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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极有分量的液体,我们都在猜这些包裹之物是什么……”
傅子笙用纤长的手指拿起药包里的一颗药丸,指尖微捻,麦壳破碎,从微小的口子里汩汩溢出一些仿佛是铁水一般的胶固液体。
最先接触空气的液体,很快就聚成了圆润的珠子,在麦壳口子的边缘悬而不滴。
纪子尧和其他几人惊呼:“晏大人小心,那胶固的液体许是有毒性。”
傅子笙看到众人手里裹着厚布接触的药丸,她拂开耳边的一缕长发,芊芊擢素手捏着药丸站起身子,慢慢吐出两字:“无碍。”
她在阳光下仔细观察了药丸,随后道:“里面装着的是炼制过汞水,分量重也是常理。”
“古法有记载,汞水含毒,不可食之。”
“这些药丸里的汞水杂质颇多,想必是加了药材或是毒物,诸位小心碰触的为上。”
傅子笙将破掉的药丸单独用一块油纸包了起来,看向一旁的几位医者和仵作,和风细雨地交代:“假药回魂散的解毒之法和成分,恐怕要劳烦几位多上心了。”
纪子尧啧啧称奇,用木枝挑着地上一个破损的药丸,叹了口气,抬起头对一旁的郡丞道:“晏大人说的是,涉及邪`教之事,本官理应慎重。更何况还有因假药而备受折磨的百姓。”
“喜枝啊,吩咐衙役把我抬到书房,替我磨墨。”
纪子尧苦笑着看向晏栖,“晏大人请与我一起。此事本官要与大人商议,才好将断案经过书写下来,送往京城刑部呈递给圣上。”
当然,这些也是傅子笙被派遣到泉州来的目的。
傅子笙哪有不应的道理。
“好。”
在两人商讨假药案呈递文书的这段时日,东洲的雨季降临了。
每一日醒来,天空都是阴沉沉的。
从早到晚,就算是太守府里的厨房里升起炊烟,也感知不到丝毫烟与火的暖意,冷清又萧索的雨,覆盖在泉州的土地上。
大雨冲刷了无数的房屋,将前一夜洗净的屋檐,再次冲下一层厚厚的淤泥。
如此,循环往复。
每个人的心头都好似被沉甸甸的乌云和雨幕,冲刷得失去了精气。
傅子笙每日宿在太守府客房,经常与纪子尧在书房独处,商讨事务。
郡丞隔三岔五进屋,向两人汇报着衙役们在城中搜捕邪`教妖女的线索。
这一日,郡丞带来了一个消息。
“不好了,江南又决堤了!”
“钦差大人和几位勘测水深的副官也被水冲走了,易大人为了救她们,跟着也跳进了泥石流里,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纪子尧拍桌而起,然后整个人一晃,胸口的肋骨疼得她眼泪直流,伏在案上一个劲儿的吸气。
郡丞赶忙去扶她坐下,“大人你怎么样了?”
“我嘶,我没事,还有何事你速速说来,我们好早做打算!”纪子尧强撑着道。
郡丞心疼地扶着她,语速加快:“水患波及广泛,江南的百姓流离失所,大片的灾民已涌入天稷城,进了城中百姓家中,寻得果腹之物,堪称强盗!”
“府衙官兵看不住城门,城里已经乱了!还请两位大人移步,尽快出城!”
“什么?!”纪子尧又是一惊,气得后倒,跌坐在椅子上。
她头疼气道:“灾民攻城,已成乱局,为何现在才报?”
郡丞苦道:“这几日泉州骤雨,传讯官在来的路上不慎跌落泥流,在驿站昏迷数日方才赶来送信。”
“我等消息闭塞,遭暴雨受阻,今日才有消息传来。奈何城门已破,灾民入城,这里已不是久留之地。”
“再者,两位大人为中毒的人商讨事情,属下们不忍打扰。”
“于两日前谢家富商开仓放粮,本想接济一些灾民。谁想灾民全无感恩之心,今天早上将谢家施粥的马车推倒了,谢家人也受了伤。”
“如今城中愿意施舍、收留灾民的富商们也纷纷闭紧了门窗,不敢再施善心。”
“于是灾民们就闯入了寻常柴米百姓家,占家为主,强取豪夺。”
“啪!”傅子笙听言,捏碎了一个茶盏,起身看了纪子尧一眼,拱手道:“纪大人,水患严重,灾民作乱,还请大人尽快决断,向附近驻军求援。”
“如今正是雨季,恐怕会有城乱之事。”
“本官还有要事,晚些在与大人商议。”
傅子笙说完,撑开一面烟紫色的油纸伞,快步离开了太守府,往谢府赶去。
纪子尧跌坐在椅子上,看着雨幕里那个殷红远去的背影,苦笑地撑起身子,“喜枝,替我磨墨,如今灾民作乱,我要书信一封上报圣上。”
“你将我的书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京城,然后把最后的粮库也开了,赈济灾民。”
纪子尧是位好官,但也是位清官。
就算她再怎么想要把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