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徐胜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文官。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臣妾参见陛下。”见到徐胜,傅幼珍欣喜的上前叩拜。

“爱妃请起。”徐胜伸手去扶。

也正是那个时候,喜年突然失控似的,开始大叫,“娘娘,卫太医,有染。”

“娘娘,卫太医,有染。”

“娘娘,卫太医,有染。”

喜年不止说了一遍,而且声音一遍比一遍大,一遍比一遍凄厉。

徐让欢瞪大眼睛,抬头盯着喜年,“喜年!你在胡说些什么!”

喜年低头看看徐让欢,又重新抬头,摇摇脑袋,继续说,“娘娘,卫太医,有染。”

“娘娘,卫太医,有染。”

“够了!”徐让欢皱了下眉,跪倒在徐胜面前,“父皇,儿臣不知是何人教他这些话,请父皇明察,母亲从未做过背叛父皇的事,还请父皇明察!”

可笑的是,他敬重的父皇、傅幼珍深爱的陛下——徐胜,他一点儿也不震惊,也不生气,像是早就预见了喜年今天会说这样的话,慢条斯理在门口说,“爱妃原来早已和卫太医有染,众爱卿都听到了吧?”

傅幼珍跪在地上,扯住徐胜的衣角,一个劲儿摇头否认。“臣妾和卫太医是清白的,臣妾心中只有陛下一人!”

“那爱妃此前去做妓又是为何?这样也叫只有孤一人吗?”徐胜冷哼一声,踹开傅幼珍的手。

离开之际,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瞧她。

可笑,她那样精心准备的妆,他不曾看一秒。

徐胜留给她一个冷冷的背影,“既然爱妃与卫太医两情相悦,孤这就成全你们。”

看着徐胜的背影,薛均安陡然间动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是徐胜教喜年说那些话的?

这个道理,徐让欢是在好几天后才知道的,父亲口中的成全并非让二人成婚,而是将母亲和卫太医的头颅挂在城门口,大肆宣扬他们的“脏事”。

那一刻,徐让欢幡然清醒过来。

原来在父亲眼中,他和母亲,粪土不如。

朝堂之上,私生子不顾礼节,对皇帝行叩拜之礼,口中喃喃祈求着,把母亲的头颅还给他。

就这样不眠不休磕了三天,徐胜才勉强答应将傅幼珍的头颅从城门外取下来。

啧。

麻烦。

真麻烦。

姓傅的,就是麻烦。

抱着母亲的头颅,徐让欢来到后宫的空地,他将母亲的尸首和妹妹埋在一起,每年都前来祭拜。

而后宫的这片昙花林,也因此,成了徐让欢唯一能倾诉真心的地方。

“母亲,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有您最爱的昙花作陪,您或许,会开心一点吗?”

“喜年,哥哥好想你……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第11章 小欢(四)

傅幼珍死后,徐让欢被交给丽妃抚养。

丽妃的儿子,徐景,将对徐让欢的讨厌全写在脸上,时常当着下人的面嘲笑徐让欢是私生子。

常年以往,丽妃的下人们也都不把徐让欢当主子,只当其是丽鸳殿的一条丧家犬。

丽妃见怪不怪,只是说孩子小,不懂事,别怪他。

“欢儿,没生弟弟的气吧?弟弟年纪小,你多让着点儿。”丽妃将徐景抱在腿上,温温柔柔的笑。

“是,额娘。”徐让欢看着二人,面无表情。

那年,徐让欢弱冠之年,眉宇间稚气褪去,逐渐有了少年硬朗的轮廓,他遗传了母亲惊艳绝伦的皮囊,周身却总是包围着一股清冷的疏离感,让人不敢靠近。

他不怎么爱说话,也没人愿意和他说话。

徐景时常命令徐让欢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帮徐景洗脚,再比如喝下他的洗澡水。

丽妃知道却假装不知道,默许了徐景的胡来。

她将没脑子的徐景溺爱成如今这般顽劣的模样,不由得让徐让欢想起一个人——司衍。

脑海中的人物和眼前的人物交叠,徐让欢不禁有点恍惚,徐景见状,马上踢了他一脚,语气恶劣,“发什么呆?本皇子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快给我滚去监栏院。”

徐让欢一动不动看着徐景幼稚的脸,许久,才缓慢起身,“是。”

殊不知,这声“是”的背后,等待他的,即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监栏院内,

“掌印,不会出什么乱子吧?”刚入宫的小太监于心不忍,颦蹙看着倒在地上的徐让欢。

掌印却满不在乎,闷哼一声,骑在徐让欢身上,“有什么乱子能出?皇帝的私生子而已。皇帝早些年染上恶疾,以为后继无人才急急把他拉回来登基。现在陛下恶疾已出,又后继有人,太子殿下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你怕什么?孬。”

苍老的手抚上徐让欢白皙的脸蛋

,老太监诡异的笑了,生得倒是俊俏。

*

被凌/辱这件事,他没向任何人提及,可心里却怎么也无法释怀。

从那以后,徐让欢好似变了一个人,乖巧听话,温文儒雅。

他成了丽妃的体贴儿子,徐景的温柔长兄,也逐渐在一次次的伪装中,丢失了原本的自我,他已经忘了他是谁,忘了他想干什么。

只有在四下无人的冷宫悼念母亲时,他才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锋利的小刀一下下叩在案上,徐让欢温柔看着笼中的喜年,“喜年,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未等鹦鹉回答,徐让欢立刻沉下脸,“这里啊……是你杀死娘亲的地方。”

他将手伸进鸟笼,直直捏住鹦鹉的喉咙,似乎想掐断它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