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到动静,那个人从烛影中抬眼,淡淡看向她:“怎么才来?王姑姑没告诉你要侍寝?”

“......”

褚卫怜只僵站,不说话。本文免费搜索: 进入她

不是很想搭理他。

他合上书,突然正过身。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笑:“人老了不中用,既她忘了告诉你,朕看宫里也不用养她这口白饭。”

此人跟王姑姑有旧仇,早在他还是不受宠的三皇子时,王姑姑便狠狠得罪过他。

王姑姑是先太后的人。

先太后褚氏,是褚卫怜的姑姑。自然,王姑姑便也算得上褚家的人。

登基之初,先太后因谋逆而被皇帝囚禁别苑。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王姑姑就算不被赐死,也会赶出宫去。

万没想到她被皇帝留下了。

“没有!”褚卫怜有意替王姑姑辩解,“她告诉我了!”

“那你为何现在才来?”

因为不想给你侍寝。这是褚卫怜的心里话,但李福顺有话在先,她不能这么说,以逞口舌之快。

褚卫怜看着灯笼,说:“临出门时癸水来了,弄脏衣裳,我又回去更衣了。折腾折腾,谁晓得时辰就过去大半了?”

那人仍旧撑住下巴看她,闻言想了想。笑问:“你癸水,不是月末才来的?这才半个月,又来了?”

褚卫怜脸色更僵:“来早了呗。”

“哦,是吗?”

那个人不再撑下巴,朝她勾手'指:“你过来,朕看看。”

此人戏弄的语气十分明显,褚卫怜也没料到他会记得她月信。

她再找借口,那个人肯定会假装相信,再用天真的疑问一个个戳破。最后再调笑,你编幌子的功底可真不如何。

他最擅这样,一向都是如此戏弄她的。

眼见瞒不住,褚卫怜干脆直言。清了清嗓子,浩气凛然告诉他:“我不要侍寝!”

没错,她不想侍寝了!这半个月来,每晚都在侍寝,回回从天黑折腾到黎明破晓,毫无安生可言!

记忆里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只知道这个人很恨她,好像要报什么仇,每回都把她往死里折腾。

他曾抓着她的手腕,喑哑又用力地告诉她,“你欠我的,必须还清!你逃不了,别想逃!”

“眠眠、眠眠......”那人低唤她的闺名,恶毒低咒:“就算死,你也只能跟我一块!”

——不想侍寝了。

抛出这句话,褚卫怜不用想都知道那人是怎样一副脸色——肯定被她气得咬牙,阴沉像个死人。

不过她可不想直面那人的脸色,痛快说完,转身就跑!

禇卫怜不怕他,从气势上就不怕。

曾经他就是她的手下败将、裙下臣,匍匐在脚边乞怜,连攀她都不配!即便他如今招摇变成新帝,也改不了骨子深处的卑微!譬如他就算恨死她,也从没敢对她大呼小叫过!

他怕她嘛......禇卫怜一想到这儿,忍不住冷笑,心里底气更盛,完全忘了李福顺的嘱咐,撇开人就跑。

结果到了门边使劲扒拉,门却丝毫不动。脑子轰得炸开,她突然意识到胆战心惊的事——门在外头被人上锁了!!!

再转身,那个人却从炕站起。他慢悠悠走到桌边一把藤椅上,开腿坐下,朝她勾了勾手:“上来。”

是上来,不是过来。

褚卫怜盯着他张'开的腿,好似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虽然绣蟒华袍在身,于他而言就跟没穿一样。他的意图太过赤'裸。

褚卫怜死死抓住门边,不动。

那人也不过来揪她,只是随手拿起桌边的茶炉倒水,持杯清啜。随后眼睛清凉凉地看她,“眠眠,上来啊。”

褚卫怜立决:“我不!”

那人见此,先是无奈的摇头。又略吟:“你的弟弟,今日打伤了林御史的儿子。林御史恼得上奏,你说,朕该怎么罚他?”

褚卫眠想起不懂事的幼弟就生气,“您爱怎么罚就怎么罚,又不是我打伤林御史的儿子。”

“你还真是不心疼你弟弟。”

那人笑叹,闭了闭眸,又说:“那你阿姐呢?上个月,太后想让朕下旨赐婚周垚与何家二娘子,你说朕要不要答应?”

褚卫怜倏地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那人。

周垚与她阿姐情投意合,两人早已订下婚约。太后摆明了是记恨褚家,才会想赐婚给周垚和别人!

不仅太后记恨褚家,连座上那人也记恨她。

很奇怪,到底为何记恨上的,褚卫怜并没有这段记忆。

她走向那个人,随后扶住他的肩,分了双腿坐到他腿上。那人立马抱紧她,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脊背,轻轻吻着她的脸颊。

禇卫怜贴近他的耳侧,“你最好守信,不要棒打鸳鸯!”

说完这句,她感觉被抱得更紧了。

下裳渐

渐抚开,那人的掌心探'进,轻拢慢捻。褚卫怜咬住齿边的细碎,颤巍巍闭上眼。腾龙翻飞,情起之际,一口热气吐在她脖子边。

她颤,他也在颤,布满青筋的手臂紧紧抱着她:“你逃不掉,褚卫怜!你要赔我,你欠我的,都要还回来!”

......

“哎,娘子怎么又是满头的汗?快擦擦,暑气本来就重,别给娘子再添汗了......”

“怎的还不醒,打不打紧?可要使人去太医署叫大夫?”

“不打紧不打紧!”老妇边擦汗,边笑着说:“王姑姑,这是我们娘子的老毛病了。她一做梦就睡不醒......”

“睡不醒!这还不打紧?”

王姑姑拔高声调,“我还是去跟太后娘娘说声罢!娘子养在慈宁宫,又是娘娘的掌中宝,出事了你我怎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