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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漆黑的小巷?
谁知道巷子的另一头是哪个时空?
谁又清楚许意知将面对怎样的结果?
“我、不怕!”
许意知说完这三个字,发现不太有气势。
她嗤的笑了声,眨眨眼,平复了呼吸。
“我不怕,我得走出那条巷子,无论外面是什么,我都不怕。”
晏何安听她说着每个字都能改变他心跳的频率的话,从开始的焦虑、担心,害怕失去,到末了的接受、尝试放手。
“想好了?”
“嗯!”
她重重的点头,挤出一个傻乎乎却坚定的笑容,越过挡在身前的晏何安,下了台阶,站在被细雨和冷风裹挟的巷子里。
尽头很黑,路面湿滑,狭窄/逼仄的走道仿佛没有尽头。
但是,她不怕。
双手不自觉攥紧,又在她发现后强行松开,活动十指,放松身体和呼吸。
脚步迈出去,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走出一段距离,忍不住回头看。
晏何安站在她刚才站定的地方,关注着她。
他逆着光,许意知看不清他的脸容。
轮廓是高大的,双手松散的揣在运动裤宽大的口袋里,肩膀懒洋洋的轻微下垂。
与初见时别无两样。
许意知心头一热,眼眶湿润,僵硬的张了张口。
想告诉他,她不害怕。
想谢谢他,这几年对自己的包容,给与的温暖。
还想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的肯定他在她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分量!
可是,许意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晏何安温和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去走你该走的路,成为想成为的你。”
许意知泪流满面的点头、转身,消失在凭空而生的强烈的光芒里。
……
时间是永恒无限的,空间是广阔触摸不到边际的。
意识像许多细微的水流,逐渐汇向一处。
她仿佛醒然过来。
暂时无法睁开眼,只能听到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感受到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斜的洒在她的脸上,干燥而安逸。
感官在延伸、循序渐进的加强……
她躺在房间的床上,很安全。
隔壁有人在走动,趿着拖鞋,步声平缓。
米饭的香味在鼻端作祟,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躁动,鼻尖随之动了动。
宠物从门外的走廊跑过,爪子和木地板发生摩擦,制造出吵闹欢腾的声音。
应该是个可爱的大家伙。
她似乎、和它非常的熟悉。
这里是她的家。
而她,是谁呢?
脑中开始浮现出一些画面。
模糊的、破碎的、断续不完整的……
她努力想要看清楚。
专注一点,仔细一点,努力一点。
她看到,站在舞台上的妈妈,坐在办公桌前的爸爸。
她看到,拉小提琴的外公,京剧扮相的外婆。
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小小的一团,肉乎乎的脸,睁得圆大的眼睛,憨憨的表情。
三岁还是四岁?
画面愈发的密集起来,频繁而迅速的从她‘眼前’闪过。
她确定是没有睁开眼的,却能看得很清楚。
她看到自己的成长过程,看到儿时的玩伴,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世界在某个时刻被赋予了声音。
画与音构筑出一幕幕的片段。
那些是回忆。
——初秋,时静园的落叶和湖面上的鳞光都是耀眼的金色。
老爷子臭着脸坐在躺椅前端,把手中用打印机打印出来装订的网文扔到地上,气急败坏的骂:“烂尾!什么玩意儿!我还能活多久,给我看这个!真是遭了罪。”
她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
走过去,蹲在老头身侧,甜滋滋的哄他说:“太爷别生气,回头啊,我找苏问苏叔,他有好多好看的,推给您!”
“是shu,不是su,来跟我念:苏问叔叔。”
“苏问叔、苏!”
“苏问叔叔。”
“叔问苏苏。”
“……得,南方呆半年,平翘舌又分不清了。”
——深冬,南方的第一场雪落进鸿儒书院的院墙。
俊朗的青年带着她堆雪人。
有个说话平翘舌音不分的老头站在二楼阳台上喊话:“小知啊,玩一会儿进来了,别冻僵了生病病,生病病了要打针吃药,你怕不怕?”
她昂着头回:“不怕。”
又说:“外公我是小意,不是小知。”
老头固执道:“你是小知,也是小意,两个都是你,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
“我们小知真乖!”
青年受苦着脸吐槽:“行了,别夹了,早午饭全吐出来了。”
老头变脸暴躁:“要你管!看见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