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她有些累了,感觉这一天都在连轴转,所以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直接向最里面的床榻走去,一边走一边把面纱和白袍丢到地上,顺手把外裳和鞋袜也脱了下来。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就在她准备撩开床帘、把自己摔进柔软床褥里的时候,李眉砂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你的伤要上药。”

“什么伤?”祝遥栀有些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看他。

“背上的。”李眉砂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放在桌上,“你过来些,我给你上药。”

祝遥栀想起来了,她刚才后背上确实被李眉砂给划了一刀。

“你伤的,确实得你来上药。”

后背那种位置,她自己涂药也不方便。

祝遥栀在竹榻另一边坐下,将头发拂开,又将中衣往下拉,估摸着应该差不多露出那道伤口。最里边的抹胸就不用了,背上只有系带。

早在她拉开中衣的时候,李眉砂已经用灵力将门窗都关紧了,窗帘也遮得严实,甚至还下了禁制。

祝遥栀单手支在檀木桌上,半闭着眼睛说:“其实也不用,没我的命令,他们不敢到这来。”

她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轻扫过她的背脊,冰凉药膏缓解了伤口的刺痛。

她转过头,才发现李眉砂手里拿着一片羽毛,细软绒羽沾了药膏,涂抹上她的伤口。

见她回眸,少年抬眼看来,视线相触的一瞬,祝遥栀又回过头,看着桌上的茶盏,李眉砂给她沏了一盏茶,茶水是温柔的琥珀色,青瓷茶杯如烟雨春山,杯上绘了几枝素淡白梅。

祝遥栀回想起刚才对视时少年的眼神,很安静,眼底带着点柔软的怜惜。

就因为她受了点伤?其实并不算严重,被之前李眉砂给她的璎珞项链挡了一下,只是见了血。

明明现在他自己身上的伤更严重,应该都是致命伤。但李眉砂像是只在意她身上这道无关紧要的伤口。

知道宿敌喜欢她后,很多以前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事情现在都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比如李眉砂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因为竹榻临窗,又靠近房门,她一回来,他就能看到。

祝遥栀干脆趴在桌上,闭着眼轻声说:“你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是因为我。”

“我猜到了。”李眉砂并不意外。

她把脸埋进自己手臂里,声音有些闷:“喜欢我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求好下场。”少年声音沉静,每个字都无可转圜。

她不由得侧过脸,回眸看了他一眼。

缚在少年腕上的锁链发出轻微声响,如碎冰叩玉。

祝遥栀说:“你明明能挣开。”

李眉砂很平静:“我求而不得,挣开亦是作茧自缚。”

好吧,看来她根本不需要将他关起来,是他自己不想离开。

祝遥栀趴在桌上,快要睡着时,李眉砂就说:“好了。”

“嗯。”她连眼睛都没睁开,想要直接就这样午睡一会。

李眉砂的声音有些不自在:“你的衣裳,穿好。”

祝遥栀有些迷糊地抬起头,发现少年已经别过脸去,只耳尖红了一小片。

刚才为了方便上药,她就将中衣解了下来,挽到臂弯间。

“天热,不想穿。”祝遥栀又趴了回去。

镜花海毗邻炎热大漠,现在又是晌午,她刚才还出了一身汗,是真的不想穿得里三层外三层。

李眉砂顿了一下,才说:“你去床上睡。”

祝遥栀采纳了他的建议,起身拢了拢衣裳,踩着地毯走了几步,还是回过头问:“你的伤势如何?”

李眉砂说:“还好。”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带着点淡漠,看不出伤势轻重。

祝遥栀不太敢信他说的还好,还是折返回去,伸手搭在他腕上,指尖凝了灵力涌入他的身躯。

然后祝遥栀吓得睡意都消散了。

李眉砂周身灵脉几乎破碎,但又在丝丝缕缕地愈合,恢复得很快,但伤势太严重,估计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痊愈。

祝遥栀生出些许愧疚,伸手轻轻抹去他眼尾血迹,少年纤长的眼睫震颤了几下,像是单薄的蝶翼。

黑色衣袍遮掩了血迹,近看才发现袖角在滴血,地毯上溅开猩红血色,很快又被李眉砂用灵力抹去。

她伸手抓住那片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你要不去处理一下伤口,整得像我虐待你一样。”她指了指浴室的方向,“要我帮忙吗?”

“不用。”李眉砂抬手收回了自己的衣袖,幽蓝灵光一闪而过,她手上沾染的血迹就消失不见。

祝遥栀看着少年走进浴室,忍不住摩挲了几下手指,已经没有了那种沾了血迹的湿黏感。

其实她不是很介意。

她把中衣也脱了,随手扔在地毯上,撩开床帘躺下去。

还是很热,

热得她凝了冰灵力降温才睡得着。

原本祝遥栀睡得好好的,结果被系统吵醒。

识海里充满尖锐声音,估计司空玉被施语荷杀得将死未死只剩一口气,系统才这么激动。

她揉了揉眉心,心想为什么李眉砂在她身边,她还会被系统折磨?

祝遥栀被吵得受不了,一把扯开轻纱床帘,发现李眉砂清理好伤口,又坐回临窗的竹榻上。

少年有些措不及防地移开了视线。

竹榻距离她睡的床有一段距离,而且李眉砂现在还受了伤,所以系统才这么嚣张。

她揉着太阳穴说:“李眉砂,你过来。”

少年从竹榻上起身,缓步走来,伸手将被她扯开的床帘又放了下去。

他一靠近,识海里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