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床（五）（六）（127）

尿床（五）:军营里的秘密

新兵连的宿舍里，郑大勇死死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这是他入伍的第七天，也是他连续第七天在凌晨三点准时醒来。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摸黑找到脸盆和毛巾，悄悄溜出宿舍。营区洗手间的水龙头开到最小，郑大勇机械地搓洗着内裤和床单，冰凉的水刺痛了他的手指。

"又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郑大勇浑身一颤，手里的湿内裤掉进了脸盆。他缓缓转身，看到班长赵志刚倚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班...班长..."郑大勇的喉咙发紧，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赵志刚走近，看了眼脸盆里的东西，叹了口气："这是第几次了？"

郑大勇低下头："第七次。"

"跟我来。"赵志刚转身就走。

郑大勇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部队的规定——身体条件不合格的会被退兵。而一个天天尿床的新兵，显然不符合"身体条件合格"的标准。

赵志刚把他带到了器材室，关上门，从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扔给他："拿着，以后用这个。"

郑大勇接住一看，是一包成人纸尿裤。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班长，我..."

"我当新兵时也这样。"赵志刚突然说，"头两个月，几乎天天画地图。"

郑大勇惊讶地抬起头。

"新环境，高压训练，想家..."赵志刚耸耸肩，"身体用这种方式抗议。后来慢慢就好了。"

"那...我会被退兵吗？"郑大勇小声问。

赵志刚笑了："谁没点毛病？你训练成绩不错，我看好你。"他拍拍郑大勇的肩膀，"这事就咱俩知道，记得每天早起把'证据'处理干净。"

从那天起，郑大勇每天穿着纸尿裤入睡。奇怪的是，知道有保险措施后，他反而很少真的尿床了。三个月后，新兵连结束考核，郑大勇获得了"优秀新兵"的称号。

授衔仪式后，赵志刚把他叫到一边："怎么样，最近还'画地图'吗？"

郑大勇摇摇头，眼眶有些发热："班长，谢谢你。"

赵志刚摆摆手："记住，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弱点，而是知道怎么带着弱点前进。"

多年后，已经成为连长的郑大勇在新兵欢迎会上分享了这个故事。台下，已经转业做生意的赵志刚对他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那个深夜洗手间的秘密，成了他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

尿床（六）:老人的尊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养老院的307房间，小张护工轻轻敲了敲门："周叔叔，该起床了。"

没有回应。小张皱了皱眉，周建国老人平时总是醒得很早。她推开门，看到老人背对着门躺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周叔叔？"小张走近，闻到一股淡淡的异味。她立刻明白了什么。

"您先洗漱，我去给您拿干净衣服。"小张若无其事地说，假装没注意到老人僵硬的身体和发红的耳根。

十分钟后，小张拿着干净衣物回来时，周建国已经坐在床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湿漉漉的床单被他笨拙地卷成一团，试图藏起来。

"我来帮您。"小张自然地接过床单，"早餐有您爱吃的豆浆油条，李阿姨特意留的。"

周建国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泪光闪动："小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从来不会..."

"我知道，周叔叔。"小张微笑着打断他，"这很正常，很多老人都有这种情况。我爷爷以前也是。"

她一边利落地换床单，一边闲聊："您知道吗？我们养老院最近要组织象棋比赛，听说您年轻时是厂里的冠军？"

周建国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那您可得给我们露一手！"小张帮他整理好衣领，"走吧，王奶奶等着和您下棋呢。"

接下来的几天，小张发现周建国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她明白，对于一辈子要强的老人来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是难以接受的耻辱。

周五下午，小张故意在活动室里大声说："哎呀，我不小心把水洒在沙发上了！真不好意思。"

周围的老人看过来，小张红着脸解释："昨晚追剧太晚，今天手都不听使唤了。"

李奶奶笑着说："年轻人就是毛躁，我孙子也这样。"

王爷爷接话："我昨天还把饭碗打翻了呢，老了，手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自己最近的糗事，气氛轻松起来。周建国坐在一旁，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了。

晚上查房时，小张发现周建国的床头多了一个小闹钟，定在凌晨三点。

"这是...？"

周建国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试试半夜起来上厕所...不能总给你们添麻烦。"

小张鼻子一酸："周叔叔，您别太有压力。这是我们分内的工作。"

"我知道，"老人叹了口气，"但我得为自己负责啊。"

一个月后，周建国成了养老院象棋队的教练，每天精神抖擞地指导其他老人下棋。偶尔他还是会尿床，但不再为此羞愧难当。每次小张去帮他换床单时，他都会笑着说："又给你添麻烦了，下次我请客吃糖炒栗子。"

小张知道，她维护的不仅是一个老人的卫生，更是一个人的尊严。而尊严，与年龄和身体状况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