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安置刑岫烟
夜幕降临,伯府书房内灯火通明,案上摊着几份兵册与火器图纸。免费看书就搜:看书屋
贾琮刚从神机营归来,换了身玄色常服,正伏案批阅文书。
门外小红通报道:“三姑娘来了。”
贾琮放下笔,起身道:“快请。”
探春步入书房,青裙简雅,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怒意。
她福了福身,开门见山道:“琮哥哥,我今日为刑姑娘的事而来。”
贾琮一愣,示意她坐下,温声道:“三妹妹慢说,刑姑娘怎么了?”
他心中微动,隐约猜到几分,却未料到事情的严重。
探春坐下,将凉亭之事娓娓道来。
邢岫烟饿晕假山旁、月例被克扣、旧衣补丁、捡剩菜的窘境,字字清晰,语气却愈发冷厉。
“大太太竟将刑姑娘的月例全扣了,三天没吃热饭!好歹是贾府的亲眷,怎能如此苛待?若非我今日撞见,她怕是要活活熬出病来!”
贾琮听罢,眉头紧锁。
他沉声道:“竟到了这地步?”
他起身踱至窗前,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低声道:“三妹妹,这事我有疏忽。前些日子,邢夫人几次提刑姑娘的婚事,想许我做妾,我皆回绝了。一来,黛玉的婚事将近,我无心他顾。二来,邢夫人的心思不纯,我不愿与她过多瓜葛。”
他转过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歉疚:“只是我未料到,她竟迁怒于刑姑娘,让她受了这般委屈。”
探春闻言,怒气稍缓,叹道:“琮哥哥此事怪不得你。只是大太太这做派,实在过分。刑姑娘性子清高,又无依无靠,若长此下去,怕是要毁了她。”
探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况且,此事在外人看来,除了对大太太不满外,毕竟与琮哥哥有关,怕是会有非议。”
贾琮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倒是不在乎所谓的非议,只是对于刑岫烟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若因此而受难,倒让他有些过意不去了。
贾琮沉声道:“三妹妹,刑姑娘的事,既与我有所牵扯,我不能坐视。”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缓缓道。
“我倒有个主意。大姐姐与宝姐姐正筹备会所之事,需得几个得力的人手。刑姑娘素雅沉静,颇有才情,若让她去帮衬,既能让她有个正经差事,也可避开大太太的刁难。以她的性子,定也愿安稳做事。”
探春眼睛一亮,击掌道:“琮哥哥这主意好!刑姑娘的性子最重自尊,若有正经差事,她定能安心。”
她顿了顿,皱眉道:“只是大太太那边……”
贾琮冷笑一声:“大太太若再闹,我自会让她明白,这府里她说了可不算。”
他看向探春,语气缓和,带着几分关切:“三妹妹,刑姑娘的事既有了安排,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温声道。
“这些日子你帮二奶奶管家,查账清库,劳心劳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府里的事千头万绪,你也别太辛苦了,身子要紧。”
探春闻言,心中一暖,笑道:“琮哥哥放心,我既应下管家,自会量力而为。”
她眼中闪过一丝自信,语气坚定:“府里这些年乱象丛生,若不理清,怕是要拖累咱们的大计。况且有凤姐姐提点,我做事也有底气。”
贾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三妹妹的手段,我向来信服。只是凡事点到为止,邢夫人那边若再出幺蛾子,你只管告诉我,我来收拾。”
他顿了顿,递上一盏茶,笑道:“管家虽要紧,也得留点时间给自己,免得累坏了咱们的三姑娘。”
探春接过茶盏,抿唇一笑:“琮哥哥这话,倒是像哄妹妹了。”
她起身,福了福身:“既如此,我先回去安置刑姑娘了,明日再与她细说会所之事。”
贾琮拱手:“好,三妹妹慢走。”
次日清晨,探春早早来到邢岫烟的住处。
小院简陋,窗棂上糊的纸己泛黄,屋内只有一张旧木桌与几件简单陈设。
邢岫烟换了身干净的淡青衣裙,正坐在窗前绣花,脸色虽仍苍白,却比昨日多了几分精神。
见探春进来,她忙起身行礼:“三姑娘。”
探春扶住她,温声道:“姐姐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她拉着邢岫烟坐下,笑道:“昨晚我与琮哥哥商议了,给你寻了个好差事。”
她将会所之事娓娓道来:“大姐姐与宝姐姐正筹备一处贵妇会所,需得几个得力的帮手。琮哥哥说,你素雅沉静,颇有才情,最适合去帮衬。这差事体面,又能避开府里的闲言碎语,你可愿意?”
邢岫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中的绣花针不自觉停下。
她低头沉吟片刻,咬唇道:“三姑娘,琮……伯爷真这样说?”
探春点头,鼓励道:“自然是真的!琮哥哥最重才干,你若去了,定能做得好。”
她顿了顿,柔声道:“刑姐姐,你性子清高,我知
你不愿仰人鼻息。这差事既能让你自立,也可让那些小人闭嘴,何乐不为?”
邢岫烟眼眶微红,郑重道:“三姑娘,伯爷的大恩,我铭记在心。我愿意去!”
......
当晚夜色深沉,邢岫烟的小院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屋内寒酸得连炭盆都没有。
她刚从探春处回来,正低头整理针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母亲冯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父亲邢忠。
冯氏一进门便皱眉抱怨:“这破地方,连个暖炉都没有,冻得我骨头疼!岫烟,你怎不去求求大太太,多要点月例?”
邢岫烟低头不语,手中的针线微微一顿。
邢忠醉态熏熏,满脸不耐,往椅子上一坐,粗声道:“求什么求?大太太说了,只要你肯给贾琮做妾,月例银子要多少有多少!结果倒好,那贾琮眼高于顶,连个妾都不肯要,害老子白跑一趟!”
他瞪了邢岫烟一眼,骂道:“你这丫头,怎就没点手段?若攀上贾琮,咱们一家早翻身了!”
冯氏也附和:“就是!大太太当初可是拍胸脯担保的,说贾琮迟早会松口。谁知他跟个石头似的,硬是不理!”
她叹了口气,斜眼看邢岫烟:“如今咱们在府里寄人篱下,你再不争气,往后可怎么办?”
邢岫烟咬唇,她声音微颤,却带着几分倔强:“大太太既无心管咱们,我也不求她了。”
邢忠冷哼:“不求?不求你吃什么?老子今儿赌坊又输了二两银子,你这丫头连个铜板都拿不出!”
他起身,踉跄往外走,嘴里还嘀咕:“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来京城……”
冯氏瞪了邢岫烟一眼,跟了出去,丢下一句:“自己想想吧,别拖累爹娘!”
门“砰”地关上,屋内只剩邢岫烟一人,孤灯摇曳,映得她身影越发单薄。
她低头看着手中未完的绣帕,泪珠滴落,洇湿了针脚。
邢岫烟深吸一口气,擦去泪痕,心中暗道。
“三姑娘与琮爷给了我出路,我绝不能说出去,免得爹娘又生事端。明日……明日定要好好做事,绝不辜负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