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5
傅子笙将书信郑重地折好,收进袖子里,然后转身离开了喻慕青的卧房。
慕青现在学会了谨慎行事,在书信里没有称呼她“主子”。
‘她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那我呢?我的路又在何方?谁会在路上等我、我又会遇到谁呢?’傅子笙难得惆怅地看向天空。
“嗐。”今日天色尚早,不如去找晏六, 两人在书院外的后山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说来, 拳脚功夫她* 都学的差不多了,晏六两天前替她削了一根木枪和木剑, 她是时候将兵刃也用起来了。
想着, 傅子笙不自觉也有些馋了,徐徐加快了脚步。
“哼哼, 人是岭头云,聚散天谁管?”
“都走了也好,也免得困扰我心神。君似孤云何处归,我似离群雁。1”
“且不知我这只离群雁要何日才能当归?”
傅子笙心情颇好,语不达意的诗文在她嘴里成了独特的韵调。
不称景的小雨忽然下了起来,酥雨不打伞,尽湿铮铮学子的乌黑发丝,湿了她们薄薄一层的衣衫。
书院里的后院里响起学生们呼啦啦一片喊着“收衣服喽”“快把晒在亭子里的书收起来”“哎呀下雨里快去打雨帘”的声响。
来人脚步匆匆,将书卷木简举在头上躲雨狂奔,却被廊下路过的夫子抓住了,敲着脑袋好一阵训斥。
好一幅热闹又生动的画面。
有常言道,长在仙人洞,活在仙人梦。梦里学仙人,感悟仙人境。书生意气,快意恩仇。
那么什么是书生气?
是,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也是,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2
五年,虚晃而过,白驹过隙。
傅子笙也从少年,长成了谦谦琢玉的佳君子。一袭青衣,回转眸光,便见一个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嘴角含笑不动如松的佳女郎。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3。只见那不知经历多少小年、春秋的茂盛菩提树下,安静地坐着一人,那人一手撑于单膝,一手扶住书册,姿态闲事,好比闲云野鹤过犹不及。
青衣女子好雅兴,身边放着未吃完的小食糕点,秉日深读却睡着了,只见她头儿微斜,那遮盖面貌的书卷便滑落下来,落到她窄细的纤腰上,轻轻将手边的茶盏撞出轻响。
“哗。”
一抹金灿的阳光照射到女子脸上,她缓缓睁开眼,黑鸦一般的羽睫颤动着,稳稳地睁开了那双敛进了日月山河与浩瀚万物、深沉得几乎看不见底的眼眸。
前有逍遥客,后有佳君子。
眼前之人并不比她们差分毫!
如果苍山界有君子榜,眼前倏然将深谙视线收回眼眸、一瞬便恢复无害样子,一口一个栗子糕悠然自得丢进口中享用的女子当得是君子榜榜首!
她生得如此貌美芳华,比起貌美一词,应当是说俊美才对。
她润泽的前额洁白无瑕,两道浓眉淡描,琼鼻如山峦,拒双颊于山巅;翘唇薄瓣,好似雕琢;又有玉面粉腮,满面生辉。一身青衣,好似那绫罗绸缎透明纱衣,不需点缀便已是连城之璧。
霍灵芝屏住呼吸,惊扰女子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猫着身子立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看。
女子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清正的书卷气,当真是俊美得如明珠生晕,比起天生丽质美丽万千的内子更加晃人眼球。
尽管霍灵芝已经和她相处了多年,但依旧会不时被张开了的傅子笙所惊到。
甚至在傅子笙十八那年,个儿头猛长,两人偶然宿在孔子庙抵足而眠。
两个人早已不是小孩子了,霍灵芝不比傅子笙霸道,睡觉乖的小孩被霸道的挤到一边。
一早她头疼脑胀地睡醒,乍然看见傅子笙的脸,就会立马忘了呼吸,霍灵芝眼晕一头,浑浑噩噩地盯着也刚醒的傅子笙看。
“灵芝?”傅子笙在树下,舔着吃栗子糕沾染粉屑的唇,疑惑地看向呆在远处的霍灵芝,问她道:“是不是师父找我?”
“你等我一会儿,我整理衣冠,这就与你去见师父。”
傅子笙从地上一跃而且,那腰又软又硬,也不知是怎么个动作,反正霍灵芝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霍灵芝闻言赶忙点头,“是啊。”
“师姐,我祖母喊你呢,说明天我们就要下山,要嘱咐你一些事情。”
“你快点去吧。”她干巴巴地道。
傅子笙点头,一边整理有些散开的发带,一边和她朝霍英书的房间走去。
半月前师父突然开口答应她让她下山了。
傅子笙最近沉迷看棋谱,在听到那句话时,险些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该下山了”指的是什么事。
“师父,您找我?”
傅子笙进屋后,恭敬地朝坐在书案前的老人作了一揖,然后就立在一旁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