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枷 作品

分卷阅读287

京城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一场战败后,昌国就这么覆灭了。

这时,太女长孙念慈身边的太师魏洪应站了出来,她推举自己的女儿带兵去边疆支援。

魏太师的女儿年过三十五,与其夫人恩爱有加,却多年膝下无女。她的女儿担任尚书省左仆射多年,有着深厚的兵工掌事的经验。

长孙啸闻言沉默。

不多时,她道:“好,朕给你五万兵马,你速速支援北境!打不赢就不要给朕回来了!”

太女太师和魏仆射均汗颜,忙磕头接旨。

当日之后,朝臣们便知晓女皇这是打算重用太女了,纷纷转了风向,向东宫翘首以盼。

可这些都与帝卿府无关。

被禁足后,府中的人就与外面断了消息,水和粮食都是每日由外面的酒楼送来,只有这时,桃儿才能从接头的人口中得知些北境况状。

自从长孙燕的病好后,整个人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致。

她还把在主卧的丫头堆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小花赶了出去,贬为了喂马的奴婢。

不少人都为卖力侍主劳苦功高的小花感到不值。

也有人说,长孙燕变了。她自打害得玉华帝卿落水后,整个人就生了怨恨,总是待在院子里不出来。

可实际上呢,足不出户的长孙燕却是每日辰时就起身,被宫里来的嬷嬷押送到帝卿府府上的祠堂里抄写经文。

一开始,长孙燕还想反抗,她堂堂帝卿怎能受这等押送犯人、扭转胳膊的屈辱?

但后来,挣扎无果后,她也就学会了乖乖起身,不用嬷嬷强迫,主动去祠堂跪着抄经文。

日子一久,她也就习惯了每日辰时待在祠堂里,烤着火盆抄经书。

有时候兴致大发想写的多了,盘腿坐着,时而吃上一些宫人送进祠堂的小食,便能写到深夜亥时才迎着漆黑无光的夜色出祠堂。

这时,桃儿便会提着两盏灯笼在门口等她。

今天巧的是,明明已贬到马房喂马但总是能出现在她面前晃悠的小花也来了。

两人都来接她。

长孙燕便不觉得清苦了。

她披上桃儿手里的大氅,整个人宛如瓷玉做的娃娃般,脸色白里透着粉,粉里透着丝单薄的透色。

长孙燕手握一盏灯笼,呼出一口热气道:“回去吧。”

她并未搭理另一旁干瞪眼的小花,小花却叽叽喳喳地念叨起来了北境的战事。

她们一路走,小花就跟在后头一路说。

云雾散开,月光洒满了整个庭院,雪意森森的院子里有一方孤亭和连接亭子的小拱桥,亭下水已结冰。

傅子笙在时,在外面受了委屈,心闷的她便会走上那座拱桥,站在拱桥的至高处,弯腰往桥下看。

长孙燕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望着她的背影,用视线描摹着这个背影,想要记在心里。

好一会儿,那个蔫巴着头脑的女子便也不气了。她云淡风轻的负手离开,长孙燕却盯她入了神、失了情。

自此不敢乱入那桥身,再回望那方凉亭落幕半眼。

如今,圆月、孤亭、落雪、石桥具在。

长孙燕不经意看到那弯小拱桥,她心血来潮,提议要从桥上过。

“桃儿,我们过去亭子里坐坐吧。”

桃儿看着长孙燕期待的神色,本欲劝她天晚路寒的话登时说不出口,只得应了下来。在前头开路,“殿下,你抓着桃儿的手,雪地路滑。”

“嗯。”

长孙燕点点头,她心怀期待,她满腹冲动,只想走上那座她作为此府主人却从未上去过的小拱桥。

桃儿和小花见她这么迫切,像是跑起来似的,两人疑惑不解。

长孙燕到了桥上,观望四周寥落的美景数眼,看不到任何的奇特有趣之处,她不免失望。

这时,桃儿提着另一盏灯笼上了桥,长孙燕心有所感,忙踮起脚尖,低头往桥下看。

可惜,湖水已结冰,水底漆黑深沉望不到底,却是冰上的白痕触目惊心。长孙燕不泄气,俯身跪腰,将提着灯笼的手搭到了石栏之外。

桃儿见她跪在地上,整个人探出石桥,吓得不轻,忙让她小心。

两人迷惑时,便见长孙燕笑了,红纸的灯笼映在她的侧颜上,硕大的眼睛里勾勒着浅色如水的月牙,雪光浮动着薄薄的雾红,衬得美人娇颜如画,眉间海棠可落松白,好似那仙宫里的玉菩萨活了。

两位一怔,便又听长孙燕低声笑着。

她抿唇,鼻息间喷涂白雾,痴痴地道:“噗嗤!原来水底是工匠们修的一尊金蟾蜍,张大着嘴巴望着桥上走过的人,蟾蜍里嘴里挟着一枚巴掌大的四方铜币。”

长孙燕似是又发起了热,整张脸扑红扑红地,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般单纯赤诚。

她拍着腿脚上沾染的霰雪,起身对两人笑着说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