸出腰间药囊,倒出一把白色药丸塞给小福子:&34;给陛下和所有卫兵含着,北戎人可能用了迷烟。&34;又对皇帝道,&34;陛下且去偏殿避一避,臣去追。&34;

石宇突然拽住她往旁边一躲,一支淬毒的弩箭&34;噗&34;地钉在她刚才站的位置,箭尾的羽毛还在抖。

转角处冲出七个蒙面人,腰间挂着北戎特有的狼头短刀。

石宇的玄铁剑划出半道银弧,当先一人的狼头刀被劈成两截:&34;护好舒大人!&34;他对身后的玄甲卫吼,自己却迎着第二波攻击冲了上去。

舒瑶蹲在汉白玉栏杆后,看着石宇的锁子甲又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

她摸出银针别在发间,这是现代急救用的放血针,可现在景阳钟的声音突然变了,从沉闷的&34;咚&34;变成急促的&34;当当&34;——是换了敲钟人!

&34;他们要引我们去景阳钟!&34;她突然站起来,银针在指尖闪着冷光,&34;御书房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景阳钟下的密道!&34;石宇的剑刺穿最后一个蒙面人的胸口,转头时额角全是汗:&34;你怎么知道?&34;

&34;今早老太监说,景阳钟三十年没响过。&34;舒瑶的声音像冰碴子,&34;因为钟绳是用南海鲛丝编的,普通人力气不够。&34;她指向景阳钟方向,&34;刚才那阵急响,钟绳快断了——能敲出这种声音的,只有北戎的大力士!&34;

石宇的瞳孔骤缩。

他扯下衣襟重新包扎伤口,血立刻浸透了新裹的布:&34;景阳钟密道通着国库!&34;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34;咔&34;的一声,像是什么金属断裂的脆响。

舒瑶的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那不是钟绳断了的声音,更像更像机关启动的锁簧声。

石宇的玄铁剑&34;嗡&34;地轻鸣,他抓住舒瑶的手往景阳钟跑,玄甲卫们紧跟在后。

烟火味越来越浓,储秀宫方向的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三公主的哭声却突然停了。

舒瑶的心跳得快要冲出喉咙,她想起小太监锦盒里的半块虎符,想起刺客临死前的笑——他们要的哪里是《大楚律》?

是让大楚从根上烂,连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都不留!

景阳钟的铜身就在眼前,钟下的青砖被敲得松动,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石宇一脚踹开青砖,下面露出黑洞洞的密道入口。

里面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低沉的、不属于人类的嘶吼。

舒瑶的指尖掐进掌心,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石宇铠甲摩擦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34;将军!

舒大人!&34;后面传来玄甲卫的喊叫声,&34;御书房那边抓到个活口,他说说景阳钟密道里有&34;

话音被一声尖锐的哨音截断。

那声音像钢针钻进耳朵,舒瑶的太阳穴&34;嗡&34;地炸开,眼前发黑。

她扶住景阳钟的铜身,听见密道深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混着某种腥甜的气味飘上来——不是血,是是腐肉的味道?

石宇的剑已经出鞘,玄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他挡在舒瑶身前,声音沉得像山:&34;退到我后面。&34;舒瑶攥紧药囊里的银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密道里的声音越来越近,有爪子刮过青石板的刺啦声,有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还有还有婴儿的笑声?

不,不是婴儿。

舒瑶的后背贴上冰冷的铜钟,突然想起三公主的哭声是怎么停下的。

她望着石宇绷紧的后背,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34;里面里面有东西。&34;

石宇回头看她,眼底的火光跳动:&34;不管是什么,我护着你。&34;

密道里的声音停了。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舒瑶脚边,带着浓重的腥气。

她低头,看见一滩暗红的血从密道里缓缓流出来,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形状。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不是大楚的虎啸角,是北戎的狼嚎调。

那声音像一把刀,劈开了所有的寂静。

舒瑶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抬头望向石宇,看见他的脸色瞬间惨白——那号角声,是北戎的总攻信号。

而景阳钟下的密道里,正传来某种东西撕咬血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