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枷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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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想管这些乱营的闲事。

傅子笙正要阻止,就见有人一刀砍死了见风使舵的先锋官。

“死了!”

持刀的那人,满手满脸的血,煞气止不住。见拉架的人被吓住散开后,她也像早有预防一样,一脸怒气陡然收起,拎着刀站到了傅子笙身后。

紧接着,事情反转,地上被欺负得最惨的白痩女子和一连七八个女人面无表情地接连站了起来。

有人不忘死死踩一脚尸体,呸一口浓黄的痰,擦着嘴角的血冷笑:“瘪犊子玩意儿,就等你这一天了。”

傅子笙走上前,看着女人,众人如潮水般将她护拥住。

“主子,幸不辱命,臣子终于见到您了。”

十三年前,延国的失守归于主将和帝君的阵亡,大部分的士兵和百姓并不想归降,于是在抵抗无果后,几个延国的外戚叛了国,将军队丢下了。

这些被丢下的延国士兵们就成了金昌国的俘虏,日日夜夜在军营中做着最苦最累的脏话,饱受打压,十三年如一日的待在军营的底层。

而这次傅子笙要点的兵,不是那些金昌国的精兵强将,毕竟强兵也不会无缘无故背叛亲人所在的国家,为她所用。

她真正要带走的,是延国的士兵们。

傅子笙扫过草地上一个个站起来的虚弱消瘦的身影,她们深情阴翳,表情木讷地,齐齐看向她的方向。

“殿下,你终于来了,草民……”

“是小殿下,太好了。”

“您是来接我们的吗?”

“草民的姐妹都已经呜呜呜……”

“殿下,延国还在吗?我们的家和妻子女儿……”

傅子笙很难说不触动,满目的微光闪烁,她读万卷书,她此刻方明了诗中说的“项羽致死不肯过江东”是何意?

不是不肯,亦是不敢。

年轻强壮的将士们都被带出去打仗,死得不剩下几个。

壮少十三载才归,家国不复。

无颜像家亲交代。

傅子笙感到了沉重的责任,特别是面对这一些延国曾经最辉煌的士兵们。

白痩女子扶了扶头盔,一脸不服的走到傅子笙跟前,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恭敬和期待,反而面如死灰,对傅子笙的到来也不报希望。

她睥睨地抬头看向傅子笙,“忒。”

“你就是悦帝的小女儿?早在过江前就能动手,你非要磨磨蹭蹭,怎么?舍不得?看见我们这么惨了你都不愿意动手?不如我帮你吧,你就老老实实看着,做个手不沾血的好人?”

她虽是陈述,却是疑问句。

傅子笙不吃她这一套,却对她很好奇,她抬起手对着军中的几个她们早安排进来的探子挥了挥手。

二十几个探子提起半长的刀,拉起领口的黑布遮住半张脸,往沉睡的三千兵中探去。翻过一个熟睡的,一旦身上没有她们提前让系在手腕上的红布,当即在睡梦了抹了脖。

三千人里,也不尽然都是延国的先民。也有些已经叛变,为金昌国马首是瞻的士兵。

系红布是区别她们的方法,以防杀错了人。

那么当时傅子笙传讯给军营中,联系了一个姐姐说至关重要一直潜伏在军营中的人,她是最熟悉军中谁还愿意跟她们复国的人。

她不仅聪颖过人,身份高贵,足智多谋比起程百万也不逞多让,并且忍辱负重多年。

傅子初起初知晓她也被关在金昌的军营里,起过劫营的想法,但都被她婉拒。

她,

也就是现在这个和傅子笙叫腔的人。

女人看着傅子笙下令杀金昌人,心中很高兴,甚至是愉快,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脸色依旧讥嘲着。

傅子笙留意到女人在军营都晒不黑的格外苍白的脸,还有先天体弱的特征,最明显的,是女人那一双比起旁人要格外浅的双瞳。

瞳色浅淡,似有清渠,湛着月光呈现出银白的灰色。

“你是巫族人。”

“始母就是神巫一族,始帝君死后,始母和神巫一族就消失了。延国已经没了,神巫却此事出现,真巧。”

“我是傅子笙。你叫什么名字?”

傅子笙和善的问,眼角弯弯,眼神里却并不无笑意。

女人哼了一声,她敢说傅子笙调查过她,神巫一族的确不出世了,她是偷跑出来的,一时参军贪图少年志气,没想到十三栽不归家。

傅子初起先联系上她,也是受到神巫一族的委托,尽力寻她。

但女人却没脸回家,巫族人呼风唤雨神秘莫测,谁都抓不到踪迹。而她学艺不精,回去了也要被全族人唾骂和关在学堂里。

她才不回去。

“白弈。”

女人闷闷地说。

傅子笙看着她的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想来吃了不少苦头,入军时年纪小,成为俘虏后一直被同军的姐姐们护着,才养成了这样锋芒不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