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褚卫怜转了转眼眸,倒认真去想。本文免费搜索: 今晚吃鸡
皇帝未立储君。
在诸多皇子中,夏侯瑨风头最盛,最得盛宠,她就算看遍全天下的亲事,也找不出身份比他更贵重的。于品学上,她略有耳闻,这是父亲也夸过的人。于相貌上,更不必说。
方方面面来看,这位瑨表兄都是很好的。而且如今的禇氏,才俊辈出,还有太后一力支持,又是京城最鼎盛的世家之一。
只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禇卫怜习惯了深思熟虑,边走边看,不能立马拿主意。
她腆着脸与太后小声说:“我知姑母的心意。姑母,让怜娘再看看吧。”
“好,你再看看,我得闲让瑨多来慈宁宫尽孝道,方便你二人再认识。”
褚太后答应的容易,脸上笑意愈甚。
在禇太后看来,这门亲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瑨的生母是宸妃,宸妃家世不高,深知自己儿子得取个娘家显赫的妻子。而如今京城世家中,没有比她褚家更风光。
至于她那皇帝儿子,必然应允,更不需要褚太后担心。
先皇早逝,皇帝羸弱,自幼年登基,十五岁前都是褚太后和亲王代理政事。
十五岁后皇帝虽亲政,许多事也要问过母亲的意思。他的一生,都在按照褚太后的意思走,包括娶妻纳妃生子。
若说唯一背叛的一回,便是为了一个姓萧的女人!
想起曾经的萧妃,禇太后又开始烦躁。
萧氏,他是萧氏的儿子。
此刻慈宁宫外,夏侯尉暴晒在烈日下。
暑夏的日头本就毒辣,热气更是腾腾从地面往上蒸。
夏侯尉穿着旧褐衣,额头的汗还在外冒,顺过纤狭的眼尾。
他攥袖子擦了擦,眯眼看天色,与慈宁宫门前的太监说:“郑公公,您就让我进去见太后娘娘一面,只一面便好,我有事要禀与她。”
因为褚太后从不认这个皇孙,也不准夏侯尉唤自己祖母,因此他只能像宫人一样,恭恭敬敬地称“太后娘娘”。
郑公公无奈道:“三殿下,您回去吧,娘娘这时候午睡未醒,想来是见不了客。等娘娘醒了,我再使人知会您,可行?”
不过委婉推拒之词,夏侯尉垂了眼。
哪有什么午睡?前一刻,他躲在树后亲眼看着二哥从慈宁宫出来,手里还提了盒糕点。不必想也知,那盒糕点是祖母疼爱孙儿给的。
慈宁宫,来一回受一回辱,既然本就没希望得到什么,他从不浪费功夫在无用的事上。
只不过......打听了数日,知道她终于入宫了,就住在禇太后这儿。
夏侯尉的眸底浮出猩火,炙热地烧。既然她在,他怎么能不来?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希望。
夏侯尉复抬头,眸底的火光已经消失。
他看看自己的袖摆,褐色旧布衣,花样是大前年的老样式。
这种衣裳,连太监宫女都不爱穿,他却也只有这种衣裳,有些甚至破了旧了,还是老嬷嬷给他打的补。
夏侯尉的眸光幽幽扫过,这么可怜,褚娘子是出名的心软,看见了一定会可怜他吧?
所以,他一定要见到她。
夏侯尉讨好地与郑公公笑,最后手摸腰身,终于摸出一块玉佩。
母妃为数不多留给他的,递出去时夏侯尉有些不舍,还是咬咬牙给了。
郑公公拿在手心,一瞧那玉佩,也算不上什么稀世罕物,成色尚可。他跟着太后,见过的好玉远胜这样千百块。只不过,也不能说不值钱。
郑公公有些鄙夷,但还是挺挺胸收了。最后笑眯眯看向夏侯尉:“三殿下稍后,老奴这就去通传。”
收了钱,公公就能变奴才。夏侯尉奉着微笑颔首,眼底却没丝毫笑意。藏在袖里的手掌握了又握。
最后他抬头,冷漠望向蔚蓝无边的远天,还是舒了一口气。
终有那么一日的。
他想。
第3章
不识 一夜寒风起,满地红胭堆。……
夏侯尉不得宠,不受皇帝、太后的喜爱。
为着皇帝、萧妃的旧事,太后见到他便会想起某些不能再糟心的东西,所以打小起,他就养在偏远的宫室。
萧妃是名满天下的美人,见过她的人直叹风姿绰约,倾城难忘,如皎月明兮,再一笑百媚生,千年难见。
夏侯尉随母,自小生得一副好相貌。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的困境和在宫中被人践踏的地位。
夏侯尉第一次见褚卫怜,不是在几日前她入宫的莲池旁,而是两年前的宫外——
载着他的马车经过城郊,隔着车窗,他遥遥看见有户人家在布粥。
边上全是老无所依、年幼失恃的乞丐、赶出家门的奴隶,在这群粗布灰衣,最底层的人中,他看见荆钗布裙的少女,手活
利落,一碗一碗舀着粥。
身旁的公公突然说:“这不是褚家的幺女吗?褚家又在城外布粥了?”
“褚家?”
满京城,谁不知道褚家的名号?褚氏家主早年随太祖打天下,自开国以来,褚氏就是极鼎盛的世家。尤其在褚太后上位后,褚家更是如日中天......
公公瞥了眼夏侯尉,挺胸自豪地说:“老奴往慈宁宫去时,见过两回褚小娘子,那可是天仙的颜色,菩萨的心肠!”
“有回礼衣破了个洞,明明是尚衣局的过错,是他们看管错漏!却欺负我是个新来的小太监,喊我送去!”
“他们没有知会我礼衣是破的,那是太后娘娘的衣裳,我又哪敢提前看有没有坏?
那天太后娘娘大怒,若非褚娘子也在,急中生智补救了衣裳,又顺道帮我求情,那半条命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