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叫姐姐
一是老爷子竟然主动留客,这是史无前例。
二是褚嫣竟然拒绝了。
她最终还是选择在天颂集团旗下的半岛国际酒店下榻,连晚餐也没有在谢宅吃。
老爷子第一次对除了谢郁白以外的小辈表示好感,就扑一鼻子灰,好在他想到人家毕竟是江城来的豪门千金,未及谈婚论嫁,冒然住到别人家里,的确不妥。
于是等谢钧晚餐后提到这事儿,老爷子只是一哂,也不再纠结。
安岚晚上到家就听说儿子下午已经领女朋友回了趟家。
她打开自己那份礼物,看到里面毫不出错的顶奢皮包,感到有点无聊。
除了里面那张精美卡片,好歹留下了少女隽秀的字迹,还算是有诚意。
安岚在这里嫌褚嫣送包敷衍,丈夫却已经自动加入了老爷子的阵营。
他对手里的新鱼竿爱不释手,直夸褚家小姐会挑东西。
老爷子忍不住讽刺,“是谁下午还在那里横挑鼻子竖挑眼,嫌人家姑娘不务正业,这会儿等人走了,知道夸了?”
谢钧讪笑,“那只是试试她……我要是真对她有意见,怎么会默许郁白跟她交往呢。”
安岚对公公和丈夫的态度直皱眉,了解到褚嫣送给公公的礼物是根雕,心里更觉得憋闷。
“倒是挺懂擒贼先擒王……”她语气不善,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褚小姐的段位。
对于家里能做主的男人,她就认真研究,投其所好,对于她这样的外姓人,她就随便送一个不用动脑子的奢侈品经典款加以敷衍。
她想说,这款包,她光是收礼,都收过三个了!
安岚兀自生着闷气,突然看一眼没亮灯的二楼,皱眉问,“郁白呢?”
谢钧答,“送人家去酒店了。”
安岚还想说什么,被谢老爷子看一眼,终究是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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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国际属于天颂集团旗下的奢华酒店系列。
褚嫣想起来,上辈子和谢郁白的婚礼就是在这里办的,谢家嫌她丢人,没有大张旗鼓地宴请宾客,所以不至于用上园林婚礼的规格。
其实这辈子褚嫣倒是很期待能在天颂华府办一场婚礼,那是整个容城最豪华的度假园林,占地面积近百公顷,建于新世纪初,设计初衷就是用来给家族继承人办婚礼的。
天颂集团最早主打中式美学居住理念,这些年新旧掌门人之间慢慢产生分歧,谢钧开始聘请审美更多元化、国际化的室内设计师,酒店收购方向也略作调整,如今天颂集团旗下已经有不少成熟的中西融合甚至纯西式风格的子品牌酒店,而经过市场检验,谢钧这一步也并没有走错。
这是他如今敢跟老爷子叫板的底气。
褚嫣今晚住的半岛国际就偏欧式风格,谢郁白在这里给她定了一周的总统套,虽然她可能并不会住这么久。
两人在自助餐厅吃过丰盛的晚餐后,她拉着谢郁白陪她散步消食。
入夜的人工湖装点起璀璨的亮蓝色灯光,从湖心喷泉一圈圈往外发散,像是盛夏夜里永不消散的涟漪。
“真浪漫……”褚嫣感叹,“其实你父亲是个理想主义者,比你爷爷浪漫多了。”
谢郁白和她十指紧扣,一边走一边勾唇笑,“你怎么还夸他?忘记他刚才怎么刁难你了?”
褚嫣很大度地表示无所谓。
“那不算为难,顶多算是质疑,一上来就质疑是正确的,我最怕的是有意见却藏着掖着,等到将来才发作的人。”
褚嫣说的其实是安岚。
她这辈子只见过安岚一次,去年她和谢钧夫妇来江城一中送谢郁白念书那回。除了那一次,她对谢郁白这个继母的印象只能靠上辈子拼凑。
怎么形容安岚这个人呢,她犹记上辈子谢郁白刚刚向家里提出要娶她的那阵子,安岚是整个谢家唯一没有坚定反对这桩婚事的人。
甚至最早的时候,安岚还会来看她,关心她的孕吐反应,叮嘱她一些孕期忌口。
等到她嫁过去,才知道这女人是一柄有名的软刀子。
嫌她没规矩,嫌她不孝顺,嫌她这个嫌她那个,反正褚嫣怕跟谢郁白回老宅,一半是这个婆婆的原因。
不过想到谢郁白这么聪明,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话,这辈子毕竟还没接触,冒然意有所指地编派未来婆婆还是不太好。
于是她转移话题,仰头冲谢郁白挑眉,“小白,你是最后一个过生日的诶,明明月份比大家小,施也他们还叫你白哥,你这便宜占大了。”
谢郁白也笑,“嗯,受之有愧。”
“不愧不愧,你平时那么照顾他们,叫你一声哥怎么了?你这个哥当的很权威。”
褚嫣想到什么,突然拉着他选了一张就近的长椅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面向他。
“小白。”
“嗯?”
“你比我小。”
“……所以?”谢郁白看见她眼底的促狭和挑衅,有种预感。
果然。
“叫姐姐。”
少女笑吟吟盯着他,长睫灵动如蝶翼,眼眸蕴含星星点点的流光。
谢郁白没说话,就这么凝视她半晌,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两下。
褚嫣眼睁睁看着他目光逐渐幽暗,不动声色染上侵略性,心底开始打退堂鼓。
“算了算了……”
她还未说完的话被少年微凉的唇堵住。
夏夜略显嘈杂的蝉鸣仿佛在某一瞬间凝滞,万籁俱寂,只剩空气里逐渐升腾起的燥意。
他干爽清冽的唇瓣贴在她唇上,仅仅是克制地触贴浅吮,分开时,甚至没有半点濡湿她的唇瓣。
褚嫣简直被他的君子作风折服。
下一秒,耳朵却传来烫热的湿意。
少年的薄唇轻轻碾磨她的耳廓,半含住她柔软的耳垂,酥麻的感觉从耳根开始炸开,蔓延至全身。
她四肢发软,感到头重脚轻,不清楚自己是否在颤栗,只能任由他抱在怀里,扣着后脑,温柔又强悍地围堵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谢郁白察觉她的绵软无力,索性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交颈相贴,最是亲密无间的姿势,双唇仍徘徊在她耳边。
褚嫣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一声暗哑的低笑。
“怕什么。”
“你不是想听么?”
谢郁白语调慵懒,拖着勾人的尾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