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在你。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

声落,叶景策主动将拿着笔的手伸出,弯眼看向沈银粟,见后者美目一瞪,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轻声道,“我就知你这嘴里说不出几句正经话。”

“我不及粟粟饱读诗书,自然说不出。”叶景策抬眼道,“不过粟粟可以试着教我,若日日这样,我倒也乐此不疲。”

“别以为我听不见你心里的算盘声。”沈银粟侧目,好笑地看向叶景策,耳间青古色的玉坠轻晃,惹得叶景策侧目看去。

那坠子小巧玲珑,如雨后嫩芽上的一滴露,挂在叶间上摇摇欲坠,晶莹寒凉。

它是该挂在沈银粟这样饱满圆润的耳垂上的,像丰泽的果实上滑落的雨露。

叶景策侧目看得出神,笔尖一滴墨落在纸上,不等洇开,门外便传来响动。

“启禀郡主,二殿下命属下为您送壶温酒来。”

“送酒做什么?”沈银粟不解出声,门外士兵道,“回禀郡主,殿下说雨夜寒凉,酒能暖身,各个帐内俱命人送了一壶,殿下还说,他知郡主不胜酒力,此酒是经您师兄调制过的药酒,不易醉人,且有温养之效,郡主大可放心饮下。”

“二哥费心了。”沈银粟说着,起身掀帘,将士兵手中的酒水接过。

外面的雨下得愈发大了,天色暗如深夜,水汽蒸腾,帐中潮气渐浓,烛火摇曳,映在杯中清酒中,见杯中明镜随着毯上二人的细微动作,荡起层层涟漪,如波动的镜纹。

帐中闷热,只让人觉得口干舌燥,杯中茶水所剩无几,外面雨声倾盆,沈银粟不便去取了新茶,便只能用那温酒解渴。

酒水甘甜,倒当真没有一丝辛辣,沈银粟不知洛子羡是从何处寻来的这般甘冽之酒,只觉口感醇厚,几杯下肚,竟当真没有半丝迷晕之感。

酒气弥漫,沈银粟覆在叶景策手上的掌心开始微微发热,却不觉自己有任何醉意,只觉身子放松舒适下来,轻飘飘的如棉絮般柔软。

药草香渐渐被酒香掩盖,叶景策鼻尖微动,垂目望了眼一侧的酒壶,微蹙了下眉,似觉异样,方要抬首向沈银粟看去,便觉肩头一沉,沈银粟倦懒地靠了上来,眼尾微微泛红,带着他圈画的手有些卸力,声音也黏连起来。

“阿策,你的手不要飘,这样写下的字会难看的。”

是吗?到底是谁的手轻飘飘的啊。

叶景策侧首,目光扫落在沈银粟微微泛红的脸上,开口笑道:“粟粟,你真的很不适合喝酒。”

“阿策,你不会想说我喝醉了吧?”沈银粟抬首,眸光潋滟,朱唇一张一合,“二哥说了,这酒不醉人,我喝得又少,怎么可能醉?不过你要好好学,若你让我多费口舌,我口干舌燥多喝几杯,倒是有可能会醉。”

“是嘛?”叶景策眼中含笑,声音低低,“粟粟,你可听过醉酒之人承认自己醉的?”

“这……我还当真未曾听过,我仔细想想,总该有人能意识到吧。”沈银粟说着,松开了叶景策的手,白皙的手拄着一侧脸颊,眼尾红霞愈重,指尖泛着桃粉,嫣红的唇水润盈泽,眸光涣散迷离。

她当真是不能喝酒的,平日里越是温和理智,这酒后便越是恣意任性,许是往日里要被礼数束缚着,一旦清醒的枷锁消失,这藏在骨子里的骄矜便被放了出来,偏偏这人记性还好,清醒后只需稍作回忆便能想起自己醉酒时的样子,因而沈银粟最崩溃的时候,往往都是酒后清醒之时。

清亮的黑瞳中映着女子桃粉的面容,叶景策含笑注视着沈银粟,见她水润的眼迷离地看向他,片刻,眼中的笑意忽而透露出一丝顽劣,手指不自觉地转了转笔杆,倾身同沈银粟笑道:“粟粟能想得这样认真,想来是没有醉的,既然如此,可见这酒当真是不醉人的,多喝几杯也无妨。”

“那不成,我方才是因为没有茶水又口渴难耐才喝的,若是喝多了,真醉了,岂不是耽搁你背书。”沈银粟胡乱摇摇头,叶景策闻言颔首,眸中笑意更甚,“粟粟说得有理,刚好我下一段也不理解,正需要人一句一句讲呢。”

“阿策,这段也不难啊。”沈银粟轻轻嘀咕了一声,却还是同叶景策一句一句的讲了起来,这些文章她曾经也学过,只是到底时间久了些,需得思量一会儿才能想起,叶景策见她垂眸思索也不催,只倒了杯酒拿给她,托腮盯着她笑。

“粟粟,说这么多话口渴了吧,润润嗓。”

酒水甘美清澄,沈银粟一心看着卷轴上略有些模糊的字迹,接过便喝了下去,朱唇丰盈,嫣红的舌尖下意识地润了一丝,沈银粟眯眼看向叶景策,不满道:“阿策,这卷轴是不是时间太久了,字都不清晰了,你明日让师兄们换一本新的来。”

“好。”叶景策默不作声地抬起手,顺着沈银粟布满红霞的侧颈微微下滑,眸光暗了一瞬,唇角扬起笑意,“粟粟,还渴吗?要不要再喝一些?”

“不渴了,再喝该醉了。”沈银粟摇摇头,指尖刚落在卷轴上,忽而脑中昏昏沉沉地掠过一

个想法,杏眼愣怔地眨了眨,倏地向叶景策看去。

“阿策,你一直问我,不会是在灌我酒吧。”

“怎么会呢?我是觉得这屋内闷热,你若不润润嗓,嗓子怕是会不舒服。”叶景策话落,沈银粟歪了歪头,谨慎道,“那你怎么不喝?”

“我不渴呀。”叶景策狡黠地笑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沈银粟盯着其张扬的笑容思索半晌,片刻,伸手晃了晃身后轻飘飘的酒壶,眯眼威胁道,“我不管,你这神情肯定有问题,你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