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哑人 作品

第71章

新得到的页码数黎渐川也尝试了下,失败了。本文免费搜索: 今晚吃鸡

密码,通常都要与数字有关。

黎渐川的眼睛缓慢转动着,眼底闪烁着细微的蓝色光芒。

他一一扫过牢门、书桌,照片、床、挂钟……

还是没有头绪。

解谜这种事,一向都不是他所擅长的。

比起绞尽脑汁猜测,费尽心机寻找蛛丝马迹,他还是更喜欢躺着给宁准双击“666”。

黎渐川烦躁地向后捋了下碎发,继续盯着那本诗集看。

看得久了,即便对文学丝毫不感冒,黎渐川也看出了这两首他熟悉的诗歌的古怪。或许是环境作用,他总觉得这两首诗歌似乎是在暗喻什么,十分晦涩。

第一首,在第一次进入地下楼梯时,黎渐川并不知道这首诗歌的名字和作者。而这一次,通过这本诗集,他得知这首外国诗歌名叫《冬夜》,作者是特拉克,看诗歌的意思应该是在描写冬天夜晚的宴会。

“雪花在窗外轻轻拂扬

晚祷的钟声长长地鸣响

屋子正准备完好

餐桌上正备满丰盛的筵席

漫游的人们,只有稀少的几个

从幽暗道路走向大门

恩惠的树木闪着金光

吮吸着大地之中的寒露

漫游者静静地跨进

痛苦已把门槛变成石头……”

字里行间没有明确地去指出什么,但黎渐川却总觉得这首诗歌的指向,就是他们这场游戏。

雪花,他们在里层世界,经历的就是雪崩日的循环,并且他想起了韩树发的那条投票简讯,上面有一句话“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负罪”。

这两个雪花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联系,或者暗指。

这样去看,这首诗歌的每一句,可能都有特殊含义。

钟声,屋子,餐桌,幽暗的通道,漫游的人们……它们好像都一一对应着一些东西。但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黎渐川只有毫无根基的猜测。

他静静思索着,翻向第二首。

这一首诗歌他见到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布罗茨基的《一九八零年五月二十四日》。

开头第一句就是“由于缺乏野兽,我闯入铁笼里充数”。在黎渐川被关进这间该死的禁闭室后,他就大致猜到了这首诗歌的部分含义。

在这里,他就是这个“我”。

但这首诗不仅仅是写坐牢,还有流放。

“……

从冰川的高处我观看半个世界,地球的

阔度。两次溺水,三次让利刀刮我的本性。

离开生我养我的国家。

那些忘记我的人足以建一个城市。

我曾在骑马的匈奴人叫嚷的干草原上跋涉,

去哪里都穿着现在又流行起来的衣服,

种植黑麦,给猪栏和马厩顶涂焦油,

除了干水什么没喝过。

我让狱卒的第三只眼探入我潮湿又难闻的

梦中。猛嚼流亡的面包:它走味又多瘤……”

这部分让黎渐川很在意。

如果这两首诗歌与游戏有很大的关联,第二首又暗示着他目前和未来的处境的话,那么除了蹲在这间禁闭室坐牢,他还会有其它待遇才对。

可目前为止,他没有能够离开这里的迹象。

他捏了捏眉心,看着诗集,恨不得立刻穿回初高中,把在语文课上睡得呼噜震天的自己扇醒。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

小窗外稀薄到近乎没有的光线悄无声息地变幻着倾斜的角度,与光亮程度。

它在渐渐消失,迎来如深海般令人窒息的黑暗。

然而,就在它即将被黑暗全数吞没时,它的尾巴不经意地扫到了桌面上的诗集。

黯淡的光线落在泛旧的纸页上,擦过诗歌的句子。

在这个过程中,有三行字就像是突然吸收了这光线的光芒一样,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黎渐川发酸的眼球立刻一动,所有飘飞的思绪瞬间回笼。

他没有立刻冲上去拿起诗集,而是仿佛福至心灵般,猛地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

这首诗歌在第153页,三个数字相加,等于九。

对于数字的敏感马上让黎渐川联想到了这个方向。

是巧合吗?

随后,他又爬到小窗上向外望了望,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也追溯不到那些光的来源和具体方向。

桌上的诗集亮着三行金字。

依次是“雪花在窗外轻轻拂扬”、“从幽暗道路走向大门”、“痛苦已把门槛变成石头”。

黎渐川着重研究了一会儿这三句话,盯着这张纸的力度很有用视线把纸戳穿的感觉,这种需要脑子的时刻,他格外想念宁准。

如果

他的推测是真的,那么第二首诗的页码数字相加,就是十,代表十点。

黎渐川把诗集翻到那一页,等待着。

这个十点,很显然不是一个小时后的十点。

因为此时小窗外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要等到光线再次出现的下个十点。

十三个小时的枯燥等待,换个人可能已经放弃了。但现在,黎渐川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毫无线索的绝望才会让人无望放弃,而哪怕有一丝希望,黎渐川的意志都会比最坚硬的顽石还要坚定。

下一个十点很快到了。

在这中间,外面的自己又不知疲倦地来了一次,依旧是无法改变。

从九点开始出现光线,但都对书页上的文字没有丝毫影响。

直到十点的第一缕微光照在上面。

果然,第二首诗歌上也有三行字变成金色,亮了起来。

那三句分别是“由于缺乏野兽,我闯入铁笼里充数”、“两次溺水,三次让利刀刮我的本性”、“确实,我的肺充满除了嗥叫以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