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春寂 作品
10. 曙光中心8
沈阑珊猜测道：“或许是认为莉娅已经被魂木寄生，没必要杀？”
“那问题就出现了，莉娅为什么被魂木寄生，换句话说，魂木寄生是否跟凶手有关？”
寻茵进一步发出疑问。
“三年前，莉娅来曙光中心做过检查。”
一道声音插进来，二人的视线转过去，璩双站在门边。
“这句话的意思是，三年前，她还没有被寄生。如果把人的身体比作储存能量的容器，正常人会因为战斗，导致体内能量枯竭，就像你——”璩双指了指寻茵。
“但经过一段时间修养，或是吸收净化核心中的能量，则可以补齐失去的能量。但对于莉娅而言，她的身体就像破了一个小口，不管给她多少核心，吸收多少能量，都会渐渐弥散。所以她的身体会不断虚弱下去。这个病症太罕见，也找不到根源，因此治疗一直没有进展。”
“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但我不希望自己人也经常出现在医疗部。”
璩双看着寻茵道。
“那我可以走了吗？还有事情要做。”
璩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然而寻茵却好像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叹息：“……去吧。三天以内不准用义体，这是医嘱。”
沈阑珊看了寻茵一眼，向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敬业，太敬业了！
……
“莉兹最近经常去神庭？”
“神庭是什么地方？”寻茵好奇开口。这名字听起来有种宗教味。
天屿瞥她一眼，回答：“净土以中心城为中心，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方位各有其独特的环境，又因此划分四个区域。其中神庭位于东区。”
“我看过《净土史录》，记得东区跟绿洲接壤，在遗落之骸刚刚降临的时候，绿洲与净土联手对抗，绿洲还派出使者……”
说到这，寻茵眉梢微挑：“难道这就是神庭的由来？”
“没错。绿洲来的使者渐渐与东区居民结合，最终形成了神庭。神庭是净土唯一的宗教。”
“曙光中心会放任神庭在净土存在吗？”
天屿撇撇嘴：“曙光中心直接负责中心城，对于其他四区管辖能力始终有限。当神庭在东区发展起来的时候，曙光中心再出手就来不及了。”
科普到此为止。
寻茵摊手：“既然这样，我们下一站就是神庭？”
天屿微微眯眼：“不，是你的下一站。我还有事，去神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沈阑珊会辅助你进行调查。”
寻茵愣了下，看向沈阑珊，忽然道：“这算考核吗。”
看得出对这两天的考核印象深刻。
沈阑珊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天屿，得到天屿无奈的回答：“不算。”
中心城距离神庭的距离不算非常遥远，沈阑珊驾驶三小时后，驶入隧道，隧道的尽头是一扇钢铁制成的门，与隧道镶嵌得严丝合缝。
“每个区域通行需要刷个人账户。”沈阑珊说完，门上忽然出现一道红色扫描光，扫过车牌。
“当然，有交通工具的话扫交通工具编码也行，”沈阑珊在手腕上点了下，“就像这样，它会确认车上人的身份，并通知到你个人，只有你在账户上点击确认之后才能通行。”
门缓缓升了上去，放二人通过。
东区的氛围与中心城具有显著差异。
这里的街道非常狭窄，路面是一块块石板，然而石板缝隙间淤积着黑褐色的污渍；这里的房屋绝大部分显得矮小，唯有中心的一座建筑，却高耸得直入云端。
当然，这并不是最奇怪的。
街道上跪满了无数人，他们闭着双眼，向着那栋最高的建筑虔诚跪服，似乎人人都是信徒。
寻茵打量的目光非常放肆，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她投来奇怪的注视，这里的人像被预设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沉默地做着祝祷，整片区域只有寻茵走路时鞋跟与地砖发出的敲击声，没有人声，也没有鸟鸣。
直到来自神庭沉重的钟声响起时，所有人站了起来，像是被忽然注入灵魂似的，脸上出现某种鲜活的表情。不过仍没人向寻茵二人投来目光。
“这里一直都这么诡异吗？”她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莫名出现的鸡皮疙瘩，靠近沈阑珊。
沈阑珊无奈地拽下寻茵胳膊，她不明白寻茵为什么非要停下脚步看这些人祝祷。
“在每月五号是他们的祝祷日，他们会在钟声敲响时开始静默，直到钟声结束后终止。”
寻茵二人向着钟声来源处走去。
入目是一道大理石拱门，拱门后有一段台阶，台阶上又是一整片开阔的广场，广场的最中心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状塑像——寻茵没认出那是什么，石像过于扭曲，寻茵在那看出了无数种生物的影子。
不过古怪的石像并不影响整体环境神圣肃穆的氛围。
之前她们看见的最高建筑就在广场上的石像后方。
尽管外面已经结束，但石像的周围依旧围满了身穿黑色服装的信徒。为首正面对石像的人浑身披着白色纱衣，垂首闭目，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哀。
周遭的信徒随他一同凝视着石像，缄默得像是潭死水，而她们二人正是投入死水中试图搅起涟漪的石子。
沈阑珊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仪式。
寻茵并没有直接上前亮出身份，她观察着每个信徒面上的表情，对比着他们与街上信徒的不同。
这些人身上穿着与外面相同样式的衣服，但不需要仔细观察就能一眼看出他们身上的剪裁、材质，都远超街上信徒，并且，他们也没有向石像跪拜。
当个信徒也分上三六九等了。
没在这些信徒身上发现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寻茵将视线移至为首的人身上。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貌美的男人，有一头银白长发。对寻茵而言，这不算最值得引人注意的点。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寻茵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当然，这绝对不是某种搭讪台词。
就在她准备深究这莫名的熟悉感时，建筑最顶的钟再度敲响。
十五分钟过去。
男人睁开眼，寻茵才发现他的瞳孔与发色一致，如果不细看就会让人以为瞳孔与眼白融为一体。
身边的信徒递上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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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他只是轻轻抬手，树枝漂浮起来，每一片树叶从枝干脱离，落在信徒虔诚的掌心。
“神主已降下赐福。”他说。
信徒低下头，将掌心树叶举过头顶。
片刻后，信徒散去。
他的视线落向寻茵二人方向，向候在一旁的信徒道：“将她们带去我的会客室。”
寻茵二人对视一眼，跟上信徒的脚步，走进了神庭内部。
会客室的房间并不大，装修很雅致，说是会客室，看起来更像是谁的私人书房。不过……寻茵翻了翻架子上的书，全是什么时空理论。
现在传销都看这种书了？
“小姐也对这个感兴趣？”
男人走进来，手上端着一壶茶。
寻茵看他回来，也没再观察书架：“不感兴趣。对了，怎么称呼？”
“我叫明映。不好意思，刚才去给二位泡了壶茶，来迟了些。”
“现在神使还要兼职泡茶，神庭这么没落了？还是说……是趁这段时间去消灭一些不该让我们知道的东西呢？”沈阑珊乘机插话，一开口就火力十足。
明映无奈地摇摇头，肩上的白发垂落：“这位小姐的话，我听不懂了。二位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如果有神庭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好好配合。”
“莉兹，你认识吗？”寻茵开口。
明映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的身体向寻茵前倾两份：“实在不好意思，神庭人来人往太多人了，我实在记不住信徒的名字。”
沈阑珊步步紧逼：“究竟是记不住，还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你们私下里做的事？”
明映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笑：“如果二位不愿意相信我，我可以给二位开权限，你们可以随便调查神庭，只是还请稍作遮掩，不要太过光明正大。”
他没有看沈阑珊，而是看向寻茵：“你看这样可以洗刷我的嫌疑吗？”
寻茵注意到他的用词，他说‘我’而不是‘神庭’的嫌疑。
见寻茵没有给出回复，明映也没有移开视线，面对这种近乎逼迫的态度，寻茵和沈阑珊对视一眼，开口：“当然。我们会感谢神使的配合的。”
“不是神使，”明映摇摇头，“只是明映。虽然我看不见您，您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非常亲切。”
“……？”
寻茵愣了下，试图解读：“……你的意思是这个权限只能给你的朋友，而不是曙光中心的人吗？”
明映笑而不语。
寻茵便不再纠结，她道：“说起来，我之前见你也觉得很熟悉，特别是你没睁眼的时候。”
“是吗？这么说起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哪怕调查结束，我也欢迎您来神庭参观。”
……
“看起来明映那是问不出什么了，恐怕只有我们把证据摆在他面前才会承认。”
沈阑珊正在发消息告知天屿他们留宿神庭的决定，闻言看了寻茵一眼：“你有没有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很奇怪？”
“什么？”
“一个从绿洲来，一个之前是绿洲居民，难道说绿洲和绿洲之间有种别人不知道的联系？”
“那问题就出现了，莉娅为什么被魂木寄生，换句话说，魂木寄生是否跟凶手有关？”
寻茵进一步发出疑问。
“三年前，莉娅来曙光中心做过检查。”
一道声音插进来，二人的视线转过去，璩双站在门边。
“这句话的意思是，三年前，她还没有被寄生。如果把人的身体比作储存能量的容器，正常人会因为战斗，导致体内能量枯竭，就像你——”璩双指了指寻茵。
“但经过一段时间修养，或是吸收净化核心中的能量，则可以补齐失去的能量。但对于莉娅而言，她的身体就像破了一个小口，不管给她多少核心，吸收多少能量，都会渐渐弥散。所以她的身体会不断虚弱下去。这个病症太罕见，也找不到根源，因此治疗一直没有进展。”
“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但我不希望自己人也经常出现在医疗部。”
璩双看着寻茵道。
“那我可以走了吗？还有事情要做。”
璩双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然而寻茵却好像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叹息：“……去吧。三天以内不准用义体，这是医嘱。”
沈阑珊看了寻茵一眼，向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敬业，太敬业了！
……
“莉兹最近经常去神庭？”
“神庭是什么地方？”寻茵好奇开口。这名字听起来有种宗教味。
天屿瞥她一眼，回答：“净土以中心城为中心，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方位各有其独特的环境，又因此划分四个区域。其中神庭位于东区。”
“我看过《净土史录》，记得东区跟绿洲接壤，在遗落之骸刚刚降临的时候，绿洲与净土联手对抗，绿洲还派出使者……”
说到这，寻茵眉梢微挑：“难道这就是神庭的由来？”
“没错。绿洲来的使者渐渐与东区居民结合，最终形成了神庭。神庭是净土唯一的宗教。”
“曙光中心会放任神庭在净土存在吗？”
天屿撇撇嘴：“曙光中心直接负责中心城，对于其他四区管辖能力始终有限。当神庭在东区发展起来的时候，曙光中心再出手就来不及了。”
科普到此为止。
寻茵摊手：“既然这样，我们下一站就是神庭？”
天屿微微眯眼：“不，是你的下一站。我还有事，去神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沈阑珊会辅助你进行调查。”
寻茵愣了下，看向沈阑珊，忽然道：“这算考核吗。”
看得出对这两天的考核印象深刻。
沈阑珊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天屿，得到天屿无奈的回答：“不算。”
中心城距离神庭的距离不算非常遥远，沈阑珊驾驶三小时后，驶入隧道，隧道的尽头是一扇钢铁制成的门，与隧道镶嵌得严丝合缝。
“每个区域通行需要刷个人账户。”沈阑珊说完，门上忽然出现一道红色扫描光，扫过车牌。
“当然，有交通工具的话扫交通工具编码也行，”沈阑珊在手腕上点了下，“就像这样，它会确认车上人的身份，并通知到你个人，只有你在账户上点击确认之后才能通行。”
门缓缓升了上去，放二人通过。
东区的氛围与中心城具有显著差异。
这里的街道非常狭窄，路面是一块块石板，然而石板缝隙间淤积着黑褐色的污渍；这里的房屋绝大部分显得矮小，唯有中心的一座建筑，却高耸得直入云端。
当然，这并不是最奇怪的。
街道上跪满了无数人，他们闭着双眼，向着那栋最高的建筑虔诚跪服，似乎人人都是信徒。
寻茵打量的目光非常放肆，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她投来奇怪的注视，这里的人像被预设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沉默地做着祝祷，整片区域只有寻茵走路时鞋跟与地砖发出的敲击声，没有人声，也没有鸟鸣。
直到来自神庭沉重的钟声响起时，所有人站了起来，像是被忽然注入灵魂似的，脸上出现某种鲜活的表情。不过仍没人向寻茵二人投来目光。
“这里一直都这么诡异吗？”她搓了搓自己胳膊上莫名出现的鸡皮疙瘩，靠近沈阑珊。
沈阑珊无奈地拽下寻茵胳膊，她不明白寻茵为什么非要停下脚步看这些人祝祷。
“在每月五号是他们的祝祷日，他们会在钟声敲响时开始静默，直到钟声结束后终止。”
寻茵二人向着钟声来源处走去。
入目是一道大理石拱门，拱门后有一段台阶，台阶上又是一整片开阔的广场，广场的最中心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状塑像——寻茵没认出那是什么，石像过于扭曲，寻茵在那看出了无数种生物的影子。
不过古怪的石像并不影响整体环境神圣肃穆的氛围。
之前她们看见的最高建筑就在广场上的石像后方。
尽管外面已经结束，但石像的周围依旧围满了身穿黑色服装的信徒。为首正面对石像的人浑身披着白色纱衣，垂首闭目，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哀。
周遭的信徒随他一同凝视着石像，缄默得像是潭死水，而她们二人正是投入死水中试图搅起涟漪的石子。
沈阑珊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仪式。
寻茵并没有直接上前亮出身份，她观察着每个信徒面上的表情，对比着他们与街上信徒的不同。
这些人身上穿着与外面相同样式的衣服，但不需要仔细观察就能一眼看出他们身上的剪裁、材质，都远超街上信徒，并且，他们也没有向石像跪拜。
当个信徒也分上三六九等了。
没在这些信徒身上发现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寻茵将视线移至为首的人身上。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貌美的男人，有一头银白长发。对寻茵而言，这不算最值得引人注意的点。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寻茵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当然，这绝对不是某种搭讪台词。
就在她准备深究这莫名的熟悉感时，建筑最顶的钟再度敲响。
十五分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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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主已降下赐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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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信徒散去。
他的视线落向寻茵二人方向，向候在一旁的信徒道：“将她们带去我的会客室。”
寻茵二人对视一眼，跟上信徒的脚步，走进了神庭内部。
会客室的房间并不大，装修很雅致，说是会客室，看起来更像是谁的私人书房。不过……寻茵翻了翻架子上的书，全是什么时空理论。
现在传销都看这种书了？
“小姐也对这个感兴趣？”
男人走进来，手上端着一壶茶。
寻茵看他回来，也没再观察书架：“不感兴趣。对了，怎么称呼？”
“我叫明映。不好意思，刚才去给二位泡了壶茶，来迟了些。”
“现在神使还要兼职泡茶，神庭这么没落了？还是说……是趁这段时间去消灭一些不该让我们知道的东西呢？”沈阑珊乘机插话，一开口就火力十足。
明映无奈地摇摇头，肩上的白发垂落：“这位小姐的话，我听不懂了。二位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如果有神庭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好好配合。”
“莉兹，你认识吗？”寻茵开口。
明映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的身体向寻茵前倾两份：“实在不好意思，神庭人来人往太多人了，我实在记不住信徒的名字。”
沈阑珊步步紧逼：“究竟是记不住，还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你们私下里做的事？”
明映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笑：“如果二位不愿意相信我，我可以给二位开权限，你们可以随便调查神庭，只是还请稍作遮掩，不要太过光明正大。”
他没有看沈阑珊，而是看向寻茵：“你看这样可以洗刷我的嫌疑吗？”
寻茵注意到他的用词，他说‘我’而不是‘神庭’的嫌疑。
见寻茵没有给出回复，明映也没有移开视线，面对这种近乎逼迫的态度，寻茵和沈阑珊对视一眼，开口：“当然。我们会感谢神使的配合的。”
“不是神使，”明映摇摇头，“只是明映。虽然我看不见您，您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非常亲切。”
“……？”
寻茵愣了下，试图解读：“……你的意思是这个权限只能给你的朋友，而不是曙光中心的人吗？”
明映笑而不语。
寻茵便不再纠结，她道：“说起来，我之前见你也觉得很熟悉，特别是你没睁眼的时候。”
“是吗？这么说起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哪怕调查结束，我也欢迎您来神庭参观。”
……
“看起来明映那是问不出什么了，恐怕只有我们把证据摆在他面前才会承认。”
沈阑珊正在发消息告知天屿他们留宿神庭的决定，闻言看了寻茵一眼：“你有没有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很奇怪？”
“什么？”
“一个从绿洲来，一个之前是绿洲居民，难道说绿洲和绿洲之间有种别人不知道的联系？”