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世界不该这样，阁楼脱口秀
包间之中。
王梦才的声音响起，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姜晨，试图在寻找着某一份答案，而此刻的姜晨则微微的眉头一掀，视线有些诧异的看向了王梦才。
这个世界和前世华夏古代极为相似，然而发展的进程却更像是隋唐时期。
皇帝虽然存在，然而世家大族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姜晨没有想到，在如今的这一份环境之下，竟然会有人说出这一番话语。
甚至隐约间看到了他弄出造纸术的本质。
虽然还并不完整。
可这已经极为非凡了。
毕竟这根本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感觉到的。
特别在如今他的纸张才刚刚开始的时候。
“梦才兄，你想多了！”
“本王可没有这个胆子与天下世家为敌，纸张也没有如此大的功能。”
思绪流转，姜晨脸上化为笑容，带着柔和的声音也随即响了起来。
“琼王殿下！”
听着姜晨的话语，王梦才下意识还要开口。
然而却被姜晨摆手制止了。
“梦才兄，本王知道你什么意思，可你太小看天下世家了，也太高看纸张了。”
“纸张无非只是一种书写材料而已，锦帛可以，竹简也同样可以，这本质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哪怕纸张更加廉价，数量更多，也不可能对于现有的知识真正产生冲击。”
“特别梦才兄，别忘了，真正掌握知识的到底是谁，纸张说到底也不过是知识的承载，既然是承载，那么他就需要人去承载，如果没有人愿意，那么纸张也就只是纸张，并非是知识。”
姜晨悠悠开口，视线看向了窗外。
他这并非是假话。
在前世地球华夏历史之中。
纸张早已就出现了。
甚至早在汉朝，甚至汉朝之前就已经出现。
东汉蔡伦更是改造了造纸术，让造纸术真正可以完全用于书写。
可那又如何。
东汉之后，依旧是世家林立，豪族林立。
隋唐甚至演化出来了七宗五姓这一种顶级世家。
很显然正如他所说纸张，根本阻止豪强与世家的出现，以及对于知识的垄断。
真正打破这一份垄断的。
其实是印刷术。
也只有印刷术大规模的普及，再加上，黄巢的席卷，才真正将世家扫入了历史的尘埃当中。
“知识？”
“承载物？”
王梦才若有所思，双目之中的光芒越发的暗淡。
姜晨的话语已经很清楚了。
王梦才是聪明人，自然也一瞬间想到了这一份关键所在。
纸张的确可以加快知识的传播。
可在知识都在世家掌握的情况下，所谓的传播自然也成为了笑话。
他之前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
以为只要有着足够的书写物，传播就不会被限制。
可问题，经典的著作，以及知识并不在自身手中，甚至皇家掌握的都未必比世家大族多。
在这一种情况下何谈扩展。
甚至别说世家了，哪怕是皇家本身，也未必愿意知识的扩张。
毕竟皇家说到底其实就是天下最大的世家。
世家所在意的东西，皇家同样在意。
只是就在他光芒即将彻底熄灭之时。
姜晨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梦才兄，你现在问本王这些，本王能够给予你的回答，就只有不可能，不过那只是现在。”
“现在世家不会愿意，甚至皇家也未必愿意。”
“可本王所说的也只是现在。”
话语轻笑，带着一份随意。
然而也就是这一道声音，瞬间让王梦才原本熄灭的瞳孔再度绽放出来了兴奋的光泽。
“殿下，您，您说什么？”
王梦才带着一份颤抖，话语忍不住颤声开口。
“梦才兄，你不觉得世界不该这样吗？”
听着王梦才带着颤音的声音，姜晨心中一动，随即神色带上了一份正色。
同时带着叹息与感怀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世界不该这样？”
“世界不该这样？”
王梦才喃喃自语，神情之中带着一份茫然，以及期许，一份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颤动。
“对，世界不该这样！”
“世界也本不应该这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儒家歌颂的三代之治，早在远古的时代，百姓们饿了有饭吃，天凉了有衣服穿，百工百业都幸福地生活在这一片大地之上，可几千年过去了，为何现在的世界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学子无法学习自己想要学习的知识，百姓无立锥之地，知识被世家大族垄断，财富被豪强士绅占据。”
“甚至朝廷里的官职，都已经被各大世家大族所瓜分，底层，乃至于寒门又能够获得什么？”
看着一下子呆愣住的王梦才，姜晨心中暗笑，可神色却更加感伤了几分，话语也带上了一份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苍伤。
而说出来的话语，更是振聋发聩。
王梦才的身躯就是不由一颤。
瞬间他的头颅抬起，视线刹那间看向了姜晨，瞳孔里有着震惊，难以置信，还有着一份颤抖。
“殿下！”
下意识开口，然而哪怕是王梦才此刻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之中的颤音越发浓郁。
而面对着王梦才的目光。
姜晨也没有丝毫躲闪。
哪怕这些话语一旦传出去，足以引发整个京都的剧烈震动。
也同样是如此。
双目对视。
姜晨看到了王梦才双瞳之中燃烧的光芒。
此刻他突然笑了。
声音也在刹那间从沧桑变成了铿锵。
“梦才兄。”
“你可以愿意跟随本王，改变这个世界。”
“让这个世界恢复他原本该有的模样。”
“耕者有其田，学子，寒门不再为自己无法获得知识而困扰，财富不再为豪强所占据。”
话语铿锵，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这一刻都犹如洪钟大吕响彻在了王梦才的心中，让这一刻他的双目越发的瞪大了起来。
呼吸都忍不住粗重。
这一刻他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姜晨所描述的那一个世界，一个充满了无限光芒，无限未来的世界。
那是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敢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