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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清醒了，眼睛亮亮的，欢快地道：“主子！小主子在翻身呢！”

长孙燕拉着她的手，要她摸摸腹部，“是啊，桃儿要听听她的心跳吗？仪儿很乖的，今天应该是听到桃儿姨姨的声音了，她高兴呢。”

“是吗？我听听。”桃儿的心思总是很单纯，说什么信什么，除了在照顾长孙燕的事情上执拗了些，但她说的全信。

“哇，我们的端仪小郡主，翻身的动静真大！以后看来是要折腾主子这个做娘的了！”

桃儿装模作样地对着长孙燕的肚子板起脸，不由得训斥起来。

刚刚帝卿殿下称她是小郡主的姨姨，是亲近的意思吧？那她现在可以高兴吗？

桃儿乐得找不到边，嘴角怎么也落不下来。

长孙燕看见她傻笑的样子，应当是没事了，心里的关口松了一半。

三人经历这事以后，便总是待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这一日，长孙燕从尘缘的屋子里走回来，一回房就看到桃儿穿戴整齐往走廊的风口走。

她想叫住桃儿，可突然就看到走廊尽头楼梯处，那个许久未见的叫李迢的女人，手持摇扇，亲密嬉笑着将桃儿迎上了楼。

在转上楼梯的刹那，李迢的手似乎扶上了桃儿的腰，可再看桃儿的样子，不仅不躲，而且还往她怀里靠了过去，神情不见深情也不见隐忍，只有淡漠。

长孙燕迟疑了，

“桃儿？”

……

长孙燕心乱如麻，不敢相信她看到的，她把最近桃儿不太正常的经过与尘缘一说。

自从桃儿受难后，她总是莫名地离开船舱很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好吃的，肉干、蔬菜，有时甚至还有水果与糕点，这些海面上几乎不能见到的东西。

长孙燕不放心她，夜里就安静的躺在木板上打算等桃儿出门的时候就阻止她。

谁料她总是不知不觉睡着的那个，她一醒，桃儿就不见了。

长孙燕干脆喊上尘缘一起堵桃儿，可两个人要堵一个诚心要逃避的人，又怎么堵得住？

尘缘有几次去恭房，在转角看到桃儿和李迢在亲昵，大气也不敢喘，尴尬又紧张地跑了回来。

她忐忑地跟长孙燕猜：“桃儿这是和那害她的女人好上了，这也算是好事吧？”

“……”长孙燕不信桃儿会是喜欢上加害者的人，可最近的她们三人越来越丰富的吃食和用度，让她越来越心慌。

桃儿最近躲她的样子，也让她很失落。

长孙燕劝不住桃儿，每当她开口要说什么，就被桃儿的一句，“殿下，您还有别的吩咐吗？”给堵了回来。

长孙燕看得出来，桃儿现在心死大过于哀莫，像是在做傻事。

她也无法了，只能祈求快些抵达灵龟洲，或者四姨快些找到她们，脱离这个无尽之海。

这么想着，长孙燕腹中的孩子竟然奇迹般的没有经过催产，反倒是，孩子似乎知道娘亲的窘境，提早临盆降世。

尘缘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握着止血的金针，紧张得满脸大汗，一直在抖，脸色比木床上躺着的长孙燕还要苍白。

“我我我我我，我，我尽量快快快快，点，孩子娘娘娘娘能少受点罪。”

她结巴个不停，长孙燕和桃儿也被她的情绪渲染，蹲在地上捧着水盆和长布的桃儿捂着嘴闷闷一笑。

长孙燕虽然腹痛如绞肉，但她从骨子里就是个温柔又见不得别人为她担忧的人，还是出言安慰，“别紧张，尘缘，我与端仪都相信你。”

“好。”尘缘看了一眼长孙燕的脸，下定决心，狠狠一咬牙，认真给她接生。

端仪出生的这天，是在一条异国海域的船上。屋子里满是血腥气，三个女人都听到了端仪嘹亮的哭声，纷纷松了一口气。

尘缘跌坐在地，手软脚软，嘴角抽搐的笑得哭了起来，缓了好一阵才扶着桌子爬起来。

桃儿老练地将孩子在热水里洗过澡，然后包裹好襁褓，放到陷入沉睡的长孙燕身边，然后出门将盆里的血水倒走。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可爱。”

尘缘的女冠帽子歪戴着，她弯腰看着长孙燕身边的女婴，婴儿额心上的红点，像一颗观音痣，小小年纪就出落得红艳。

也不知道孩子是像了谁了，才生下来就白净得不像话，圆圆的脸颊却有一个尖尖的下巴，眼骨精致，眉梢柔和，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看起来只有鼻子和嘴巴像燕锦，难道其他的长相是随了孩子另外的那个母亲吗？

“这是个经历过苦难才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姨姨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枚护身铜钱虽然不值钱，但是在道观里受过供奉，我师父开过光，送给小端仪，祝你平平安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