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叶景策心中一喜,忙从地上捡了个碗吹了吹,笑嘻嘻地凑到沈银粟身边。本文免费搜索: 进入她 方才沈银粟分发的那锅粥早早便被其他大夫接手,眼下便只剩了点底,沈银粟把余下的几口粥盛进叶景策的碗里,担忧道:“这粥剩得不多,也都凉透了,你若不愿吃便告诉我,我再让他们给你准备一些。”
怎么会不愿意吃呢?叶景策端着饭碗,脸上笑得别提有多开心。
前几日他便因手下纵马无意间踩了小贩的蔬菜,而被他爹以管教不力为由惩罚,不但把自己这个月的银钱都赔了出去,还被罚一周不能吃饭,后来他爹瞧他实在可怜,便给他一天留了一个馍,可这有什么用呢?
索性他还有好兄弟洛子羡救济,然而前几日洛子羡被突然因事离京,甚至没来得及给他留点钱。
洛子羡名下倒是有不少花楼,可他一去那条街上,都觉得有些脸红,到底还是不愿走近。
他……堂堂叶小将军,还能饿到靠花楼活命不成!
更何况他家家法甚严,倘若进了,只怕他娘能让他连馍都吃不上。
思及至此,叶景策浑身激灵了一下。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沈银粟收留了他,这回不但每天都有粥喝,还能完成他的退婚大计,他怎么能不乐。
叶景策自觉这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笑意更甚,看向沈银粟的眼中更添了几分光彩,本就明媚俊朗的眉目此刻更显生动起来。
与此同时,沈银粟也悄悄打量着叶景策,心中暗自思忖。
少年面相流畅,皮肤是健康的颜色,手长脚长,身手矫健,一看就是常舞刀弄枪之人,一双星目看着她的时候亮晶晶的,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他看着可一点儿都不像坏事的人啊,怎么会被将军府的人追杀呢?
一会儿定要将这件事问个清楚,若不是这阿京的错,那便是将军府的那位小将军不讲道理。
游手好闲,斗鸡走狗,能是什么好人!
倘若再加上一条识人不清,滥杀无辜,那更是万万不行了。
沈银粟短暂一想,更觉烦闷。
这婚得退,必须得退!
第4章 误会是逐渐培养的
沈银粟本打算借这阿京之口好好了解一番镇国将军府,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日忙得分身乏术,别说同那阿京说话了,就连水都不曾喝上一口。
望着门外熙熙攘攘的病人,沈银粟秀眉微蹙,一时间竟不知是这京中的难民多到出乎她的意料,还是这义药堂实在安排到了一个好地方。
若说这义药堂设置的地方,倒不难看出洛子羡的意图。他虽看着游手好闲,但做事却心思缜密,这三处义药坊皆设在商肆聚集之处,显然是因商肆之处人群繁杂,想以往来百姓之口将义药堂设立之事传播开来。
而今的情形倒是同预想的一致,不少百姓带着亲朋好友来此医治,只是除此之外,来看个新奇的人也不在少数。
就好比眼下,义药堂对面的酒楼人满为患,二楼靠窗的角落里,两个脑袋正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仔细打量着对面义药堂的情形。
“你说,咱家少爷在那药堂里也待了两日了,这云安郡主怎么还没主动退婚呢?会不会是少爷的计划出了问题?”
“蠢货!咱家少爷是什么人!他的计划能有问题吗!”生龙闻言,狠狠瞪了活虎一眼,“咱家少爷,那可是文能纸上画王八,武能飒沓如流星!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大哥说得有理。”活虎被骂得缩了缩头,小声道,“只是我不明白,少爷若想郡主退婚,何不直接同郡主说,两人私下商量不是更直接?”
“说你蠢你还真蠢!”生龙自信道,“前几日你可否在镇南侯府前散播少爷的谣言?”
活虎点头,“那是自然。”
“散播到何种程度?”
活虎闷声道:“少爷二岁时掉水缸,三岁时被狗追,五岁时被鸡啄……”
“这不就成了!”生龙煞有介事地一拍桌子,“你都快把咱少爷丢人的生平说完了,这云安郡主半点退婚的意思都没有,可见她对少爷的情之深,如此深情的姑娘,少爷怎么好直接同她说退婚之事!”
“要我说啊,咱家少爷就是太聪明太善良了。”生龙欣慰地举起酒杯品了一口。
活虎眯着眼片刻,眼中的迷茫逐渐被自信取代,半晌,狠狠点头道,“大哥说得有理!”
说罢,也举起酒杯,在生龙赞许的眼神中,二人伸手碰杯,随后一同将目光落在对面的义药堂中,只见义药堂不大的院子里,一个少年正坐在石墩上,躬身磨药。
叶景策怎么也想不通他是如何落得这般境地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此刻他应该坐在将军府的书房里看兵书,院子里应该跑进来慌慌张张的家丁,家丁口中大喊着:“少爷,大事不好了,云安郡主她要同您退婚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发生。
此刻,他岔开双腿坐在药碾前,
双手紧握着铜磙两端,推动着铜磙在药碾子槽来回研磨。那药碾放在地上,他坐的石墩本就低矮,致使他不得不躬着身子,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便只好岔开,摆出个人字型。
已经磨了三天的药,叶景策此刻双臂已经发酸,抬起身抻了抻酸麻的肩膀,叶景策伸手抹掉额间的汗珠,随后回首看向义药堂的后院。
他方才刻意留心过,沈银粟诊了一上午的脉,刚被红殊劝了去休息,估摸着正在后院看管着熬药的火候。
三日了,他和沈银粟说的话屈指可数,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他今日定要找到机会同她说话,让她对叶景策这个人名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